何雨柱站了起来。这个想法，他之前完全没有想到。他只想着照搬后世的商业模式，却忽略了这个时代最独特的票证经济。冉秋叶的这个提议，让何雨柱设计的会员体系有了质的改变。如果说之前的会员卡，主要吸引的是喜欢下馆子的人。那么现在，这张卡将对京城所有的家庭，都产生巨大的吸引力。为了给孩子换一张做新衣服的布票，为了给家里添置一台缝纫机攒工业券，就算平时不怎么下馆子的人，也会想办法来何氏菜馆消费，积攒积分。
“老板，这个想法很好。”林晓雅也反应过来，但她立刻想到了实际问题，“但是，我们去哪里弄这么多票证？这些都是国家管控的，我们一个饭馆，没有渠道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何雨柱摆了摆手，显得很有把握，“杨厂长现在是区里的领导，通过他的关系，我们可以从商业系统内部解决一部分。另外，我们还可以从民间收购。很多人手里有富余的票证用不完，我们用比市价高一点的价格收过来。多出来的成本，就当是我们的宣传费用。只要能把客人吸引过来，这点投入是值得的。”
“秋叶，你这个主意太重要了。”何雨柱看着冉秋叶，“你简直是我的军师。”
他转头对林晓雅下达指令：“就这么办！菜品可以换，票证也可以换！晓雅，你马上去联系印刷厂，要找全京城最好的！我们要连夜赶制出三种全新的会员卡！”
何雨柱拿起笔，在纸的背面开始画卡片的设计草图。
“听雨轩，用银灰色的卡纸，表面要有磨砂的质感。”
“观澜阁，用烫金工艺，要做成亮金色。”
“至于问鼎楼，”何雨柱说，“用最厚的卡纸，做成纯黑色。上面的‘问鼎楼’三个字和客人的名字，全部用烫金。卡片的一角，要镶嵌一颗切割过的玻璃，看起来要像钻石。我要让每一个拿到这张卡的人，都能感觉到它的分量。”
他要让这套会员体系，把客人牢牢地吸引在何氏菜馆。
第二天，何氏养生菜馆总店和小院店的门口，同时贴出了一张巨大的红色公告。
【何氏菜馆会员体系全面升级公告】
公告详细说明了“听雨轩”“观澜阁”、“问鼎楼”三个等级的晋升标准和特权。
公告最下面一行用黑体大字写出的内容，让所有围观的群众，都发出了惊呼。
本店积分除兑换菜品外，即日起正式开通粮票、布票、工业券等各类票证兑换业务，详情请进店咨询！
林晓雅的话刚说完，柜台前的人群开始大声说话，所有人都往前拥挤。
“服务员，不用算了，我肯定够了。我在老店吃了二十多次，每次都带朋友来。快给我办，我要观澜阁的卡。”
“办什么观澜阁，要办就办问鼎楼。林同志，你帮我查一下。我叫李卫国，轧钢厂采购科。上个月请客，我在这里花了三百多块。”一个男人把工作证拍在桌上，他的肚子很挺。
“李科长，您别急，我们正在核对账本。”林晓雅被人群围在中间，额头都是汗，但她很兴奋。
她身后两个新来的姑娘拨动着算盘，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一直没有停。
整个大厅里，吃饭的人都放下了筷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柜台上。人们互相小声说话，每个人都在心里计算自己这段时间在饭馆花了多少钱。
这时，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走进来。她头发是卷的，身边围着几个人，推开人群挤到了柜台前面。
正是前几天说会员卡没用的那位太太。
“小林经理。”那位太太不再傲慢，对林晓雅说话，“我昨天办了普通卡，你快帮我看看，我够不够升级那个最厉害的卡？”
“问鼎楼。”林晓雅提醒她。
“对，问鼎楼。”太太说，“我算过了，从你们开业到现在，我带朋友来，花的钱超过一千块了。我今天就要那张黑色的卡。”
她的声音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的身上。
一千块。
这个数字让很多人都停下了议论。
林晓雅很快在账本上找到她的消费记录，核对了一下，然后抬头说：“孙太太，恭喜您。您的累计消费金额是一千二百三十元，符合我们‘问鼎楼’会员的标准。您是我们总店第一位‘问鼎楼’会员。”
说完，她从身后一个丝绒盒子里，拿出一张纯黑色的卡片。卡片中间印着“问鼎楼”三个烫金字。卡片的右下角，镶嵌着一颗切割过的玻璃。
林晓雅用一支准备好的金色油漆笔，在卡片背面写下“孙太太”三个字，然后双手把卡片递过去。
“孙太太，请您收好。”
卡片到了孙太太手里，她的手指在那块玻璃上来回触摸。
“这个东西真不错，比百货大楼的纸片好多了。”她举起那张黑卡，在灯光下晃动，让周围的人都看清楚。
“看见了吗？问鼎楼，第一份。以后我们来这里，打八折。何师傅做的菜，想吃就能吃。”
她身边的几个女人马上说话。
“孙姐，还是你有面子。这张黑卡拿出来，谁都要多看一眼。”
“是啊，太显眼了。”
孙太太听完，把卡递还给林晓雅。
“小林经理，给我这张卡里存五百块钱。今天我高兴，我的这些朋友，每个人都办一张‘听雨轩’的卡。”
大厅里的人群发出一阵声音。办了卡就存五百，这不像吃饭，像是在饭馆存钱。
三天后，林晓雅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快步走进南锣鼓巷的小院。
“老板。”她一进门就喊，脸颊跑得有些红，“你没在店里，没看到那个场面。”
“就三天时间，‘听雨轩’办了三百二十一张，‘观澜阁’七十六张。‘问鼎楼’已经有二十八位了。”
何雨柱正拿着喷壶给冉秋叶的兰花喷水，他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你之前预想的那些人。”林晓雅翻开账本，指着上面的名字，“除了孙太太那种，剩下的不是各个单位的干部，就是轧钢厂、纺织厂的领导。还有两个我听口音，是部队大院的。现在这张黑卡在他们的圈子里传开了。昨天还有人托关系找到我，说愿意多花钱，直接办一张，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