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安排好郊外的事情后,回了容郡内。
晏同甫也不知晓为何旧友还未曾到达。
距离两人约定的时日已是过了两日。
照理来说,妹妹到容郡那日便已是到了才是。
晏同甫放眼朝楼下望去。
他们已是在揽月楼内居住了几日,也不知为何还未见他旧友现身。
徐侍从则是被安排将郊外那几名是渔镇的女子护送回去。
这些女子被拐受害的案子应是与渔镇方县令有所关联。
云芳便是当初渔镇府衙上那小男孩家中的弟弟。
两人父母早逝,姐弟两相依为命。
只是两人都没有劳力,想要活下去,怕很是艰难。
授人予鱼不如授人渔。
待她将手上那批货卖出去,开出一条路来,他们也有糊口的工作。
晏青昭将手中风筝送与云芳,“待你回去接了弟弟过来,便一同跟在我身边罢。总归不会让你饿着肚子。”
云芳点点头,跟着徐侍卫上了马车。
马车上几个女子神色各异,既有惶恐又有不安。
几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都知晓晏青昭是个好人。
因而有些无家可归的女子便还是留在此处。
众人挥手告别。
“妹妹,如今这事情已了结,只是这幕后黑手却还在暗中盯着,我们日后可要小心了。”
晏同甫忧愁对着妹妹说道。
“二哥哥我知晓的。”晏青昭颔首附和,她既做了这些事情,便知晓要承担后果,“只是,怕是要连累爹爹娘亲他们了。”
“妹妹说什么傻话,哪里又说得上是连累了。”晏同甫满脸不赞同。
一旁荷花冬花两人将热好的汤药端了上来,放置在桌子旁。
熏天的苦味,晏青昭闻了皱紧了眉间,“二哥,能不能不喝。我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也不头晕气喘了。”
“快喝罢。”晏同甫目光灼灼,“我方才都问过冬花荷花两人了,这段时日你身体操劳,若不吃药,恐又要病倒了。”
晏青昭半月前坠湖病了半个多月,病恹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段时日,二公子不知,荷花冬花两人可是知晓个分明。
“小姐,快喝罢。”
对视上数目视线,晏青昭拧头躲在一侧赵姑娘身后,这两日她喝了不少补药。
如今看着这些药汤,她便腹中打滚。
赵惊对视上眼前人儿哀求的目光,平日恨不得挨靠黏连在她身上的手扯开,“青昭,你还是快喝罢。”
几人强烈盯着的视线之下,晏青昭只好喝一口抿一口,还想趁着几人不在的时候倒掉一些。
如今看来倒是不行了。
晏青昭跟熬酷刑一般将药喝完,感觉自己嘴巴都是苦涩的药味,忙拿了一枚腌制梅子放入口中,总算冲淡了苦味。
“等会,冬花将给赵姑娘熬的药汤还未曾好吗?”
缓过神来的她扯住一侧人的衣角,脸上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其实赵姑娘身上的伤口已是结疤,不必喝药了。
冬花刚想要开口,见到赵姑娘制止的手,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汤药放置温热,晏青昭闻了闻这苦味倒是比她的还要浓重。
脸上笑意还未曾展开,便见眼前人似喝水般直饮了下去。
“好了。”赵惊将碗放下。
那么快?
晏青昭可见过后厨放黄连的分量,这可不是简单的一点点。
“好了,该忙正事罢。我派人去瞧瞧,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了。”
晏同甫起身,他与这位旧友多以书信来往,见面甚少。
如今忙着正事要紧。
张侯的病情恐怕也拖不了多久。
晏青昭瞧着二哥出去了。
如今这边事情忙过,她正好出去逛逛,也好取取经,看看容郡人是怎么做生意的。
几人走在大街上。
街上的美味小吃很多,商铺内精美的发钗,衣物饰品更是琳琅满目。
晏青昭领着赵惊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老板把你这件成衣铺子最好的衣裳拿出来,我看看。”
子逾身上的衣物不知作何像是小了不少,可明明她之前买的便是宽大的。
想必是养好了,长了些许肉,丰韵了许多。
不过,晏青盯着人清晰的下颌线,还有高耸的鼻梁骨。
看来肉还会挑地方长,这样看来倒是一点哦度不胖。
“子逾我看你身上的衣服紧身了许多,正好今儿有空,你好好挑挑,看上哪件了便说,我给你买。”
晏青昭说这话气不喘心不虚,
今日花销还是二哥包了,其实她兜里就几个子。
赵惊听罢,垂下眸子。
自从山匪那日他动了武,原本压制的外貌特征便逐渐显露,脖颈间的喉结滚动。
他沉了声,不答复。
一侧荷花见人蹬鼻子上脸,眼白翻上天,“这人真不知好歹。”
冬花提着方才逛街买的糕点,“上次的教训你便是又忘记了?”
