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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银儿,待我捉到你

作者:芰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几人安排好郊外的事情后,回了容郡内。


    晏同甫也不知晓为何旧友还未曾到达。


    距离两人约定的时日已是过了两日。


    照理来说,妹妹到容郡那日便已是到了才是。


    晏同甫放眼朝楼下望去。


    他们已是在揽月楼内居住了几日,也不知为何还未见他旧友现身。


    徐侍从则是被安排将郊外那几名是渔镇的女子护送回去。


    这些女子被拐受害的案子应是与渔镇方县令有所关联。


    云芳便是当初渔镇府衙上那小男孩家中的弟弟。


    两人父母早逝,姐弟两相依为命。


    只是两人都没有劳力,想要活下去,怕很是艰难。


    授人予鱼不如授人渔。


    待她将手上那批货卖出去,开出一条路来,他们也有糊口的工作。


    晏青昭将手中风筝送与云芳,“待你回去接了弟弟过来,便一同跟在我身边罢。总归不会让你饿着肚子。”


    云芳点点头,跟着徐侍卫上了马车。


    马车上几个女子神色各异,既有惶恐又有不安。


    几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都知晓晏青昭是个好人。


    因而有些无家可归的女子便还是留在此处。


    众人挥手告别。


    “妹妹,如今这事情已了结,只是这幕后黑手却还在暗中盯着,我们日后可要小心了。”


    晏同甫忧愁对着妹妹说道。


    “二哥哥我知晓的。”晏青昭颔首附和,她既做了这些事情,便知晓要承担后果,“只是,怕是要连累爹爹娘亲他们了。”


    “妹妹说什么傻话,哪里又说得上是连累了。”晏同甫满脸不赞同。


    一旁荷花冬花两人将热好的汤药端了上来,放置在桌子旁。


    熏天的苦味,晏青昭闻了皱紧了眉间,“二哥,能不能不喝。我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也不头晕气喘了。”


    “快喝罢。”晏同甫目光灼灼,“我方才都问过冬花荷花两人了,这段时日你身体操劳,若不吃药,恐又要病倒了。”


    晏青昭半月前坠湖病了半个多月,病恹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段时日,二公子不知,荷花冬花两人可是知晓个分明。


    “小姐,快喝罢。”


    对视上数目视线,晏青昭拧头躲在一侧赵姑娘身后,这两日她喝了不少补药。


    如今看着这些药汤,她便腹中打滚。


    赵惊对视上眼前人儿哀求的目光,平日恨不得挨靠黏连在她身上的手扯开,“青昭,你还是快喝罢。”


    几人强烈盯着的视线之下,晏青昭只好喝一口抿一口,还想趁着几人不在的时候倒掉一些。


    如今看来倒是不行了。


    晏青昭跟熬酷刑一般将药喝完,感觉自己嘴巴都是苦涩的药味,忙拿了一枚腌制梅子放入口中,总算冲淡了苦味。


    “等会,冬花将给赵姑娘熬的药汤还未曾好吗?”


    缓过神来的她扯住一侧人的衣角,脸上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其实赵姑娘身上的伤口已是结疤,不必喝药了。


    冬花刚想要开口,见到赵姑娘制止的手,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汤药放置温热,晏青昭闻了闻这苦味倒是比她的还要浓重。


    脸上笑意还未曾展开,便见眼前人似喝水般直饮了下去。


    “好了。”赵惊将碗放下。


    那么快?


    晏青昭可见过后厨放黄连的分量,这可不是简单的一点点。


    “好了,该忙正事罢。我派人去瞧瞧,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了。”


    晏同甫起身,他与这位旧友多以书信来往,见面甚少。


    如今忙着正事要紧。


    张侯的病情恐怕也拖不了多久。


    晏青昭瞧着二哥出去了。


    如今这边事情忙过,她正好出去逛逛,也好取取经,看看容郡人是怎么做生意的。


    几人走在大街上。


    街上的美味小吃很多,商铺内精美的发钗,衣物饰品更是琳琅满目。


    晏青昭领着赵惊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老板把你这件成衣铺子最好的衣裳拿出来,我看看。”


