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也撵不走,也不好留他个小公子大喇喇在门口蹲点,顾瞻干脆把人一同拉进门随手一丢,自己忙着找杨师傅去。
江淮锦看什么都新奇,四处左瞅瞅右看看,倒是刚才开门的人没走,一直跟在江淮锦左右,还是个话痨:“唉,你哪家的?怎么跟着我们顾哥?你黏着我们顾哥干嘛?你们怎么认识的?”
摸着上面印有“扬威武馆”四个字的沙袋,江淮锦反问:“你们是武馆,怎么也没个牌匾?顾瞻来做什么的?”
左平肖摸摸脑袋,乐呵呵一笑:“我套你话呢,你怎么还问我。”
江淮锦这才认真去打量面前的人,脸嫩,瞧着年纪估计比他还要小一点,就是眉眼间似乎有点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儿见过,但江淮锦半点也想不起来。
这个想不起来让他十分懊恼。
这辈子江淮锦肯定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当然也不会觉得他眼熟,既然眼熟说不定是上辈子见过的,又是认识顾瞻,很有可能是上辈子在神策军里见过他,但江淮锦记不住。
这种似是又非的情况,让江淮锦觉得十分烦躁。
到现在,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他的预料,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你们关系很好?”江淮锦又问。
左平肖愣了一下,不大明白这小公子话里的意思,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上总觉得这人不大高兴,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交代:“也不算好吧?顾哥太凶了,我们很难关系好。”
说顾瞻凶江淮锦可不答应。
“他才不凶,他是天底下最和善最温柔的人。”江淮锦不约地瞪了左平肖一眼,转身也不搭理左平肖,自己在校场转悠着,想找找顾瞻藏哪儿去了。
背地里说顾瞻的坏话,肯定不是个好人!
顾瞻从杨威那儿出来,刚到校场就看见江淮锦跟左平肖两个人一左一右守着校场的两个木人桩,左平肖假模假样在那练拳,江淮锦也不知是累了还是不高兴,小脸儿绷着也不搭理左平肖,远远看着跟两个闹矛盾的小孩儿在冷战。
差点给顾瞻看笑。
敛了神色上去拍拍江淮锦的肩膀:“行了,天色也不早,你再不回家,家里面该着急了。”
这可是个金尊玉贵的主,不都说富贵人家管得严吗?马上太阳落山天就要黑,再不回家,家里大人得急成什么样。
“送你吗?”顾瞻想起来这小孩儿好像还带着个小厮:“跟你那人呢?用不用找找?”
“你要回家了吗?”江淮锦一句没答顾瞻的话,只关心自己的问题。
顾瞻知道他什么意思,刚想糊弄两句赶紧把这人哄回家他还有正经事要做,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那边的左平肖不闲乱地掺和了一句:“他回家?小东街那烂摊子还等着他去收呢,顾哥的活儿才刚来,回的什么家。”
“这里不就是小东街?”江淮锦不懂:“还要去哪里?什么活儿?”
左平肖也不打拳了,巴巴凑过来:“此东街非彼东街,你想知道,我跟你说……哎哎哎,顾哥,疼!”
左平肖捂着被顾瞻揪住的耳朵,一连声地讨饶,还不忘去跟江淮锦埋怨:“我跟你说他很凶吧,你还不相信,你看看,耳朵给我扯掉了!”
顾哥什么时候也跟温柔和善不搭边,这小公子八成眼睛有问题,还不让人说实话,就因为这刚才还生气呢!这会儿看见顾哥这么凶,总得相信了吧?
“彼东街是哪条街,你要去做什么?”
顾瞻松开扯着左平肖的耳朵,上前一步拧眉看着江淮锦:“我说,你老这么……没人跟你说过你这叫多管闲事吗?你管我去哪条街做什么事?”
“没人。”江淮锦驳得很干脆,瞥了顾瞻一眼,自己先往外走:“反正你别想跑,我跟定你了!”
“哎,你又不认识路,自己瞎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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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小东街跟江淮锦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白日里听顾瞻那样说,江淮锦还以为是什么阴煞的地方,实际真到了小东街也就是寻常的集市,甚至还更加繁华一些,街边的小商贩吆喝着叫卖,到处都是江淮锦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小吃零嘴的香气铺面而来,更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江淮锦玩心本来就重,很快就看得移不开眼,这里瞅瞅那里瞧瞧,差点就把顾瞻给跟丢了!
“顾瞻,你走慢一点!”眼见着前面的人离他越来越远,江淮锦也顾不上再看,放下手里的小物价,急急地追上去一把抱住了顾瞻的胳膊,搂得紧紧的:“这里人这样多,我走丢了怎么办?”
“你问我?”顾瞻想挣开,动了几下都没成功,再使劲儿把给这细皮嫩肉的小公子碰伤,举着胳膊十分无语:“走路就走路,别动手!”