两人正嘀咕。
成衣铺掌柜的瞧见贵客来了,眉开眼笑赶忙让人把镇店宝都抬了出来。
花红柳绿的衣裙,晏青昭上手摸了摸绸缎光滑,扭头一侧不语的人道,“这件怎么样?”
她手拿着的这件是薄蓝色轻纱长袍,裙摆宽大还绣着繁复的花瓣纹样,瞧着便是价值不菲。
这衣裙女子穿上去确实好看。
只是——
赵惊额见突突跳动,沉默着没说话。
晏青昭见人不说话,还以为是不满意,便让老板又换了其他的。
如此换了几套下来,见人一件都没看上。
她也是有些累了。
掌柜的将最后一件百翎服拿出来。
见到这套,晏青昭顿时眼前一亮,“这件好看,翠绿色的配上这套银钗头饰更衬你!”
晏青昭很少瞧见子逾身上穿女子样式的衣裙。
多是穿的宽袍男子款式,头发也多是以发冠挽着。
若非是知晓她是女子,任是晏青昭还当她是男子呢。
她曾将这话说与子逾听,只是她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晏青昭还道她是不高兴有人说她想男子。
因而今日便要好好来给人打扮一番。
盯着晃到自己眼前的繁复衣裙,赵惊僵硬的脸扯了扯嘴唇,“不了,青昭。我还是更喜欢如今身上穿的。”
见她拒绝,晏青昭盯着人身上穿的衣裳,没说话,目光沉思着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盯得赵惊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不应该拒绝。
“罢了,你若是不喜欢便算了。”晏青昭遗憾叹了口气,“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些,如今倒是我失策了。
不过,你不喜欢这些,便选一些其他的衣裳便是,你身上的衣裳真有些不合身了。”
原本掌柜的见单子黄了,正失落着这时候柳暗花明,赶忙上前介绍着其他的衣裳。
“姑娘喜欢什么样式的?我这里有长款短款,宽袖窄袖一应俱全,任凭姑娘挑选。”
赵惊眸光寒冷,身上气势陡然凌厉,显得不近人情。
掌柜的被他眼神冻住,下意识后退一步。
晏青昭目光放在一侧摆放的衣裳上,未曾察觉异样,听到掌柜的询问,她回道,“挑几款布料柔软,款式简约来。”
她瞧着子逾平日都穿的是这种模样的,因而下意识说出口。
好不容易子逾总算挑了一件衣裳。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子逾挑的是一件鹅黄色的衣裙。
“子逾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娇嫩的颜色?如今怎么......”
一侧掌柜见贵人总算挑了一件,忙不迭说道,“小姐真是好眼光,这种鹅黄的衣裳最衬得人气血好,好看!
还不快给这位小姐包起来!”
