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好,金灿灿的阳光洒了进来,透过雕花的窗棂,照的人心里都暖洋洋的。听风阁内,茶香袅袅,混合着糕点清甜的气息,弥漫在温暖的空气里。
窗外,湖面波光粼粼,仿佛铺满了碎金,偶有白鹭掠过,留下清越的鸣叫。
众人用过午膳,此刻正散坐在雅间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江翠花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绒毯,半眯着眼睛。
阳光将她苍白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色,连那总是紧抿的唇角,也在这份暖意中不自觉地松弛了下来。
她手中无意识地捻着一块林修远硬塞过来的、甜得发腻的桂花糕,却没有吃,只是任由那甜香萦绕在鼻尖。
林修远盘腿坐在她对面的地毯上,正口若悬河地比划着:“你们是没看见!当时那妖兽张口就扑过来,血盆大口啊!我反手就是一记星落九天,直接把它钉在了地上!表兄当时还在旁边补了一剑,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他显然是在吹嘘某个不知是真是假的除妖经历,脸上洋溢着夸张的得意。
谢知乐坐在江翠花身侧不远处的小几旁,正专注地用小银钳剥着松子。
闻言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算是默认了林修远的“英勇”事迹。
午后的日光打在谢知乐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江翠花看着看着,眉眼也不由得舒展开来,唇角微微上扬。
谢知乐动作优雅,指尖灵活,将一粒粒饱满的松仁仔细地剥出,放在一个洁白的小瓷碟里。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他没有加入林修远热烈的讨论,只是偶尔抬眼,目光掠过榻上那难得舒展眉眼的女子,唇角便会微微上扬,然后继续耐心地剥着手中的松子。
“……所以说,以后咱们在天道院,就得这样互相照应!”林修远终于结束了他的“英雄史诗”,开始畅想起了天道院的生活。
他盘腿坐在软垫上,脸上泛着红光,已经开始手舞足蹈地畅想未来:“进了天道院,咱们可得选个好师父!听说里面的长老个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还有那天道藏书阁,据说藏着世间万法,这回可要泡在里面看个够本!”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还有还有,那天衍秘境,每五年才开启一次,据说里面机缘无数!下次开启正好被我们赶上了!咱们几个到时候组队进去,肯定能有大收获!”
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美好的未来已然在眼前展开。
谢知乐唇边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耐心地听着,偶尔在他过于天马行空时,才温声提醒一句:“修远,天道院规矩森严,修行也非坦途,还需脚踏实地。”
秦朔则安静许多,他靠在窗边,手中把玩着茶杯,目光偶尔扫过谈笑的几人,沉静的眼眸中也少了几分往日的冷峻,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赵家别院的血腥似乎被暂时封存,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与友人小聚的寻常修士。
“就你话多。”尽缘终于忍不住,淡淡地吐槽了一句。
林修远立刻不服气地瞪过去:“和尚你这是嫉妒!嫉妒我口才比你好!”
谢知乐适时地将那碟剥好的松仁轻轻推到江翠花手边,温声道:“吃点这个,不甜腻,对恢复元气有益。”
江翠花微微一怔,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那碟白玉般的松仁上,又抬眼看了看谢知乐。
他没有多言,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尝尝。
江翠花沉默了一下,终究是伸出手,拈起几粒放入口中。松仁特有的油脂香气和清甜瞬间在口中化开,确实比那桂花糕更合她此刻的心境。
她没有道谢,只是将那碟子又推了回去,用眼神示意他也尝尝。
谢知乐明白了江翠花的意思,眉眼弯弯的笑着说:“我剥的时候就已经尝过了,这一碟都是给你的。”
江翠花没有说话,只是周身的气息,明显又柔和了几分。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林修远不服气地小声嘟囔,和窗外隐约传来的湖水声、鸟鸣声。
阳光暖暖地照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放慢。没有阴谋算计,没有血海深仇,只有友人相伴,茶香点心,以及这满室令人昏昏欲睡的暖阳。
江翠花将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放回碟子,重新靠回软榻,闭上了眼睛。她并没有睡着,只是纯粹地享受着这份久违的、甚至让她有些陌生的安宁。
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在上清山的某个午后,练完剑后,她和师兄师姐们也是这样,随意地坐在山崖边的松树下,听着风声,看着云卷云舒,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
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听风阁内的阳光,竟比记忆中的,还要暖上几分。
而她心中那片冰封的荒原,似乎也被这暖阳,悄无声息地融化了一角。
*****
日头西沉,林修远第一个坐不住了。
