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守希手气不好,一连输了许多把,一小袋银子很快就输光了。
“哟呵,小公子你手气可真差,玩了这么多把没一把赢的?”齐守希一旁下注的一个年轻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也不看看他这个位置刚刚是谁坐的,能赢才怪呢。”一旁的另一个人赌得有些乏了,搭了几句话。齐守希这个位置的前一个人,也是输得头都要秃了,不然也不肯轻易让位。
“玩玩儿嘛,多买几局总有赢的时候。”齐守希输了不少,但看不出他有多心疼钱,更没有要走的意思。
年轻的男人兴致不减,再次在赌桌上放下一小颗银子:“这局买小。”
一旁男人瞧这他的动作,也是不解,忽地,他眼珠子一转,灵机一动般,往和“小”相反的“大”那里扔了些银子,摔出“啪”的一声响。
另一个搭话的人马上理解他的用意,他是要借齐守希的倒霉劲儿,齐守希每局都输,跟他反着下注,必定能赢,虽然没什么道理,但赌嘛,讲的就是一个玄学。
此人咬着手指,看看齐守希,又看看赌桌,犹犹豫豫没有下注。
“买定离手了啊——”骰子手马上要再开一局。
“唉…,等等。”男人喊住骰子手,朝“大”的图样上扔了些银子,也决定跟齐守希反着来。
齐守希看着赌桌,眼底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骰子手一声吆喝:“买定离手了啊!开——”
—五六六,大。
“嘶——”齐守希一脸震惊,装作痛心的样子。勒其把头别开,不想看他浮夸的演技。
“唉嘿嘿,小公子你可真灵啊!”后面反着下注的人一下跳了起来,欣喜万分,自来熟地伸手去搭齐守希的肩膀,还没碰到人,手就被齐守希皮笑肉不笑地用折扇推开了。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一下儿忘了礼数了。”接着他问:“这局买什么?”
“还买小。”齐守希说罢,不信邪似的,又朝桌上扔了几枚银子,前前后后加起来,他已经输了不少钱了。
“好好好,买小好啊。”说罢,那人紧跟着就在齐守希后头下注“大”。
骰盅打开,齐守希又输了,和他反着买的人连赢两局,已笑得合不拢嘴。
周围围观的人都注意到了,也开始跟风,齐守希的手气臭得不可思议,买什么输什么,倒是带契周围的人赢了不少钱。
如此进行好几局,庄家输了许多,再这么下去,早上的进账就该全吐回去了,齐守希所在的小赌摊上渐而人头攒动,全部和他反着下注。
赌桌上人们玩得火热,齐守希刚孤零零地下注,另一头就一下堆满了银子,骰子手大汗淋漓,在赌场干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
齐守希气定神闲,折扇轻轻敲着桌面,决定了似的,又拿起银子往“小”押去。
银子还没落下,身后就传来一声:“等等。”
紧接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在赌场伙计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年纪看着和齐守希不相上下。
赌桌上的骰子手给他让出位置,恭敬地喊了声:“刀爷。”
“刀爷”面色冷淡,对一旁的随从道:“去换副骰子来。”
很快,新的骰盅被送了过来,“刀爷”接过后,二话不说地就开始摇起了骰子,他手掌暗中发力,骰盅就被抛到了半空。摊子上的赌客随着骰盅翻飞仰头低头,“哇”声连连,骰盅在半空中像陀螺一样,底座和盅身微微分开露出缝隙里,可以看见三颗骰子飞转。
在空中转了几圈后,骰盅稳稳地落回“刀爷”跟前,他把骰盅在手里又过了一次,最后“啪”地一声,放归桌面。
“买吧。”刀爷做了个“请”的手势,对齐守希道。
众人欣赏完花式摇骰盅后,把目光放回齐守希身上,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齐守希把银子攥在手里,片刻,微笑道:“今天手气不好,不玩了。”
说罢,起身带着勒其要走。
这时,旁边靠他下注的人便不乐意了,忙喊道:“哎,公子,再玩几局嘛,家里还等着我的钱籴米呢。”
“对啊,再玩几局嘛”、“有赌未必输啊,小公子。”
在一众赌徒的挽留声中,齐守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还摆摆手道:“不玩了,回去晚了我娘子要生气,不许我进屋。”
目的达到了,还留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做什么,要是把赌场里的味道沾到了身上,苏翡又要捏着鼻子躲开,不和他说话了。
“你们继续玩。”刀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齐守希身上,他吩咐一声,便离开赌摊跟上齐守希,两个打手跟在他身后。
刀爷加快脚步,伸手挡在齐守希面前。
齐守希脚下一滞,眸光转到这位不友善的人身上,道:“只听说过赢钱不让人走的,怎么输钱也不让走?”
