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封丝毫没有逻辑的信,于若烟却看了半晌。
“平阳公主说,皇帝曾来这里做了些隐蔽的事儿,而且是皇帝亲自动手,除了他自己外无人知道他干了什么。”
裴长风不觉得惊讶,在京城所有的贵女中,唯有平阳公主与于若烟有共同话题。只是这么快便发展到这种程度,这让他有些危机感了。
闻言,裴长风想到之前一直让他们蛰伏在政治斗争边缘,而这一次却罕见地让他们来到松涧。
“皇帝的秘密应当与白匣子有关,说不定这蛊虫便是皇帝下的,再不济这蛊虫肯定与匣子里的东西有联系。”
裴长风这已经是保守的说法了。至今为止,皇帝反败为胜的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依旧是个秘密,而他怀疑,这个白匣子也和此有关。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于若烟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裴长风。
“推测出来的。”裴长风笑着拍了一下于若烟的头。
说话间,裴长风已经把白匣子拿了出来。
匣子的外表是纯白色的,外表温润,像是用玉做成的,封得很严实,让人找不着一点空隙。
若不是在摇晃时,里面有声响,谁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空心的。
两人在如何打开这个匣子上面犯了难。
火烧、锤砸、水淹、刀切。
于若烟和裴长风试了很多方法,却都没能把它打开,甚至连一丝破损的痕迹也没有。
于若烟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裴长风的脸也因劳作而变得通红。
“师兄,信鸽什么时候回来啊!”
早在摔不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给师父写信了。
只是两人开匣子开了一个下午,师父那边却还没有回信。
两人不得已,只得将匣子重新装好。
折腾了半天,两人都有些疲乏,于若烟靠在椅背上,她闭着眼,忍耐着经脉里的痛感,这痛虽不致命,但总归是让她不适的。
裴长风轻抚了于若烟皱着的眉眼,心中无比焦虑,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于若烟的救命稻草,是她的支柱,他不能慌乱。
“若是明日信鸽再不到,我们只能先行回到京城,想办法从皇帝那里入手。”
“可这赈灾一事又该如何,灾情未消退,我们便回京,这些百姓又该怎么办?”
于若烟不管皇帝会怎么想,她只是希望这些伶仃孤苦的难民们能好好度过这场灾难。
这一晚两人都过得煎熬。
“大人!积雪开始消融了!”清晨时分,便有人匆匆来报,语气中带着喜悦与生机。
“什么!”于若烟率先出门,询问那单膝跪地的侍卫。
“昨天不是还说这温度几天内降不下来?”怎地今天温度便起来了?
她下意识望向天空,只见之前还阴沉的云早已没有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轮火红的太阳。
这天……
不知为何,于若烟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连成线一般,她抿着嘴,看向后一步出来的裴长风。
“还真是巧了啊。”
裴长风嗤笑一声,却不再继续这一个话题了。
“古书上说千丝蛊在人体内待30天才会吐丝,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看向于若烟,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疼惜。
“我上午将赈灾的收尾工作安排下午,我们正午便出发回京城,一定要在一个月内去除蛊虫。”
“好,”于若烟点头,“我去看看当地有没有特产,回去后好带给公主。”
响午,太阳高悬,温暖的日光洒在大地上,为大地渲染了一片的金黄。
家家户户也热闹了起来,人们走出家门,感受着这连人心都能够温暖的阳光,哭嚎着跪地感谢上天的恩慈。
于若烟的脸色并不好,她转身进入院中,继续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她不信这些神佛鬼妖,明明上天怎么都没有做,可这些百姓在得救后的第一时间感谢的却是上苍。
马车咕噜噜响着,来时于若烟策马奔腾,而回时她却选择了马车。
于若烟躺在马车里,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师兄啊,这马车好颠簸!”
“裴兄啊,你什么时候能够设计出一种不颠簸的马车?”
