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驭在疗养院待到九点半才回秦家。
秦伟鸿在客厅里,沙发旁斜靠着根龙头拐杖,看见秦驭回来淡淡瞥过去一眼。
“大张旗鼓动了公司这么多人,”秦伟鸿收回目光,不咸不淡道,“下次董事会会议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
“这几年秦华杰太过急功近利,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秦氏。”秦驭在秦伟鸿对面坐下,“他既然这么想要取而代之,不如直接送他一个我的把柄。”
秦驭抬起眸,平静道:“至于能不能抓住,就看他有没有本事了。”
秦伟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拿过拐杖,双手交握在龙头上,仔细打量着秦驭,脸上深刻的皱纹展开,笑容越来越大,最后舒声笑道:“秦驭啊秦驭,我果然没有白白培养你。你想要把水搅混,应该不只准备了这一件事吧?”
秦驭露出些许迟疑。
秦伟鸿听完,来回抚摩着手下的龙头:“我会安排。阿云去了Z城已经快一个月了,也该回来了,剩下的我会跟他说。他就算心里怨你,但关乎秦氏,孰重孰轻他会心里有数。”
正事说完,秦伟鸿随口问:“你最近去疗养院去得倒是勤,好像还经常在那里过夜?”
“她时间不多了。”
秦伟鸿的表情有一瞬的怔忪,但只短短顿了一秒,眉头就已舒展开来:“那你最近多去看看她吧,以前……算了不说了,总归是我对不起你们。
“当初你为了她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只为了收购一个小公司,现在看来那些什么研究什么药物多少也算是有点用处,她能活到现在也是不易。
“疗养院的事我不会让人再瞒,华杰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到了这种程度,他要是再没有动静,这副董的位子看来也不适合他。”
秦伟鸿撑着拐杖站起身,想起什么又道:“谢家那个浑小子你不用费心去查,也不用搭理他,更不用担心得罪谢家,那小子在家里也不受待见。以后我会让阿云物色合适的Omega给你,你之前那个……想养着也行,别把他带到阿云面前就行。”
秦驭平静“嗯”了一声。
“那我上去休息了。”秦伟鸿欣慰点头,“你晚上饿了就吩咐厨房。”
秦伟鸿手里盘着核桃,轻松地往楼上走去,秦驭突然出声:“那家公司这两年发展得也不错,我考虑等新药上市后转到秦氏旗下,刚好秦氏在医药方面也没有涉足。”
“新药?”秦伟鸿来了点兴趣。
“说是对AO的腺体和信息素都有一定修复稳固的作用,效果还不错。目前市面上没有同类药物,操作得当的话完全可以帮秦氏打开市场。”
秦伟鸿手里核桃没停,顺口道:“那正好,阿云前些天说景玄已经醒了,一直在外头也没什么用,不如回家来养身体。”
秦伟鸿顿了顿,又说:“当初那事虽然是景玄不懂事,但你毕竟也在场,阿云难免有心结,景玄更不用说了,你多担待点他们。”
秦驭垂眸,掩住眼中的暗光,转了下手上戒指:“知道了,爸。”
老别墅区的另一端。
先迎出来的是王管家:“二少,先生正在后面花房。”
谢妄远不甚在意地点头,低头回着刚收到的短信。
王管家跟着走了两步,欲言又止道:“二少,先生今晚一直在等您……您一直没回来,他晚饭也没吃,在花房待了一晚上了。”
谢妄远收起手机,险些笑出声来:“我爸这又是演的哪一出,鸿门宴接苦肉计啊?”
王管家万分无奈:“二少,先生他其实……”
“行了早点休息吧王叔。”谢妄远出声打断,兴致勃勃道,“我去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后面的玻璃花房里亮着一盏暖橙色的复古照明灯,玻璃门开着,谢天承就坐在其间的藤椅上。
谢妄远没进去,站在门外,拢起手掌点了根烟,抬脚碰了两下玻璃门。
谢天承手上沾着些土灰,手边还放着松土的小铲子,靠进椅背里:“进来说吧。”
谢妄远深吸一口烟,噗嗤一笑:“不了吧爸,小时候挨的那一顿我还没忘呢,还是到别的地方说吧。”
谢天承缓缓起身,弓着腰收好铲子物件,挪动了几盆花的位置,又收好桌上摊开的书,环视一圈才出来,关上门。
回到客厅,谢妄远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晃着腿等谢天承开口。
“乐乐昨天去当演唱会嘉宾了,现场人太多,总有没控制好信息素的Alpha,他本来就在发情期,有些被刺激到了。”
“哦,关我什么事。”谢妄远毫不意外又是关于于晞乐的事,“你们不是能花钱降热搜么。再说了,这工作又不是我给他接的。”
谢天承洗干净手回来,手里拿着两份文件,没再斥责谢妄远:“你去临时标记他。”
谢妄远刚吸了一口烟,被狠狠呛住了,难以置信地抬眼:“……爸,你刚才说什么?你老糊涂了?”
