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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围困

作者:芰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烈日透过破烂的屋檐直直照射入荒废的茅草屋内。


    地上茅草铺了一层,几人席地而坐。


    这里是渔镇最远的西边尽头,还是焦牙熟悉地形,指明路线这才如此顺利。


    几人围作一团,陈娘子面色通红,瞧着情况似是不大好。


    晏同甫让荻蓝去打探如今是何情况,“陈娘子的情况不能再拖延下去,你顺带去捉药回来,我们就地熬煮。”


    昨夜幸好已是提前找大夫瞧过,如今照着方子捉药倒也不难。


    荻蓝:“是,公子。”


    “如今不知妹妹情况如何,你留意探听一二。”晏同甫思绪烦乱,他已在沿途留下线索。


    他们如今便只剩下两人,外带一病一幼。


    躲藏待援是明智的选择。


    可一日未曾得知妹妹消息,他便无法安心。


    焦牙跟着几人一路逃亡,还未曾吃上一顿饭食。


    两人谈话间隙,他肚子便咕咕作响。


    晏同甫听闻,谈话语气顿了顿,瞧见孩子尴尬地捂住肚子


    补上一句,“顺带带几个包子,大家应该都饿了。”


    荻蓝:“是。属下领命,公子保重。”


    晏同甫见人离去,茅草屋内便只剩下三人。


    陈娘子脑子晕晕沉沉,心吊着一口气怎么也不敢睡过去,“公子,我知晓你非寻常人家。


    渔镇百姓受狗官压迫已久,若公子此次能顺利脱身。


    民妇求公子能为渔镇百姓求一个公道啊!


    将那狗官绳之以法!”


    陈娘子激动声音陡然拔高,后半句几乎是嘶吼喊着。


    “陈娘子你先躺下吧,莫要激动。”晏同甫没立即应下。


    他出来本是为了与友人寻药引。


    何况,此次出行本就是低调行事,若要惩治方县令只怕是要搬出荣毅侯府的名头行事。


    这样一来,岂不是受人于柄?


    “你说的事,我会派人查。只是若想要立即惩治方清,恐是不行。”


    晏同甫思索过后,“待脱离了险境,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如此,便民妇便先谢过公子了。”


    陈娘子松懈,乍然昏睡了去。


    焦牙面露担忧,摸了摸娘亲的额头,“哥哥,我娘亲她不会有事吧?”


    晏同甫点了点头,“应是虚弱过度,昏迷了过去,待荻蓝拿了药回来服下,很快便会没事。”


    焦牙焦虑的神色散了些,瞧见娘亲嘴巴皱褶起皮,“大哥哥,这附近还有小溪,我去取点水来。”


    晏同甫目光往外探去,溪流就在破茅屋背后十几步距离,也不远,便由得他去了,只道,“快去快回,小心些。”


    街上叫卖声不绝,很是热闹。


    几人乔装打扮过后,一路往西走来,晏青昭四处搜寻总不见二哥身影。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晏青昭这样想着,按捺下焦灼的心思,一路从街头走至于街尾。


    衙役往东处搜寻,很快将东边都搜寻过后,仍未见人影。


    很快便直奔西边而来。


    几人找了一上午,就近找了酒肆歇歇脚。


    酒肆内人并不多,几人进去靠门一桌坐下。


    “小姐,快坐。”荷花掏出手帕将凳子仔仔细细擦了灰,撞开挨着小姐的赵白。


    见小姐坐下,荷花不经意般刺道,“可不像某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跟着便是拖后腿劲。”


    冬花在一旁看得分明,赵白眼眸中的暗色翻涌,仿佛要杀人似的。


    荷花未曾察觉,她瞧人不顺眼一路几人走来,她总一有时间便要刺人两句。


    冬花赶紧将人拉开,“小姐,你和赵姑娘先坐,奴先和荷花出去瞧。”


    晏青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人便半拉半扯出去了。


    她歉意朝赵惊笑了笑,御下不严,到底是她没管教好荷花,冒犯到赵白了。


    “子逾,真是对不住。荷花她也是逞一时口舌,她人心不坏的,你莫要恼了。”


    酒肆的桌子不大,方才五人显得拥挤,如今荷花两人出去,月华也出去打探消息。


    便只剩下两人,位置很是空旷。


    赵惊方才被挤开,如今还是靠过来,挨着晏青昭的手坐下。


    他那双秋水般的眸子轻轻颤动睫毛,“青昭这般说,是要我原谅她吗?”