还没等晏青昭反应过来,衣裙便已经包好,就等结账。
一侧冬花将银子递给掌柜的结了账,“小姐,走吧。”
冬花的声音惊醒了晏青昭,她恍惚回过神。
目光在赵姑娘身上打量,原来方才不选那些衣裙,是不够粉嫩。
倒是她以貌取人了。
“怎么了?青昭,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回来一路上,晏青昭目光便奇奇怪怪盯着他。
因为买的东西有些多,又走了许久,便雇了俩马车回去。
两人坐在马车内,四目相对。
晏青昭率先转移开视线,“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子逾你喜欢粉嫩的衣裙有些出乎意料。”
赵惊眸光瞥过少女脖颈那一抹白,他并非是喜欢这身衣裙。
只是回想起那夜驿站后院处,她落下那衣裙,便是鹅黄色。
方才瞧见便想着,若是她穿上便是极为适配。
他张了张唇,想要解释什么,却无从说起。
晏青昭见人如此模样,还以为是她说破了人家的心思,不好意思,忙制止,“子逾莫要害羞,我知晓了。”
她边说,边拿手做了个闭嘴的姿势,示意自己不会告知旁人,让人放心。
见此情形,赵惊也只好不说了。
马车平稳行驶。
晏青昭靠在子逾身上闭上眼正打算歇一歇。
她眼睛找了大夫过来瞧,喝了药是好了许多,但时不时眼前还是会出现模糊不清的情况。
赵惊手慢慢覆在她发间,轻柔一下一下顺着抚摸。
正一片岁月静好之际。
两人座下忽而窜出人影来。
“哎呦,咳得我头疼!”一女子头从下方伸出碰到晏青昭的腿,给她魂儿都吓飞出来。
“谁!”
晏青昭瞬间坐直了身体。
女子从下方爬了出来,瞧着约莫十七八的年级,脸颊白圆,下巴尖尖,一双狐狸眼圆滚滚转了一圈。
“莫要喊,我这便下去。”女子快速翻身便要离去。
只是她刚掀开帘子,不知瞧见了何人,吓得冷汗津津又躲回了马车内。
“拜托拜托,让我躲一躲好不好?”女子缩回了马车,狐狸眼转了几圈往晏青昭身上靠去。
赵惊眼疾手快将晏青昭飞快拉开,紧紧搂在怀中,目光冷漠,“滚开。”
女子察觉赵惊不好惹,哀求目光继而转向一侧晏青昭,“美人姐姐,让我躲躲好不好。”
这逛一圈的功夫,居然又有人要黏上来。
赵惊额头抵着晏青昭的发顶,将人扣在怀中已绝对占有的姿态将人圈进自己的领地。
一丝一毫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女子身上,紧紧盯着怀中人。
“青昭,让她走好不好。”
他声音不似方才冷硬,反带着哀求。
女子狐狸眼翻了个白眼,切真是个死绿茶。
两人目光瞬间都盯着晏青昭。
外面马车停了下来,马夫喊道,“贵人,前方有大人寻人,似是丢了逃奴,要搜查。”
荷花冬花两人在外,方才听到了些许动静都担忧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荷花正要掀开帘子往里头一探究竟。
手刚碰到帘子,便被小姐呵止。
很快,前方搜查的人已至马车前。
为首男子一身暗红色官袍,身高八尺有余,阴沉着一张脸身上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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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弱,挡在马车前。
他手下侍从将马车团团围住。
“你你你,拦着我们家小姐的马车做什么?”
荷花壮着胆子呵斥,冬花扯了扯荷花衣角,不知对方是何官职,她们硬碰硬只怕不行。
男子目光紧紧锁着马车,声音低沉却布满威胁,“银儿,是让你自己下来,还是我进去将你找出来。
若我数至三声后,你还不出来。想必你是知道后果的。”
“一”
“二”
男子不急不缓开口。
忽而马车帘子被苍白的手指掀开。
男子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只下一刻便僵住。
赵惊冷凝着一张脸,朝外望去。
他还道谁打搅他与青昭的好事,原来是他。
陈仰之对视上昔日上司眸光,膝盖下意识便要弯腰行礼。
顷刻间又回过神来。
广陵城内的人不是都说他已经死了吗?
