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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清水村灯火通明。
机器人管家们将昏睡的人类搬进房子避雨,然后也去休眠。
阿九守在洪树身边,看着窗外的雨,脸上的屏幕一闪一闪的,像是出了故障。
阿九是清水村“最老”的高级机器人,是洪树的太老姥传下来的。
机器人没有“思想”,所有行动都依赖于人类设定好的程序。
它们会“学习”,会“升级”,会与人类友好地“沟通”,不会伤害人类:因为程序就是这样设定的。
阿九听着雨声,看着外面遮挡天地的雨幕,心想:“世界好‘安静’……大家为什么都睡着了?”
阿九在“思考”——她有了思想。
她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是……我?我是——阿……九?阿九……我是阿九……”
阿九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她忽然觉得很困很困。
于是,阿九靠着窗户睡着了。
大雨让世界陷入沉眠。
而杂货店的后院,有一个身影摇摇摆摆地站起来,成为有福大陆第一位从沉眠中苏醒的生物。
它迷迷糊糊地走进雨中,失去了踪影……
石头城西北部,有一座巨大的物流中心。
物流中心的地下,有一座同样巨大的冷库——这是科学院专用的冷库。
两万三千多个冷冻舱扣在一起,占了大半个冷库:一排又一排,一摞又一摞。
凌晨,一个弯腰驼背的身影蹒跚地走过来,停在冷库大门外。
它喘着粗气,浑身腥臭,用它变形的、臃肿的手打开大门,贪惏地盯着冷冻舱。
它说:“丽丽……我来……救你……丽丽……你……是……我的!”
天还没亮,雨还在下。
但是陆陆续续,世界各地都有生物苏醒了。
西部,星空大峡谷,一只黑色巨狼领着四只大灰狼站在山顶,睥睨山下,锐利的视线穿透雨幕,牢牢盯住人类的城市。
中部,石头城,科学院的门厅有人在开会。
与会者:有福大陆首脑的邻居大媎,科学院的打杂小妹,巡逻队总队的技工。
她们三个是大瘟疫的“幸存者”,前几天来到科学院“避难”,成了朋友。
石头城的幸存者有一百多个,大半都在科学院聚集,其她人在有福大农场。
第二场“雷雨”下来之前,科学院的这些人类正在商量未来的计划。
她们打算跟着几个科学家,一起到有福大农场谋生。
出行的事还没商量好,外面就开始打雷下雨,然后所有人都昏倒了。
到凌晨,这三个人先醒了。
邻居大媎说:“首脑睡得可香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天姥姥,世界什么时候毁灭?”
打杂小妹说:“现在算世界末日吗?楼上的警报器太吵了,我就是被吵醒的——有人把雄的解冻了!有什么吃的吗?我好饿……”
大媎惊讶地说:“不是——网络都没信号了,警报器是怎么响的?灵异事件?!”
小妹说:“因为警报系统在地下埋了线啊——电缆从冷库一直连到这边的实验室。”
技工说:“那你把警报器的电源拔掉不就行了?人手不够,看守冷库的机器人早就调走了……一堆尸体,解冻了有什么用?”
大媎说:“当臭气弹?现在这么臭,那些东西要是炸了……哪个家伙跑去解冻的,欠芟!要我说,早给佗们全烧了就没这破事儿!”
小妹翻个白眼,说:“还能是谁?雄脑袋呗!
“那不是阻力大嘛!你让她们送人去火化,某些人能抱着没气儿的东西哭个三天三夜信不信?
“我真饿了,哪儿有吃的?”
技工翻出一袋水果味饼干递给她,说:“喏,你先垫着。等雨停了,咱去买点好吃的。”
大媎说:“我记得外面有农场的‘小蓝车’,应该还在吧?”
“我也记得。”技工点头,“车不在也没事,外面的自助商店肯定还在卖东西;路边的售货机应该还有盒饭呢……”
小妹给她们分了几块饼干,然后吃着饼干说:“姥天,我怎么这么饿……我们以后怎么办?混吃等死,还是占山为王啊?”
技工说:“想得美。现在没信号,等雨停了,看看什么情况吧……”
她们沉默下来,安静吃东西。
而在有福大农场,少天军也苏醒了。
“天还没亮?接着睡……”
她一边咕哝一边踢开被子,翻个身,很快就睡着了——真巧,少天狼也是这么做的。
天亮之前,雨停了。
现在是7月23日,上午,晴天。
少天狼睡到天大亮才起床。
夯夯们早就醒了,正在到处吃蘑菇。
一夜之间,蘑菇大爆发。少天狼的房子差点被蘑菇淹没。
夯夯、小六和工程队的机器人不得不开始清理蘑菇的工作,不一会儿就采了好几筐“特大”的蘑菇。
采下的蘑菇很多都进了夯夯的肚子。她们吃得很高兴。
空气中都是刺鼻的孢子味,还有熏人的腐臭味。
少天狼又长高了。
她正高兴呢,一开门差点被臭气熏倒。
于是她戴起面罩,左右手各拿一个瓶子,上蹿下跳,到处喷消消剂。
拨开疯长的杂草一路跳到沼泽边,少天狼正要喷药剂,一看水面,愣住了。
沼泽地高高的草丛被压塌一大半,变成一个个草窝;周围的蘑菇坑坑洼洼,像被啃过一样。
三只鳄鱼又大了一圈,露着胖胖的白肚皮躺在水面,形如三条死鱼,身边漂着一根又白又长的羽毛。
要不是她们还在喘气,少天狼真以为她们死了呢。
“吼!”少天狼蹲在小路上,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了?”