    无端端的,晏青昭对视上他的视线,打了个冷颤。


    周遭空气似乎变得粘稠凝固,呼吸都带着费劲儿。


    “荷花,她也是无心之过,若子逾不愿意原谅,自然也是无妨。


    毕竟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


    “青昭,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赵惊一双秋水眸瞧着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引诱人的错觉。


    仿佛,想要将人诱到那布满荆棘的深渊里去。


    晏青昭抛开脑中奇怪的念头,答道,“这是自然。”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赵惊轻声回应,“不错,青昭说得不错。”


    他低垂首,一双指骨分明的手攀附在晏青昭双膝之上。


    隔着衣物,晏青昭也能清晰感觉到凉意,那道凝滞在她身上的目光似带着仿若能让人窒息的缠绕。


    她只当是子逾没有安全感,回握住人的手。


    许是赵白姑娘先前逃亡在前,如今粘着她也多半是惶恐罢了。


    待此间事情一了,她还是让传信让广陵那边的信哨派人帮忙寻一寻子逾的伯父伯母罢。


    至少要把属于她的家产争回来,报了刺杀之仇。


    赵惊头低着,身形消瘦连着衬得身上穿的那件墨蓝色宽袍都空了许多。


    晏青昭不知他低头思索何事,只当人明了,“那我们先吃些饭食,二哥不知何处躲着。


    如今援军未至。我们也只能先试着找找。


    你伤还未曾好转,待会你便跟着月牙先去东雅避避风头。”


    东雅


    此处乃毗邻乡野之处,人数密集,若是搜查一时半会也查不到这里。


    月华合上门,“赵姑娘您先好好休憩,我在外头守着。”


    门合上。


    窗口支开一个小口,一人灵活钻进。


    “公子,此地万不能停留太久,汪府那头兄长传信于我,汪振林恐是要往西边直去西金,若事成,恐我等鞭长莫及啊!”


    来人正是虎双。


    赵惊站直身,面前摆放着的汤药他微微瞥过一眼,不知想到了何事。


    举起一饮而尽。


    这两日虽说公子受伤,但行动是无碍的。


    虎双每日跟在公子他们身后,今日又瞧见公子黏腻靠在人小姐身上的情态。


    若非此次跟随公子而来的唯有他们兄弟二人。


    他恐怕是要被灭口。


    虎双不敢劝阻公子离开晏三小姐,只盼他莫要忘记正事。


    距离三月之期已是不多时了,耽误于情爱之事,恐是处境不妙。


    这广陵城内的人恐是要耐不住动手了。


    赵惊冰冷的眸子瞥过虎双,“我行事自是有分寸。”说罢,他转身要往窗外跳离。


    虎双阻拦不及,只听到主子留下一句,“守好门。”


    那扇窗咯吱一声合上。


    门外,月华听到声响,询问发生何事。


    虎双骑虎难下,只好压着嗓音扯了一句,“没事。”


    风过竹林,叶声沙沙。


    猎狼穿过几处竹林,来到渔镇最西边。


    这里荒草丛立,只一片茅草屋林立,见远处有人生火,烟雾缭绕。


    他压着动静,摸索过去。


    茅草屋内


    晏同甫瞧着焦牙熟练将鱼串在木叉子上烧烤。


    不一会,鱼就烤焦熟了。


    “喏,大哥哥吃吧。”焦牙递给晏同甫。


    他们已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说实话,晏同甫也是腹中饥饿。


    荻蓝还未曾回来,晏同甫接了过来,“待会,荻蓝回来了,哥哥请你吃肉包子。”


    焦牙笑了笑,“好。”


    “先将这火灭了,若是被人瞧见烟摸了过来,我们两个可对付不来。”


    晏同甫咬了一口鱼肉,没有调料,自然是腥味。


    肚子饿了,味道倒是其次。


    他咬了几口,便将剩下的一半递给焦牙。


    陈娘子还未曾醒来。


    两人一齐喂了些水,吃食暂无喝了些水,也算是聊胜于无。


    焦牙吃完,便说要出去解手。


    晏同甫等了好一会,仍不见人回来,心下着急。


    这儿荒僻,若是官府人搜查想必动静不小。


    他担忧瞧了眼还躺在地上的陈娘子,起身往外头走。


    “咯吱——”


    鞋底压着茅草声从身后传来。


    晏同甫扭头,陈娘子还安安静静躺着。


    门槛外,野草郁郁葱葱。


    许是虫类攀爬发出的声响?