“我们得快些出发!”林修远提高了声量:“虽说赐福大典入夜才会开始,可这次赐福是时隔八年之后的首次赐福,围观的人一定海了去了,去晚了,咱们怕是连摘星阁的屋檐都瞧不见。”
林修远这番话说的倒不无道理,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出门朝那摘星阁的方向出发。
尽管林修远一路催促,但当他们抵达摘星楼附近时,眼前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海,万头攒动,水泄不通。
林修远可惜的感叹说:“唉,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赐福一贯人人平等。”谢知乐淡淡的安慰道:“来的或早或晚,获得的福泽并无区别。”
林修远嘟囔道:“福泽是没有区别,可好不容意能见一次天枢君,靠的近看的仔细嘛。”
江翠花和谢知乐对视一眼,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挤在人墙之后,连摘星楼的基座都望不见,只能仰头看到楼顶光芒大盛,天枢君的身影在灵光中若隐若现,宛如神祇。他身着玄色星纹法袍,头戴七星冠,面容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清辉中,令人望之心生敬畏。
天枢君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缓缓抬起双手,浩瀚的灵力便开始在他周身汇聚,衣袍无风自动。
“阵起。”
一个威严而平和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仿佛就在身边低语。
霎时间,以摘星楼为中心,地面上早已刻画好的巨大聚灵阵纹路逐一亮起,银色的光芒如同苏醒的江河,奔流不息。
阵法光芒冲霄而起,将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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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云层都映照得如同透明的琉璃。
紧接着,被查抄的、堆积如山的赵家灵石在阵法中心浮现,它们如同受到无形之手的碾磨,瞬间化作最精纯、最本源的灵气光尘。那不再是冰冷的矿石,而是一片蓬勃的、蕴含着无限生机的灵气之海!
“赐福。”
天枢君双手虚按,那浩瀚的灵气之海如同找到了宣泄口,轰然爆发。
但它并非狂暴的洪流,而是化作一场温暖的“灵雨”,伴随着道道柔和的七彩霞光,向着整个神都,乃至更遥远的九州四方,飘洒而去。
夜空之下,灵雨纷扬,万民沐浴在恩泽之中。
江翠花仰着头,感受着那温暖的灵力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一种久违的的舒畅感流遍全身。她下意识地,目光穿过朦胧的光雨和遥远的人群,望向了摘星楼顶的天枢君。
也就在那一刹那,仿佛命运的安排,天枢君那双蕴含着星辰流转、俯瞰众生的眼眸,也正好望向她这个方向。
目光交汇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天枢君周身平稳运行的浩瀚灵流,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少女面容,衣着朴素,修为低微,置身于茫茫人海的外围,平凡得如同沧海一粟。
然而,在那具看似平凡的躯壳之下,在那已然消失的剑骨位置,他感受到了一丝几乎被磨灭、却又无比熟悉的剑意!
那是曾与他把酒论道、曾与他并肩直面妖潮、最终却遗憾失踪的……摇光君江雪寒的剑意!
尽管剑骨已失,道基尽毁,但那灵魂深处独属于上清剑仙的气息,如同风中最细微的尘埃,还是被他瞬间捕捉到了。
只见楼顶之上,天枢君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震动。他深深地看着她,那目光不再是看向芸芸众生的平和与威严,而是带上了一种极其复杂的、穿越了生死与时光的审视、确认,以及一丝……沉痛。
下一刻,他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那原本均匀洒向四面八方的灵雨,在这一刻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一股远比周围更加精纯、凝练,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剑意的灵能,如同受到指引一般,穿越嘈杂的人群,精准无比地笼罩了江翠花!
这股力量不再仅仅是温和的滋养,它更像是一把钥匙,带着一种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穿透力,悄然涌入江翠花的四肢百骸。
“呃……”
江翠花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呻吟。
这股力量在她体内游走,所过之处,并非简单的强化,而更像是在唤醒什么。
一些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现。
凌厉的剑光、冲天的魔气、同袍的怒吼、还有……坠落无底深渊的失重感……头痛欲裂,却又感觉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正在被强行激活。
江翠花的周身甚至泛起了一层微弱的、与她现有修为完全不符的清澈剑光,虽然一闪而逝,却被一直关注着她的林修远和谢知乐捕捉到了。
“翠花姐,你……”林修远面露惊疑。
而楼顶之上,天枢君已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找到你了,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