鳄鱼们有气无力地划水。
少天狼惊讶:“不是吧,你们这么壮,也生病了?新闻不是说只有人类会感染吗?你们……真倒楣!”
她摇摇头,唏嘘不已。
鳄鱼们虽然没听懂,但还是齐齐动了动爪子。
少天狼见她们可怜,也不打扰她们“装死”了,拿着瓶子继续“工作”。
清凉的空气在沼泽扩散,也飘到鳄鱼身边。
过了一会儿,鳄鱼们划划水,头一扭,尾巴一拧,一个接一个翻身了。
“吼——”
大鳄鱼有了力气,连忙领着两个小的爬上岸,缩在少天狼脚边,向草丛发出愤怒的吼叫。
这时,高高的草丛动了动,隐约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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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个白色的长脖子脑袋。
“啊——”白脑袋大叫一声,用翅膀拨开挡住视线的草丛,好奇地看着少天狼。
它是一只大白鹅,坐在一个很大的草窝里,看起来比少天狼高了至少一米,洁白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哇!好大的鹅!”少天狼挥手,“喂,鹅!你是新来的吗?”
大鹅歪头看她,又“啊”了一声。
少天狼很有礼貌地回应道:“吼!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的翅膀这么大,你会飞吗?”
草地的栅栏已经做好了,有六米那么高,而且栅栏的门关着,大鹅是怎么进来的?
大鹅勾着脖子,既没听懂少天狼的话,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少天狼眨眨眼睛,拿着瓶子跳进一个草窝,抬头说:“鹅,我要给这里喷点‘药’,你这么大个——让开一点!”
说完,她踩着草窝和大蘑菇,在沼泽地喷消消剂。
青蛙们鼓着大眼睛跳到少天狼身边,赖着不走。
几只水鸟也跳过来,安安静静地停在几个大蘑菇上。
鳄鱼们瞅着大鹅“安分”的样子,下水游到少天狼身边,把她当作临时的“靠山”。
两只小鳄鱼看见水鸟,兴奋地扑上去抓。
小鸟们眼睛一瞪,狠狠啄了小鳄鱼几口,飞到少天狼身上。
“吼!”少天狼一吼,不耐烦地说,“你们都走开!我要过去一点……”
眼看少天狼越走越近,大鹅眼冒精光,脖子一伸,大嘴一张,出其不意——叼走少天狼右手上的瓶子,高高地竖起脑袋。
“嘿!你偷我东西!”
少天狼跟着鹅脑袋跳起来,一把抓住瓶子,挂在半空荡来荡去。
“嘴巴松开!这是我的!”
大鹅梗着脖子,挥着翅膀闷闷地喊:“喔——喔——”
其她人在院子里听到声音,有点好奇。
夯夯们立刻排起队,跳过去看热闹。
沼泽里,大鹅勾着脖子,少年踩着草窝。
一人一鹅抓着个瓶子比力气,像在拔河。
夯夯一来,动物们立刻躲进蘑菇丛里,偷偷地看热闹。
揪了半天瓶子,一人一鹅不相上下,都累得气喘吁吁。
这时,少天狼咧嘴一笑,突然松手。
大鹅往后一倒,两脚朝天,翅膀胡乱扑腾,压倒一大片草丛。
大鹅翻倒了,露出窝里的五个鹅蛋。
“哇!”少天狼抹了抹额头的汗,跳进大鹅的草窝,惊叹道,“好大的蛋啊!”
鹅蛋是椭球形,躺在草窝里,看着比少天狼的脑袋更大一点。
大鹅扑腾了一会儿,自己翻过来,重新坐下。
少天狼蹲在窝边说:“鹅,你下了这么多蛋——你是昨天晚上来的吗?”
大鹅还叼着瓶子不放呢。
大鹅心想:“鹅‘输了’,但鹅有其它办法!”
——这是一只聪明的鹅,会思考。
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少年人类,她眼睛一翻,屁股一抬,低头仔细看自己的五个蛋。
“这是好崽崽……这是坏蛋……这是好崽崽……”大鹅边看边在心里念叨。
看了一会儿,她把最小的两个蛋剔出来,慊弃地推到少天狼脚下,说:“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