    子逾身上的衣物不知作何像是小了不少,可明明她之前买的便是宽大的。


    想必是养好了,长了些许肉,丰韵了许多。


    不过,晏青盯着人清晰的下颌线,还有高耸的鼻梁骨。


    看来肉还会挑地方长,这样看来倒是一点哦度不胖。


    “子逾我看你身上的衣服紧身了许多,正好今儿有空,你好好挑挑,看上哪件了便说,我给你买。”


    晏青昭说这话气不喘心不虚,


    今日花销还是二哥包了,其实她兜里就几个子。


    赵惊听罢,垂下眸子。


    自从山匪那日他动了武,原本压制的外貌特征便逐渐显露,脖颈间的喉结滚动。


    他沉了声,不答复。


    一侧荷花见人蹬鼻子上脸,眼白翻上天,“这人真不知好歹。”


    冬花提着方才逛街买的糕点,“上次的教训你便是又忘记了?”


    两人正嘀咕。


    成衣铺掌柜的瞧见贵客来了,眉开眼笑赶忙让人把镇店宝都抬了出来。


    花红柳绿的衣裙,晏青昭上手摸了摸绸缎光滑,扭头一侧不语的人道,“这件怎么样?”


    她手拿着的这件是薄蓝色轻纱长袍,裙摆宽大还绣着繁复的花瓣纹样,瞧着便是价值不菲。


    这衣裙女子穿上去确实好看。


    只是——


    赵惊额见突突跳动,沉默着没说话。


    晏青昭见人不说话,还以为是不满意,便让老板又换了其他的。


    如此换了几套下来,见人一件都没看上。


    她也是有些累了。


    掌柜的将最后一件百翎服拿出来。


    见到这套,晏青昭顿时眼前一亮,“这件好看,翠绿色的配上这套银钗头饰更衬你!”


    晏青昭很少瞧见子逾身上穿女子样式的衣裙。


    多是穿的宽袍男子款式,头发也多是以发冠挽着。


    若非是知晓她是女子,任是晏青昭还当她是男子呢。


    她曾将这话说与子逾听,只是她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晏青昭还道她是不高兴有人说她想男子。


    因而今日便要好好来给人打扮一番。


    盯着晃到自己眼前的繁复衣裙,赵惊僵硬的脸扯了扯嘴唇,“不了,青昭。我还是更喜欢如今身上穿的。”


    见她拒绝,晏青昭盯着人身上穿的衣裳,没说话,目光沉思着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盯得赵惊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不应该拒绝。


    “罢了,你若是不喜欢便算了。”晏青昭遗憾叹了口气,“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些,如今倒是我失策了。


    不过,你不喜欢这些,便选一些其他的衣裳便是,你身上的衣裳真有些不合身了。”


    原本掌柜的见单子黄了,正失落着这时候柳暗花明,赶忙上前介绍着其他的衣裳。


    “姑娘喜欢什么样式的?我这里有长款短款,宽袖窄袖一应俱全,任凭姑娘挑选。”


    赵惊眸光寒冷,身上气势陡然凌厉,显得不近人情。


    掌柜的被他眼神冻住,下意识后退一步。


    晏青昭目光放在一侧摆放的衣裳上,未曾察觉异样,听到掌柜的询问,她回道,“挑几款布料柔软,款式简约来。”


    她瞧着子逾平日都穿的是这种模样的,因而下意识说出口。


    好不容易子逾总算挑了一件衣裳。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子逾挑的是一件鹅黄色的衣裙。


    “子逾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娇嫩的颜色?如今怎么......”


    一侧掌柜见贵人总算挑了一件,忙不迭说道,“小姐真是好眼光,这种鹅黄的衣裳最衬得人气血好,好看!


    还不快给这位小姐包起来!”