那赵仁义还要办白事。
如今人好端端出现在容郡,还在他眼前。
真是见鬼了,只是回想起太子还有如今陛下对他的看重。
若他重回广陵,相必很快就能官复原职。
陈仰之眸光闪烁间便想了许多。
“大人当众阻拦侯府,可曾有何搜捕凭证?”赵惊声音淡淡目光带着从容盯着陈仰之。
陈仰之眸光打量这辆不起眼的马车,也瞧不出是何贵人身份。
这次,他便给赵惊一个面子。
他拱了拱手,“只是府中丢失逃奴,一时情急,万望见谅。”
挥了挥手,让侍从放行。
晏青昭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瞧见人渐渐远去,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男子忽而转过头来,杀了她个回马枪。
这人,怎么那么像二哥画像上的人。
莫非,这人便是二哥的旧友?
见人走了,赵惊掀开帘子,朝晏青昭伸手,“青昭。”
晏青昭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哪里伤着没。”赵惊目光将人上下扫视一圈,见没事才将人护在身后。
“出来。”
荷花冬花震惊,“小姐,这车上还有其他人?”
“我怎么不知道啊?”
银儿从马车上探出个口,朝众人尴尬笑了笑,“哈喽?”
雨花巷
院内寂静,里头下人跪了一地,敛生屏息生怕惹到贵人不高兴,就遭殃了。
陈仰之领着侍从回到院内,坐下,喝了一口茶。
方才在大街上落了一头灰,胸口怒火无处发泄,狠狠刮了一眼地下跪着的侍从。
“昨儿是谁在姨娘跟前伺候的?”
地下跪了几个丫鬟,身体颤抖回话道,“回少爷是奴几个。”
陈仰之声音冷漠,手摩挲茶杯,一下将其摔地上。
茶杯摔裂在青砖地板上,溅起的碎片四飞,“好啊!你们几个好得很!”
众人顿首不敢言语。
一侧侍卫将伺候的丫鬟拉至众人跟前。
几个丫鬟扑通跪地,哭喊道,“少爷,饶命啊!奴并非有心的,求少爷饶命!”
陈仰之叹了声气,“我也不是想要为难你们,只是姨娘贪玩跑出府了,我如今很是担心啊”
“霜花,你平日里同银儿最为亲厚,她可曾告诉你要去往何处?身上可曾带了盘缠?”
他声音低沉,一双桃花眼上挑,配上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担忧的模样很能打动人的心。
霜花的丫鬟心里知晓他阴晴不定,只垂首,呐呐道,“回少爷,昨夜姨娘回房说困乏早早便睡了,奴婢未曾看见听见什么。”
陈仰之挥了挥手,一侧侍从将人拉走。
他方才脸上担忧的神色乍然消散,用手擦了眼角下的一滴泪。
被拉走的几个丫鬟叫嚷起来,哭天喊地,“求少爷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霜花沉默着没说话。
陈仰之盯着她,“还是个犟的,跟银儿一样都那么犟。”
“算了,算了,你你几个去园子除草,银儿喜欢的兰花给她伺候好了,别她回来瞧见了不高兴。”
被点到的几个如释重负,慌忙磕头谢恩。
几个丫鬟顿时便剩下霜花一人。
陈仰之声音轻飘飘便判决道,“至于你,看护姨娘不利,便罚十大板子罢。”
“霜花谢过公子。”
待众人散去,一侧侍从从门外迈入。
“公子,姨娘带走了一叠银票,其余的便没带走。”
听闻此言,陈仰之点点头,“知晓了,银儿她就是个财迷,不过只拿了银票却没有路引,她总归走不出这容郡。”
侍从不敢抬头,少爷此刻声音轻快,可脸上阴霾属实做不了假。
果不其然,方才还沉稳的人,转瞬便暴怒一下将脚边的桌子踢翻。
“银儿,待我捉你回来,便别想着逃走!”
侍从垂首,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揽月楼
几人围坐大厅内。
晏同甫刚回来,便瞧见赵姑娘冷着一张脸。
“妹妹呢?”
两人一向形影不离,今儿倒是头一次见她不往妹妹那边凑。
“在楼上。”
荷花冬花撑着手坐另一侧。
“二公子。”
两人站起身行礼,晏同甫挥了挥手,“你们都下来了,妹妹在房内做什么呢?”
“回二公子,小姐她——”
忽而楼上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继而接着妹妹那清脆的声音,“银儿你惹到这个死男人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