    近来神经紧张,他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他跨出门外,一把长剑横脖颈处。


    “别动——”


    荻蓝回到茅草屋,带了包子之类的吃食。


    屋内空无一人。


    公子呢!?


    人呢?


    “公子!!”荻蓝焦急,手上的物什散落一地。


    腰间佩剑,猛然拔出。


    他四处搜寻,终是无果。


    公子该不会是被衙役缉拿走了?!


    可他方回来一路上未曾听闻衙役缉拿逃犯之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荻蓝心神大乱,这茅草屋内他搜寻无过,后头也瞧过,只清溪处留下一片叶子掉落岸边。


    许是装水所用。


    “公子!!”


    溪侧有一棵树,他登高望远。


    这里是渔镇最西之地。


    渔镇群山环抱,若要出镇必要从东边出。


    荻蓝远远眺望而去,只隐约瞧见几人往这边直奔而至。


    担忧是贼人所至搜寻,他躲藏未现于人前。


    待几人渐渐靠近,身形愈发熟悉。


    “三小姐!”


    晏青昭同冬花荷花两人直至最西边。


    一路而来,她们几人搜寻无果。


    她想到二哥可能会藏身于荒野之地,又一路打探得知这边平日最是荒芜,常年未曾有人至此。


    未想,竟然会在此处瞧见荻蓝侍卫。


    晏青昭顿喜,“荻蓝,二哥呢?可曾受伤?如今可在里头?”


    她乍然瞧见二哥身边之人,心下一松。


    可观荻蓝神色,恐是二哥突遭变故?


    街上熙攘之声渐消,一狭小院内,三人被捆绑至柱上。


    站在三人为首之前的正是那日对他们痛下杀手的山匪——猎狼。


    晏同甫脸色铁青,“你若是有何事,便冲我来,何必要牵扯无辜之人。”


    猎狼咧开嘴,阴恻恻笑了,“无辜?你跟山匪说无辜真是好笑!”


    晏同甫手被紧紧束缚,一旁焦牙也被绑着昏迷不醒,至于陈娘子也是如此。


    他绞尽脑汁,想要拖延时间。


    猎狼似乎察觉他的意图,刀刃抵在他脖子上,“我知晓,你们一行人定然还未死绝。


    若是你将另外两个婆娘供出来,我便让你死个痛快!如何啊!”


    他自然不会说。


    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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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甫僵硬着没说话。


    听着山匪所说,三妹应是无碍,如此说来他倒是对父母有所交代。


    只是容郡距离渔镇如此近,援助的信应当很快就到了。


    怎得如今还有消息。


    渔镇口


    衙役守着渔镇口不让进,每日都有乌压压一群人站在镇口,想着今日能出去。


    见还是不能出去,怨声载道。


    “吵吵吵,吵什么吵!”衙役身上的佩剑已拔出,深寒的冷光对准人,“再吵便将你们的人头都砍了!方县令有令,任何人都不准出去!


    配合缉拿逃犯,若再有吵闹者,别怪我不客气。”


    衙役威胁之下,百姓便只好蹲守两侧。


    正人群渐渐散去之时,一队人骑着马从远处而来。


    郊外渐渐停顿在渔镇口。


    衙役刚要叫骂,却见来人个个身强体壮。


    马匹鸣叫,扬起的尘土让挡在镇口前的衙役们个个吃了好大一口灰尘。


    “你们是什么人!”


    几名衙役反应过来,拔剑怒目骂道,“这儿可是渔镇,不准进出!你们可敢违背方县令的命令!”


    为首之人目如鹰隼,只一个眼神便让叫唤的衙役登时熄火。


    一把锐剑横跨在衙役脖颈,“方县令何处?”