“夫君啊,救救你可怜的娘子吧。”
马车里的于若烟人都要被颠得散架了。
“忍忍吧,烟儿,快到了。”裴长风安抚性地摸摸于若烟的头。
此时的于若烟头枕着裴长风的大腿,下半身大咧咧地放在卧榻上。
两天后,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
裴长风去宫中述职,于若烟便悄悄进入安国公府,与正假扮她的暗卫互换了回来,又做回了端庄温婉的安国公世子妃。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绣儿日日担忧于若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于若烟心疼地摸摸绣儿那削瘦的脸,嗔怪道:“你小姐我可以很强的,不会有事的,你看我不就好好地回来了。”
“嗯!”绣儿使劲儿点头,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开始打理起了于若烟。
夜幕时分,裴长风依旧未能回来,只是派遣小厮告知府上,说是皇帝龙心大悦,留裴长风宫中一宿。
于若烟不知真实情况,又担心鲁莽行事会搅乱裴长风的计谋,也只能待在青禾院里等消息。
比裴长风先一步回来的,是师父的信件。
——以你二人其中一人的血淹没匣子,匣子会自动打开。
于若烟:……
于若烟看着那拇指大小高、手掌那么长的匣子陷入了沉思。
要用血液将匣子淹没,可想而知需要多少血?
师父究竟想要干什么?这个匣子又是什么?为什么只能是自己和裴长风的血?他们的血又有什么不同的?
于若烟满脑子的疑问,却得不到一个解答,她心情烦躁,便领着绣儿去花园走走。
“新竹院感觉荒凉了许多。”
小花园就在新竹院附近,在散步时,于若烟便看见了那翠绿的院子。
以往路过时,她总能看到有下人进出院子,可这一次,却什么人都没有了。
“安国公夫人被送走了,哦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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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天听到了一个八卦,小姐想听听吗?”
绣儿压低了声音,以近乎气音的方式在于若烟耳边吐息。
“据说这新竹院是世子的居所,但几个月前,世子的伴读在这个院子里去世了,他嫌不吉利,便搬了出来。”
“可为何后来国公夫人又住了进去?”
绣儿摇头:“这事儿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也不知道,自世子伴读离世后,世子、夫人身边的人都换了一茬,除了晴空。”
于若烟若有所思地点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所谓的伴读其实就是国公府世子,那位真正的世子去世了,裴长风便伪装成了世子的身份。
这事儿安国公夫妇肯定明白,于是就有了后来安国公夫人悲痛之下住进新竹院一事。
她的儿子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让假世子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国公夫人无法面对假世子,因此,她自欺欺人地暗示自己——假世子的孩子是她的亲孙辈。
因此,她迫切地想要一个孙子,想要看到儿子生命的延续。
想通了一切,于若烟沉默不已,她踏入荒废了的新竹院,看着眼前几乎没有动过的一切。
染上墨汁的竹节、放着笔墨纸砚的桌子,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悲哀。
也不知真正的世子是病亡还是被杀,作为一名既得利益者最亲密的人,于若烟真心希望是第一种答案。
于若烟久久伫立在院落门口,直到晴空,这位国公夫人的贴身丫鬟来为她披上了一件斗篷。
“天气转凉,世子妃还是多穿点为好。”
于若烟点头,此时的晴空神情疲惫,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了力气。
“夫人她一生都恪守礼仪,一丝一毫都不曾松懈。”
“她知道老爷在外面有私生子,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得老爷宠爱,她也知道老爷并不爱她。”
“她唯一的私心便是自己的儿子,可……”
说到这里,晴空哽咽了一下,才再次开口:“可到头来,世子却因病离世,离世前,老爷还不许人去寻大夫。”
于若烟深深叹息。
晴空朝于若烟一拜:“夫人生前苛责世子妃,这是夫人的不是,奴婢代夫人向世子妃认错,可她亦是受害者,可否请世子妃为夫人求情。”
国公夫人已经被遣送去寺庙,为了避免国公夫人将世子之事传出去,安国公已经派人守着国公夫人,等风浪一过,国公夫人便可因病而亡了。
于若烟依旧沉默,她想答应晴空的请求,可这件事牵涉之人不只有她,她也不能一人做下决定。
“此事待世子回来后再议,你放心,我会向世子求情。”
“多谢世子妃。”晴空将头埋在地上,她声音哽咽极了,脸上、衣裳上也全都沾了泥土。
于若烟屏退了晴空与绣儿,她独自一人走进了新竹院。
院里屋内一切有关国公夫人的陈设物件都已消失,只余灰尘在肆意蔓延。
她想到了晚贵妃,想到了妹妹于若沁,若是她们执掌了权力,这世间又会有什么变化?能变得更好吗?还是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