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在大都会。”席维斯说道。
伊莲娜抬头看了一眼席维斯，她手上还在翻文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关心这些事：“带回来了吗？”
“没有……没找到她的具体位置。”席维斯平静地说道。
捏着纸页的手一顿，伊莲娜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顿了顿，道：“……那就不用找了。”
“是，夫人。”
他屏神凝息，在踏出夫人书房的那一刻才觉得稍稍有一点放松下来……
大小姐没有这样的本事，夫人一定比自己更清楚。她平庸、胆怯，根本就不像是伊莲娜夫人的孩子。
席维斯在伊莲娜夫人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已经在罗瑟琳家了，他几乎见证了这位女士的半生。可她的孩子大多都不如她，三个孩子中现在的大小姐露娜更是所有孩子当中最为怯懦的。
怯懦……
伊莲娜即便是在孩童时期也没有这般怯懦。
最早的那位小姐和她贫穷的情人远离这个国家……仅仅只是这样的勇气都是露娜没有的，好在还有杰奎琳小姐……席维斯轻轻地叹了口气。
但即便是这样，他看着伊莲娜长大，依旧不希望她放弃自己的孩子。
席维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重新抬起了步子。
-
“他是个英国人。”露娜从浴室伸出了脑袋，低着头喝了一口提姆递到她面前的冰咖啡，她继续说道：“看上去也不像是魔法师。说到底魔法师真的是存在的吗？”
“当然。”提姆靠在门口，回答道，“既然外星人存在，那天堂和地狱也存在。”
露娜换了一身衣服，金红色的头发裹着一条深灰色的浴巾，她随意地将头发和浴巾裹在一起，“那我们得赶快找到凯特和康斯坦丁，我猜？”
她从浴室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有折痕，低着头去看这些折痕，露娜微微地蹙着眉。
“怎么了？”提姆将手里拿着的咖啡递给了露娜。
接过了咖啡：“我在想那个魔法师，总觉得看上去不是很靠谱。”
提姆笑：“是，第一次见到康斯坦丁的时候大家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跟着露娜走到了门口，一只手把放在桌上装着食物的纸袋拿起，从不算特别狭窄的房间离开，他道：“别担心，他是专家。”
“专家？”露娜说道，“民俗专家吗？”
“魔法专家。”提姆回答道。
她转过身的时候门恰好阖上，提姆靠在门板上，露娜则几乎贴着他的胸口，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她往下拽了拽提姆衣服的领子：“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一点旖旎都没有的关怀，她伸出手就直接把提姆的T恤领子往下拽，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块的淤青，看样子和昨晚没有什么区别。
指尖轻轻地戳了一下，她抬头看着提姆：“疼吗？”
“疼，非常疼。”冰蓝色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看上去非常认真，他微笑着道：“虽然我也很想念你，但现在我们该出发了。”
露娜一怔，连忙后退了两步，故作自然地喝了口冰咖啡，声音听上去冷静，耳尖的粉红却微妙地出卖了她：“我们要去哪里？Lux吗？”
“不，我们去教堂。”提姆说道。
这是一间不那么起眼的小教堂，停了车，露娜牵住了提姆的右手，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手心有一层粗粝的茧，低下头去看才发现他的手指骨节轻微地突出，虽然手背的皮肤看上去细嫩，但只有牵住了才知道内里是什么样的。
她有些奇怪，但她没有开口问。
“怎么了？”提姆见她发愣，问道。
露娜摇了摇头，“为什么来教堂呢？”
“康斯坦丁说的，在这种事情上还是相信他更好一点。”提姆任由她牵着手朝教堂里去。
门口有杂草，看样子很久没有修剪过了。
露娜的步子很快，她和凯特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但那也是她的同事。希望康斯坦丁足够靠谱，也希望凯特一切都好。
佩里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说凯特带着她来洛杉矶的费用全都不报销。
“嘿，love，凯特在里面。”康斯坦丁坐在长椅上，对着靠近的露娜说道，这间教堂里没有神父也没有修女，空荡荡，只剩下已经破败的木制长凳和褪色的讲坛。
康斯坦丁站起了身，继续说道：“小鸟，我有话跟你说。”
露娜转头去看提姆，见他朝着自己点了点头。她松开了牵着的手，朝着康斯坦丁指的方向去。
绕过了破败的正堂，她在教堂后的露天园子里看见了凯特。
凯特坐在石凳上，看上去魂不守舍，金色的长发乱糟糟的，听见露娜靠近的脚步声竟然吓了一跳：“吓死我了！露娜！”她喊道。
“抱歉抱歉，我看你在思考。”她没有出声打扰，于没想到反而吓到了凯特。
“你怎么了？”露娜试探着坐在了石凳的另一端。