“我怕找不到你。”江淮锦声音低了几分,要不是俩人离得实在太近,顾瞻听力又太好,根本就听不见他到底在说什么。
在喧闹的集市里,来来往往的行人擦肩而过,江淮锦紧紧靠着顾瞻,像是刚刚离开的巢穴雏鸟,顾瞻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茫然无措,以及依赖。
不过刹那之间,原本要说的话生生吞了下去,顾瞻从旁边卖面具的小摊贩处挑了一个鬼面具挂到江淮锦脸上,挡住了那张漂亮的脸蛋,把面具的带子系好之后,顾瞻嘱咐道:“非要跟着就要听话,知道不知道?”
江淮锦摸摸脸上的面具,不知道顾瞻什么意思,但还是坚定点头:“我都听你的!”
“一会儿听我指挥,不要说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当自己是个哑巴,一个字都不要开口,明白了吗?”
江淮锦点头,已经非常上道开始假装自己是个小哑巴了。
看着面具里露出来的那双眼睛,顾瞻下意识伸手捂了一下,江淮锦的视线被遮挡,不明白顾瞻是什么意思,拍了拍顾瞻的胳膊,还在尽职尽责扮演小哑巴。
顾瞻失笑:“现在可以说话,一会儿不许吭声。”
“你干嘛捂我眼睛,我都看不见了。”江淮锦嘟嘟囔囔抗议。
顾瞻:“态度倨傲些,看人的眼神要傲慢,最好就不要看,懂不懂?”
“这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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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不懂的不好说,但江淮锦很会,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稍微调整一下,江淮锦重新抬头,仰着下巴视线往别处一扫,再转过来的时候,还是那双澄澈的眼睛,可眼里的东西已经完全不同,是上位者藐视蝼蚁般的眼神,傲慢冷锐!
看得顾瞻一愣,不过只是一瞬,很快那双眼睛就又变得湿漉漉,十分可爱。顾瞻移开视线清清嗓子,一幅很忙的样子四处看了看,掩饰自己的失态:“刚才就很好,你得保持住。”
“你不看我,我就能保持住。”江淮锦转过去,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你让我戴着面具藏起面孔跟你一块儿去办事情,这样我就能扮演一个大人物来吓唬别人,又怕我说错话耽误你的事儿,所以就叫我扮哑巴,对不对?放心好了,我天天对着皇、我舅舅就是这样的大人物,我从小跟他耳融目染,能凑活学三分。”
江淮锦从来没想过要瞒着顾瞻自己的身份,问题是顾瞻确实并不知情,当时在书院初见时山长也并未当面挑破,以至于现在顾瞻单纯的只认识江淮锦这个人,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能把京都闹翻天,被当今陛下捧在手心里纵容的淮安侯。
既然顾瞻自己不知情,那江淮锦干脆也就不说,就这样先培养感情,等尘埃落定时,顾瞻想反悔都不成!
“你还没跟我说我们去做什么呢?”
“跟着。”
很快,江淮锦就知道顾瞻准备做什么,从刚才的新鲜好玩瞬间就变成了满心的担忧。
因为顾瞻是去要黑账!
去到第一家的时候,江淮锦还没搞懂在做什么,顾瞻让他进去自己找地方坐,自己跟那店家哥俩好似地勾肩搭背聊了会天,收到账很快就离开了。到第二家的时候,店家看见他们过来明显不悦,还要关门,被顾瞻撑着门板挡住,江淮锦看得出来店家是不配合。可惜不配合也没用,顾瞻强行进了店,一顿软硬兼施把对方说得泪流满面,最后捧上店里的镇店之宝作为抵债用,顾瞻看了看有点嫌弃但还是收下。
这是第三家,场面有点难看。
满地的碎瓷器,江淮锦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顾瞻想打发江淮锦去隔壁茶馆等,江淮锦不愿意,冷着一双眼眸瞪了那店家一眼,尽职尽责地扮演自己的角色,端坐在中堂上位,不言不语的样子瞧着十分威严。
可江淮锦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瓷器店的老板姓李,举着一片锋利的瓷片抵着自己的脖子,一双眼睛赤红地瞪着顾瞻:“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顾瞻,你就再跟喻老板通融通融,我才铺的货这个月根本就出不掉,货还都压在库里,喻老板的抽成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按时交,多加三成!五成!”
顾瞻上前一步,李老板吓得后退一步,抵着脖子的瓷片又进一分,划出来一道血痕,顾瞻好像没看见,继续往前走:“李老板这话说得不实吧?你那仓库还有货吗?不是早就沿海散了?李老板的货压根就没往北边来,沿途早就高价分散出去,怎么,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你也太小瞧喻老板。你那可是掉脑袋的买卖,喻老板不紧盯着点,怎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