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放假早，基本上六月底就能走一波。S大在假期上向来不拖沓，这些天各专业陆陆续续放假，校园道路上总能听见行李箱的滚轮声。
“江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事缺勤了几次。”
“您就给我过过呗。”
“江老师，卷子实在太难了，我写一半写不下去了。”
江澈坐在办公室，他面前有两个学生，都是知道自己挂科无疑，来说情的。
大学考试的最终成绩通常由几个部分构成，其中缺勤达到一定数量，该门课不合格。但倪蕊还是来考试了，她有些不服，“我卷子肯定能及格。”
汤徊深更不服，更烦躁，导员刚刚明确和他表达，这门课再挂，他必延毕。本来就不想学法学，现在延毕挂科两重危机，觉得自己傻叉要读这个专业。
像搁浅临死的鱼，都要死了，还良心不安地来求一求情，仿佛这样自己会稍微好受点。
江澈翻了翻这个班级的名单：“我在第一周上课，就和你们说了期末成绩的构成。你是缺勤，也不请假，就直接不来。你卷子都不写，是等我帮你写帮你毕业吗？”
“等着补考吧。”
纵使S大是top学校，但每个学生的资质究竟如何，这是无法保证的。
按照流程，挂科后有补考，补考再不过才是重修。可谁都知道，S大的补考很大可能会比期末考更难一些。
二人也不太愿意。
江澈抬眼看向他们：“你们应该都知道法学的意义，可能你们今后并不会从事有关职业，但这些知识，贯穿在每个人的身边，或许某天你会依靠它。”
“它现在对你们而言只是普通的文字，要求也仅仅是合格。”
“如果始终做不到，我建议你们考虑退学，重新高考。”
S大允许大三转专业，但要求较高，光是挂科后连补考都艰难的学生，无需考虑。
学生走后，江澈无声叹了叹气。
办公室有为老教授，年过五十，习以为常地端起茶杯。
“小江啊，别为这点事犯愁。多教几年书就习惯了，人各有命，咱们啊，把课都上了就好。”
老师教书育人，何况法律这个东西带着点“神圣”，总会有那么几年是理想主义。经过岁月磨砺后，才能懂别瞎操心的人生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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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完没？事儿多，咪咪它爹。”后面四个字周迟故意咬着字眼喊，两人有些天没聚了。一个忙着情伤，一个不咋忙，天天乐呵。
下班后周迟直接开车去接他，想着顺路去餐厅。林知隅倒好，要先回家喂猫。
“马上马上，桌上有饼干，自己吃。”此刻林知隅正在单手抱猫，一天没见，主宠又黏糊上了。
桌面除了饼干，还有二十个排排站着的折纸物，周迟拿起一个：“你咋折这么多癞蛤蟆？征战沙场吗？”
林知隅手巧，以前上课的时候经常折各种花样，在晚自习玩得可有意思了。
“你是不是眼睛有毛病？我要告诉江学长，你如此羞辱他。”林知隅笑得肚子疼，前两天江澈画的小猫，被他复刻在纸上，顺手折出只立体小猫。
平面显丑，立体显匪气，闲着无事便多折了几个。
周迟挑眉：“关系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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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隅想了想：“还行吧。”
说是聚会，其实也带了点别的。周家从周迟母亲那开始从商，这么些年算是小有成就，各行各业多少都会有自个的合作小圈子。
扛起家的年轻一辈时不时要聚一聚，利益关系往来皆是如此。今晚有七八个人，林知隅都认识，甚至还有几个和他是校友。
上回喊林知隅去看毕设展的方奇也在，一个晚上下来，总要说些有的没的。离场时个个带着醉意，干聊没意思。
方奇喝了不少，看向林知隅：“我们顺路，坐一趟车？”
林知隅：“行。”
网约车内有淡淡的酒香，林知隅将车窗开了点，散散味。方奇是真的有些醉了，车停时都跟着林知隅一起下来。
夜已深，路灯照耀着小区大门。
林知隅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酒精醉人，也让身体发热。夜深人静，昏暗灯光落在林知隅的脸上，温柔又迷人。
方奇抓住林知隅的手腕，目光闪了闪：“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但我想和你一起过，可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因为我心里发虚。”
这话一出，林知隅哪能不懂。讲真，他们是朋友，可也仅限于朋友。“喜欢”说出口了，以后见面都为难。
总会带着点不清不楚的拉丝味儿。
林知隅权当没听见，他喝醉了，反手把人塞进网约车，让司机赶紧开走。
“什么时候事？”林知隅疑惑纳闷。
“应该很久了。”
林知隅：？
侧头望去，是晚跑回来的江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