    还没等晏青昭反应过来,衣裙便已经包好,就等结账。


    一侧冬花将银子递给掌柜的结了账,“小姐,走吧。”


    冬花的声音惊醒了晏青昭,她恍惚回过神。


    目光在赵姑娘身上打量,原来方才不选那些衣裙,是不够粉嫩。


    倒是她以貌取人了。


    “怎么了?青昭,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回来一路上,晏青昭目光便奇奇怪怪盯着他。


    因为买的东西有些多,又走了许久,便雇了俩马车回去。


    两人坐在马车内,四目相对。


    晏青昭率先转移开视线,“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子逾你喜欢粉嫩的衣裙有些出乎意料。”


    赵惊眸光瞥过少女脖颈那一抹白,他并非是喜欢这身衣裙。


    只是回想起那夜驿站后院处,她落下那衣裙,便是鹅黄色。


    方才瞧见便想着,若是她穿上便是极为适配。


    他张了张唇,想要解释什么,却无从说起。


    晏青昭见人如此模样,还以为是她说破了人家的心思,不好意思,忙制止,“子逾莫要害羞,我知晓了。”


    她边说,边拿手做了个闭嘴的姿势,示意自己不会告知旁人,让人放心。


    见此情形,赵惊也只好不说了。


    马车平稳行驶。


    晏青昭靠在子逾身上闭上眼正打算歇一歇。


    她眼睛找了大夫过来瞧,喝了药是好了许多,但时不时眼前还是会出现模糊不清的情况。


    赵惊手慢慢覆在她发间,轻柔一下一下顺着抚摸。


    正一片岁月静好之际。


    两人座下忽而窜出人影来。


    “哎呦,咳得我头疼!”一女子头从下方伸出碰到晏青昭的腿,给她魂儿都吓飞出来。


    “谁!”


    晏青昭瞬间坐直了身体。


    女子从下方爬了出来,瞧着约莫十七八的年级,脸颊白圆,下巴尖尖,一双狐狸眼圆滚滚转了一圈。


    “莫要喊,我这便下去。”女子快速翻身便要离去。


    只是她刚掀开帘子,不知瞧见了何人,吓得冷汗津津又躲回了马车内。


    “拜托拜托,让我躲一躲好不好?”女子缩回了马车,狐狸眼转了几圈往晏青昭身上靠去。


    赵惊眼疾手快将晏青昭飞快拉开,紧紧搂在怀中,目光冷漠,“滚开。”


    女子察觉赵惊不好惹,哀求目光继而转向一侧晏青昭,“美人姐姐,让我躲躲好不好。”


    这逛一圈的功夫,居然又有人要黏上来。


    赵惊额头抵着晏青昭的发顶,将人扣在怀中已绝对占有的姿态将人圈进自己的领地。


    一丝一毫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女子身上,紧紧盯着怀中人。


    “青昭,让她走好不好。”


    他声音不似方才冷硬,反带着哀求。


    女子狐狸眼翻了个白眼,切真是个死绿茶。


    两人目光瞬间都盯着晏青昭。


    外面马车停了下来,马夫喊道,“贵人,前方有大人寻人,似是丢了逃奴,要搜查。”


    荷花冬花两人在外,方才听到了些许动静都担忧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荷花正要掀开帘子往里头一探究竟。


    手刚碰到帘子,便被小姐呵止。


    很快,前方搜查的人已至马车前。


    为首男子一身暗红色官袍,身高八尺有余,阴沉着一张脸身上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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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毫不弱,挡在马车前。


    他手下侍从将马车团团围住。


    “你你你,拦着我们家小姐的马车做什么?”


    荷花壮着胆子呵斥,冬花扯了扯荷花衣角,不知对方是何官职,她们硬碰硬只怕不行。


    男子目光紧紧锁着马车,声音低沉却布满威胁,“银儿,是让你自己下来,还是我进去将你找出来。


    若我数至三声后,你还不出来。想必你是知道后果的。”


    “一”


    “二”


    男子不急不缓开口。


    忽而马车帘子被苍白的手指掀开。


    男子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只下一刻便僵住。


    赵惊冷凝着一张脸,朝外望去。


    他还道谁打搅他与青昭的好事,原来是他。


    陈仰之对视上昔日上司眸光,膝盖下意识便要弯腰行礼。


    顷刻间又回过神来。


    广陵城内的人不是都说他已经死了吗?


