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刘海中的声音,就像一瓢冷水,试图浇灭这沸腾的怒火,却没想到,反倒像是滚油里泼了水,瞬间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他背着手,肚子挺得老高,每一步都走得四平八稳,仿佛不是在院子里,而是在车间里巡视。他那张国字脸上写满了“我是领导”四个大字,看着何雨柱的眼神,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悦。
“何雨柱!你这是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刘海中一开口,就是一股浓浓的官腔,“许大茂他不对,你动手打人就更不对!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因为这点小事,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最终裁决的姿态:“我看这事就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赶紧把人放了,车胎明天找个地方补上,大家以后还是好邻居!”
这番话,典型的和稀泥。不问青红皂白,不论是非对错,只求息事宁人,以彰显他这个“二大爷”的调解能力和威信。
院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想看看,这个刚刚还如同凶神恶煞的何雨柱,在院里二号人物的面前,会不会收敛一些。
然而,何雨柱连头都没回,依旧死死地按着树上不断呜咽的许大茂。他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极尽轻蔑的冷哼。
“算了?”
何雨柱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刘海中。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冰冷和嘲弄。
“二大爷,您这话说得可真轻巧。他这不是小事,这是故意毁坏他人财物!我这辆车,两百多块钱,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今天他敢扎我的车胎,我是不是就该算了?那明天他要是觉得我家房子碍眼,往我家扔个火把,我是不是也该算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起雷!
“到时候我家烧成一片白地了,您是不是还要站出来说一句‘大家都是好邻居,这事就算了’?”
【检测到来自刘海中的尴尬+50!】
【检测到来自刘海中的愤怒+60!】
刘海中的脸瞬间涨成了酱紫色,他没想到何雨柱敢这么当众顶撞他,还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这简直就是指着鼻子骂他糊涂蛋!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刘海中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我这是为了院里的团结着想!你……”
“团结?”何雨柱直接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的东西被人毁了,你不帮我主持公道,反而让我算了,这就是您所谓的团结?您的团结,就是让受害者闭嘴,让加害者逍遥法外吗?”
“二大爷,您要是真想管事,就拿出个章程来。您要是只会和稀泥,那就请您站远一点,别在这碍事!”
一番话,掷地有声,直接把刘海中所有的说辞都堵得死死的!
刘海中张着嘴,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感觉全院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那目光里不再是敬畏,而是看笑话的嘲讽。他的官威,在何雨柱这几句话面前,被撕扯得粉碎,连块遮羞布都没剩下。
彻底压制住刘海中后,何雨柱不再理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了身下已经抖成筛糠的许大茂。
他稍稍松了松手,让许大茂能喘口气,冰冷的声音却如同恶魔的低语,清晰地传进许大茂的耳朵里。
“许大茂,现在没人给你撑腰了。我给你指两条路,你自己选。”
许大茂抬起那张又是鼻涕又是泪的脸,惊恐地看着何雨柱。
“第一条路,”何雨柱竖起一根手指,“赔钱,道歉。我这车胎是新的,连内带外,加上修车的手工费,你赔我十块钱。然后,当着全院所有人的面,给我鞠躬道歉,承认是你扎了我的车。这事就算了。”
十块钱!
许大茂的心在滴血!那可是他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第二条路,”何雨柱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声音却愈发寒冷,“我现在就压着你,人赃并获,咱们一起去派出所。让公安同志来评理,你这故意破坏他人贵重财物的行为,够不够留个案底,够不够让你厂里给你个处分!”
“派出所”三个字,像三座大山,轰然压在了许大茂的心头!
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去派出所?留案底?那他这辈子就完了!他这个放映员的工作,最看重成分和名声,一旦有了污点,别说提干了,不被开除都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不!不!不去派出所!”许大茂的心理防线彻底垮塌,他发疯似的摇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我赔!我道歉!柱子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嫉妒!求求你,别送我去派出所!”
他一边哀嚎着,一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哆哆嗦嗦地伸进裤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钞票,有大有小,数都数不清,直接就往何雨柱手里塞。
“柱子哥,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何雨柱冷漠地看着他,并没有接钱。
“道歉。”他只吐出了两个字。
许大茂浑身一颤,他知道今天这个头是必须低了。他挣扎着,想站直身体,可手腕的剧痛和膝盖的酸软让他根本使不上力气。
何雨柱见状这才松开了手。
许大茂如蒙大赦,却又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他靠着槐树慢慢地滑到地上,然后又挣扎着爬起来。他不敢看何雨柱,也不敢看院里任何一个人,只是低着头对着何雨柱的方向,深深地、屈辱地鞠了一躬。
“对……对不起……是我……是我扎了你的车……”
那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无尽的羞辱和不甘。
【检测到来自许大茂的强烈羞辱+150!】
【检测到来自许大茂的强烈怨恨+120!】
何雨柱这才伸出手,从他手里拿过那沓钱,抽出了一张十块的大团结,然后把剩下的塞回他怀里。
“滚。”
一个字如同最后的审判。
许大茂如闻天籁,抱着自己那只脱臼的手腕,像条丧家之犬,在一片死寂中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后院。
院子里鸦雀无声。
何雨柱拿着那张十块钱环视全场。他的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秦淮茹,扫过眼神躲闪的阎埠贵,扫过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刘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