    府衙内


    方清正着人将金银财宝都拉出来送往紫云府。


    “都给我小心些!这些财宝要是磕了碰了,便是将你们卖了也赔不起!”


    抬着厚重红木箱子的下人,畏缩诺诺称是。


    方清招了招手,“快去快去!莫要让墨掌柜等急了!”


    紫云府表面上是一处清雅卖画之处,可之际上背后掌舵之人正是霍家之人。


    霍家背靠王家。


    因而霍家虽在兰郡等地方,却有不少的人凑上前去巴结。


    他方清能孝敬这等贵人,官途何愁不顺畅?


    渔镇荒僻,等来日他必要远离此地。


    方清正躺在院内歇息,忽而听闻院外传来吵闹声。


    皱着眉头,站起身来院外走。


    猛然间堂弟屁滚尿流被人一脚踹开撞到他眼前。


    仆从乱作一团,衙役侍卫直愣愣站着不动。


    方清呵斥声卡在喉间,一个牛高马大的面生男人将一块玉牌怼到他眼前,“晏家荣毅侯寻人!尔等还不速速跪下!”


    侯?


    本朝能称侯爷的人屈指可数。


    细细算来,恐怕不过三人,都是陪同圣上早年一起征战四方的开国功臣。


    他他他,这是惹了什么祖宗回来?!


    方清脸色白作一团,哆哆嗦嗦跪下,好半晌耳边嗡鸣之声才渐弱,勉强听清为首之人说的话


    “我家二公子还有三小姐在你管辖领域内出了大祸,如今下落未明,若是今日落日之前还未寻到,你这县令也莫要再做了。”


    为首之人正是荣毅侯府侍从长,徐闻。


    此次他奉侯爷之命,前来援助三小姐二公子。


    “是,是——”


    方清回想起牢狱那公子哥说的话。


    莫非,他便是那荣毅侯府中人?


    郑徐瞥见下首县令神色异样。


    正巧,探听消息的侍从赶回。


    他呈递上一张枯黄的缉拿逃犯图纸。


    “缉拿本府衙逃犯,晏同甫,赏银五百两——”


    方清瞧见那人接过前日他命人张贴的图纸。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一切都完了。


    渐渐寂静的街道,骤然传来马匹飞奔踏步之声。


    渔镇穷困,便是府衙内能有的马匹不过五匹之数,听这声响不似少数。


    猎狼隔着房屋远远听见了声响。


    心下诧异,恐生变故。


    他探出头往门外望去。


    只见人一队队,数人之多,家家户户寻人敲门。


    手中拿着画像,似乎在寻着什么。


    瞧那些人穿着举止,颇不似渔镇之人。


    何况,若是府衙,他们怎会如此尽心尽力?


    晏同甫同样听到声响,不过一刻,门外便传来敲门的声响。


    “咯吱——”


    门开了。


    为首询问的人正是徐闻。


    “可曾见过此人?”


    侍从将画像展开,徐闻盯着面前之人目光未曾移动。


    面前之人目光凶悍,身强体壮,瞧着并非是寻常百姓,瞧着身上似乎还有烫伤,从院内听到声响来开门不过三息,瞧着倒像是专门守在此处等候搜寻。


    动作迅速,神情也没有寻常人瞧见官兵之人的惶恐。


    猎狼盯着面前的画像,正是晏同甫。


    摸不清是敌是友。


    何况,他也未曾见过渔镇当中会有这等气质的人。


    他开口回道,“未曾见过,官爷。”


    徐闻示意手下入院中搜寻。


    晏同甫口中被塞了布块,脑袋也被撞得晕乎乎,几人被分别塞放在地窖下。


    隔着木板块,橘红的火光从上泄露下来。


    他眼睛瞪得很大,想要弄出点动静让外头搜寻的人听见。


    他听见院中说话的人声音了。


    是徐闻侍卫。


    爹爹娘亲派人来救他和三妹妹了。


    晏同甫浑身被绑着,能动的只有脑袋转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然而在走动之下,这等微弱的声响难以听闻得知。


    “徐侍卫,这里没有人。”


    “这里也没有。”


    “......没有......”


    徐闻目光寸寸挂过厨间狭窄之处,忽而听闻到一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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