    那赵仁义还要办白事。


    如今人好端端出现在容郡,还在他眼前。


    真是见鬼了,只是回想起太子还有如今陛下对他的看重。


    若他重回广陵,相必很快就能官复原职。


    陈仰之眸光闪烁间便想了许多。


    “大人当众阻拦侯府,可曾有何搜捕凭证?”赵惊声音淡淡目光带着从容盯着陈仰之。


    陈仰之眸光打量这辆不起眼的马车,也瞧不出是何贵人身份。


    这次,他便给赵惊一个面子。


    他拱了拱手,“只是府中丢失逃奴,一时情急,万望见谅。”


    挥了挥手,让侍从放行。


    晏青昭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瞧见人渐渐远去,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男子忽而转过头来,杀了她个回马枪。


    这人,怎么那么像二哥画像上的人。


    莫非,这人便是二哥的旧友?


    见人走了,赵惊掀开帘子,朝晏青昭伸手,“青昭。”


    晏青昭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哪里伤着没。”赵惊目光将人上下扫视一圈,见没事才将人护在身后。


    “出来。”


    荷花冬花震惊,“小姐,这车上还有其他人?”


    “我怎么不知道啊?”


    银儿从马车上探出个口,朝众人尴尬笑了笑,“哈喽?”


    雨花巷


    院内寂静,里头下人跪了一地,敛生屏息生怕惹到贵人不高兴,就遭殃了。


    陈仰之领着侍从回到院内,坐下,喝了一口茶。


    方才在大街上落了一头灰,胸口怒火无处发泄,狠狠刮了一眼地下跪着的侍从。


    “昨儿是谁在姨娘跟前伺候的?”


    地下跪了几个丫鬟,身体颤抖回话道,“回少爷是奴几个。”


    陈仰之声音冷漠,手摩挲茶杯,一下将其摔地上。


    茶杯摔裂在青砖地板上,溅起的碎片四飞,“好啊!你们几个好得很!”


    众人顿首不敢言语。


    一侧侍卫将伺候的丫鬟拉至众人跟前。


    几个丫鬟扑通跪地,哭喊道,“少爷,饶命啊!奴并非有心的,求少爷饶命!”


    陈仰之叹了声气,“我也不是想要为难你们,只是姨娘贪玩跑出府了,我如今很是担心啊”


    “霜花,你平日里同银儿最为亲厚,她可曾告诉你要去往何处?身上可曾带了盘缠?”


    他声音低沉,一双桃花眼上挑,配上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担忧的模样很能打动人的心。


    霜花的丫鬟心里知晓他阴晴不定,只垂首,呐呐道,“回少爷,昨夜姨娘回房说困乏早早便睡了,奴婢未曾看见听见什么。”


    陈仰之挥了挥手,一侧侍从将人拉走。


    他方才脸上担忧的神色乍然消散,用手擦了眼角下的一滴泪。


    被拉走的几个丫鬟叫嚷起来,哭天喊地,“求少爷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霜花沉默着没说话。


    陈仰之盯着她,“还是个犟的,跟银儿一样都那么犟。”


    “算了,算了,你你几个去园子除草,银儿喜欢的兰花给她伺候好了,别她回来瞧见了不高兴。”


    被点到的几个如释重负,慌忙磕头谢恩。


    几个丫鬟顿时便剩下霜花一人。


    陈仰之声音轻飘飘便判决道,“至于你,看护姨娘不利,便罚十大板子罢。”


    “霜花谢过公子。”


    待众人散去,一侧侍从从门外迈入。


    “公子,姨娘带走了一叠银票,其余的便没带走。”


    听闻此言,陈仰之点点头,“知晓了,银儿她就是个财迷,不过只拿了银票却没有路引,她总归走不出这容郡。”


    侍从不敢抬头,少爷此刻声音轻快,可脸上阴霾属实做不了假。


    果不其然,方才还沉稳的人,转瞬便暴怒一下将脚边的桌子踢翻。


    “银儿,待我捉你回来,便别想着逃走!”


    侍从垂首,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揽月楼


    几人围坐大厅内。


    晏同甫刚回来,便瞧见赵姑娘冷着一张脸。


    “妹妹呢?”


    两人一向形影不离,今儿倒是头一次见她不往妹妹那边凑。


    “在楼上。”


    荷花冬花撑着手坐另一侧。


    “二公子。”


    两人站起身行礼,晏同甫挥了挥手,“你们都下来了,妹妹在房内做什么呢?”


    “回二公子,小姐她——”


    忽而楼上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继而接着妹妹那清脆的声音,“银儿你惹到这个死男人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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