刀爷道:“打开门做生意,不怕你赢,只怕你不来,从来没有说不让谁走。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齐守希用折扇压下了刀爷的手。
“小公子走得快,刀爷一时情急才伸手拦下,抱歉。”刀爷身后的人迎上来,笑嘻嘻地打圆场。
刀爷似是会意,拱手做了赔礼的手势,继续说道:“公子今日在我们落金窟输了不少银子,我们少东家过意不去,想请您吃顿饭。”
“你们少东这么爱请人吃饭,不如别开赌坊了,去开饭馆。”齐守希没有接受赌坊平白无故的邀请,说完,便绕过人径直离开。
刀爷忙跟上,解释道:“我们少东想扩大赌坊的生意,你是大客,又行商,他想和你交个朋友。今晚酉时,约公子庭花馆相见商谈。”齐守希不懂这些走偏门的,是不是话问第二遍再答会显得高深一点。
“可以啊,但是…”齐守希跃上小二牵来的马,侧头居高临下地对刀爷说:“你不许去。”说罢,马饰锵锵,少年扬长而去。
金勺里大街,齐守希和勒其并辔而行:“我回太守府,你去收钱,要到多少都是你的。”说罢便踢了马腹,先走了。
今日在赌场,两人早就和身边的人串通好了手脚,买通骰子手,又安排人故意和齐守希反着下注,引起赌场的注意。出千赢钱的方法有千万种,但是被发现不好出赌场的门,只有输赌场才不好为难。
而今事了,齐守希虽在赌场输了钱,但合伙的人赢得可不少,具体怎么分,就让勒其去处理了。
***
酉时,庭花阁。
庭花阁就在落金窟的对面。歌声、细碎的舞铃声、调笑嗔骂一起,组成了寒州城里最大的温柔乡。
刀爷没有出现,齐守希由一个没见过的人从一楼带上二楼雅间,一进门就看见正中央榻上,裸了大半个身子散热的落金窟少东家。
“公子来了?”见人来了,他拨开身边的软骨侍女站起来迎人。
齐守希拱手抱拳,在主榻对面略小的次榻坐下,两人面对面,榻前还置了一张矮桌,上面摆满瓜果美酒。
少东家重新落座,见齐守希只有一个人,便问道:“怎么没有侍从跟来?可是在外候着了?进来玩玩嘛,在庭花馆报我的名字比银子都好使。”
齐守希笑笑,随口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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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理由:“他病了。”说罢,端起矮桌上早已斟下的葡萄酒,放在鼻底闻了闻,没有入口。
好酒,从前太守府开宴,也用的这种酒。
见齐守希感兴趣,那少东便顺着道:“公子也尝尝我们这的葡萄酒,香味醇厚,色若玛瑙,是一等一的好东西。”谈生意嘛,总是从喝酒开始。
“这是大原庄的蔷薇露?”齐守希摇晃金杯,灯光照射之下,酒液翻出剔透的石榴红。
“公子果然是行商的,见多识广。”
齐守希笑道:“从前我们府里设宴,就用的蔷薇露待客,还有白河烧,都是好酒。”
“哈哈,果然识货!哎,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公子?”
齐守希放下酒杯,道:“我姓齐,沙老板。”
沙图文脸上的笑容忽然凝滞,他在寒州行商,从来不用真实的身份。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自己对对方的身份还知之甚少,可对方却知道自己的名姓。
失策。
或许是看出对方脸上的疑惑,齐守希道:“我知道,沙老板瞒过官府在寒州偷偷地开赌坊歌楼,自然是不愿意暴露身份的,可今日你都亲自来见我了,想必是真心要谈生意,我便先查了查你的底子,沙老板不生气吧?”
沙图文虽然不喜欢齐守希的做法,却也没有当面发作,毕竟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何必意气用事。况且眼前这个人能查到自己的身份,应该也不是能随便得罪的。
“怎么会,齐公子这话说得,倒像我有心瞒着自己的身份似的。我看公子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
“请说。”齐守希往后靠了靠,庭花阁连软枕都比别处的舒服。
“我在金勺里有一些产业,不少行商路过寒州的商人都会来我这里玩,当然,还有不少当地的豪绅。公子也知道,在外行商,无非靠的就是关系,我为了便利大家行事,也是不怕麻烦了,组了个商会,平日里大家偶尔办些宴会,聚在一起交流交流生意,想问问公子有没有兴趣加入…”
一旁的胡姬侍奉殷勤,在沙图文说话的时候,给齐守希又斟了一杯,软手喂到他的嘴边,齐守希顺势饮下了。
沙图文抚着身旁歌女滑腻的腰,继续问道:“不知道公子做的是什么生意?”
“刀枪剑棒。”
“刀枪剑棒?这倒是少见…”朝廷有令,禁止民间私自铸造和藏有精良兵器、强弩甲胄,一般人可没这个本事和关系能在官府眼皮底下做武器的生意。
齐守希和沙图文说着话,双手撑在榻上,合目仰头舒展着脖颈。这动作在一旁的胡姬眼里看来,是准许她尽情侍奉的信号,她这才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客人。
松薄的衣料起伏,掩盖着结实的胸膛,衣领松敞,延伸出利落的脖颈线条,突出的喉结直白地说明,他已经是个男人了。中原人讲君子色容庄,他虽然束发,可那没梳好的几根发丝却轻佻地撩弄人的目光。
女子忽地认出,眼前昳丽出众的脸,正是今日攀在楼上时见到的。
她忽地一羞,垂首上前,主动逢迎,与他靠得极近。齐守希的眼神随着胡姬的动作游走,灼热的气息扑在额前,美人羞得不敢看郎君的眼睛,手上动作却是截然不同的大胆,抚过他腰间的玉带,缓缓继续下探。
包房里熏香迷眼、烛火烘明,胡姬软若无骨,甜香近身,氛围暧昧。
忽然,她的手被紧紧握住,强行停在腰间的翠玉带钩上,下个瞬间,这枚玉带钩被猛地摔了出去。门口的花瓶应声而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胡姬脸色一震,忙跪倒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