她看见凯特漂亮的指甲上沾着鲜血，似乎是断了，衣服上还有黑色的污渍和凝固深红的血迹。
血迹！
“我见鬼了！”凯特抓狂地说道，“你见到那个康斯坦丁了吗？”她根本不给露娜回答她的机会，倒豆子一样说道：“路西法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地球！这里根本就没有叫Lux的酒吧。”
“不可能啊……”露娜有点摸不着头脑，上一次LA她是和凯特一起的，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是吧！对吧！”凯特一个转身抓住了露娜的手腕，“你和我一起去的！我们一起进去的！”
“是，是。”她的手腕被紧紧箍住，凯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将她的手腕抓得生疼。
凯特猩红着眼：“可我昨天去的时候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Lux，那里根本就不是酒吧！你还记得佩里叫我去办公室吗？像是被附身了一样，根本就不像佩里，我来LA调查，但Lux就好像只有我记得！”她猛地松开了露娜的手腕，“但是你也记得！对吧！”
“对。”露娜揉着自己的手腕，她还是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见到了一个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凯特双手抱着手臂，仿佛是御寒一样的姿势，她浑身紧绷，说道“南希·爱德科特[1]，她有一个红鼻子……”
“什么？”露娜现在觉得凯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你没听说过吗！那个谜语！那个该死的英国谜语！”凯特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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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在尖叫。
女人刺耳的声音在露娜的耳边炸开，她下意识地想要远离凯特，这里是教堂，如果真的是魔鬼什么的……应该进不来吧。
凯特看上去像是被吓疯了……
“露娜！”她听到了提姆的声音，坠入了一个拥抱。
仰着头去看提姆，他的表情紧绷，嘴唇有一点干燥，身后跟着康斯坦丁，那个英国人双手插着兜，看上去依旧没有什么紧张感。
“在美国也有。”康斯坦丁补充道，“她遇到的不是什么强大的恶魔。”
“不是什么强大的恶魔！”凯特吼道，“她差点把我杀了！”
“所以我们得赶快找到那根蜡烛，在你家吗？”康斯坦丁问道。
“我说过了！不在！我没见过什么该死的蜡烛！”凯特说道，她的眼眶还泛着红，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看上去有些诡异。
露娜一句也没听懂，她忙着感受提姆温暖的拥抱。
提姆低头看了眼一脸无辜的露娜：……
“佩里……”露娜突然开口道，“凯特说佩里很奇怪，是不是他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如果是在找东西……
凯特一怔。
“你说的这个蜡烛……香薰蜡烛算不算？”她幽幽开口。
-
接到电话的吉米正在编辑图片，听完电话那头康斯坦丁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跟路易斯商量一下。
“别商量了小子，快打开视频。”康斯坦丁催促道。
吉米看着视频另一头——神情恍惚的凯特、沉默着的露娜男朋友以及一脸“加油啊吉米”的露娜。
“佩里就在办公室里，我得找个理由进去。”吉米说道，“路易斯能想办法进去。”
“我怎么了？”手里拿着一叠材料的路易斯正巧路过，她站在看上去偷偷摸摸的吉米身后。
视频另一头的人比吉米更先看到路易斯，康斯坦丁言简意赅地再解释了一遍，路易斯皱着眉，问道：“没事吧？凯特。”
“谢谢，我暂时没事。”凯特回答道，她脸上花掉的妆容已经擦干净了，但神色当中依旧是遮掩不了的疲惫。
有了路易斯在他们这边，气氛忽然不那么低沉，她让吉米拿着手机，跟在自己的身后。
佩里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至少在路易斯看来他依旧是他们熟悉的佩里，吉米站在路易斯的身侧，手机的摄像头小心地对着佩里的办公室扫着。
“怎么了？路易斯。”佩里站起了身。
路易斯一边跟佩里对话，眼睛扫视着佩里的办公室，试图寻找康斯坦丁和凯特说的那个香薰蜡烛。
但这里哪里有什么蜡烛。
“你确定在佩里的办公室看到了蜡烛吗？”离开了佩里办公室，最先忍不住问出声的是吉米，他跟着路易斯爬楼到了天台，对着手机视频里的凯特问道。
“我看到了！”凯特反驳道。
康斯坦丁沉默着，半晌：“我们得去趟大都会。”
“那那个路西法呢？”露娜问道，她记得凯特来洛杉矶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叫路西法的人，“凯特说他不属于这个地球……？”
她懵懵懂懂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