“今天让你回来,就是要跟你做个交易。”
谢妄远挑眉,倒真的被勾起了点好奇心,半撑起身悠闲弹掉烟灰:“什么?”
“谢妄远,你从来都没在意过她、在意过谢家,我也没必要跟你再讲什么血缘亲情。”谢天承看着满不在乎的谢妄远道,“这里是两份合同,你只要签了,白纸黑字,我不会亏待你。”
谢妄远听笑了:“你继续说爸,我听个乐子。”
“你不喜欢乐乐,我不强迫你,也不要求你现在就彻底标记他。”谢天承说,“但你回国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
谢妄远事不关己掏了下耳朵,玩一样挥开眼前的烟雾。
“妄远,你小的时候我没有教过你的,现在也不晚。有时候钱和地位确实不能买到想要的一切,但如果再加上你从没在乎过的血缘呢?至少在法律上,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儿子。”谢天承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谢妄远,“我既然能对外瞒住你的病,也能知道你想瞒住什么。”
谢妄远敷衍点头:“说重点。”
“特效抑制剂,这就是交易内容。”谢天承将手里的合同扔到谢妄远腿上,“你回国不就是为了这个?这里有一份是他们项目的志愿者保密协议。你不想让外界知道的话,我也可以派人再去谈,一家小公司,收购也不是不可以。另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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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之间的协议。”
“怎么样?只是一次临时标记而已。一个Alpha只能在医院里度过易感期,还要时刻忍受信息素随时会失控的折磨……”谢天承语重心长道,“妄远,我相信只要你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选。”
谢妄远拿起合同抖了两下,呼出最后一口烟,把还燃着的烟头捻在合同上,微微用力,合同被烧穿了个洞,又被谢妄远扔回茶几上。
“妄远,我完全可以等到你彻底失控丧失理智和尊严的那天,但你到底是她生的,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谢天承脸色没变,慢条斯理道,“乐乐可以等,我也可以等,可你的信息素还能等多久?”
谢妄远嗤笑一声站起身,握住门把手,又回头:“对了,我哥之前警告过我,所以我特意来跟你打个招呼。今天说的那个又入流又上得了台面的Beta是秦驭。”
谢天承不屑道:“一个私生子还谈什么台面,更别提以前还为了个不知道哪来的穷酸Omega算计他哥,这种Beta你也看得上?”
“私生子上不上得了台面我不知道,在我心里倒是比孤儿强多了。”谢妄远懒散一笑,“他喜欢Omega也没事,我这人就喜欢强人所难,随您。”
按下把手,关门之前谢妄远又道:“今晚跟我说了这么多还真是难为您老人家了。不过有句话我也想送给你。
“执念太深,小心伤人伤己。”
* * *
客厅里的灯亮了一整夜,烟也燃了一整夜,外面天蒙蒙亮时,黑暗中的人影终于动了。
谢妄远转了笔钱出去,又点进笔电屏幕里唯一联系人的聊天对话框,头像是黑色的,离线只能留言,夹着烟的指尖动了几下,最后只发出“尽快”两个字。
三个小时后,头像亮起来的瞬间,对话框里跳出来个“1”,紧跟着又黑了下去。
谢妄远合上屏幕,把手里的烟抽完,仰面揉了下酸涩的眼,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就直接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谢妄远被响起的门外按密码声吵醒。
睡着时的姿势太憋屈,谢妄远浑身酸疼,一边慢慢抻长了腿,一边揉着咯咯作响的脖子,脑袋往后一仰,看着走进来的任逸,嗓子干得要冒烟:“干嘛?”
任逸上下仔细看过谢妄远,松了口气:“远哥,几个朋友约了一起去打保龄球,去不去?正好我顺路跟你去看看那秦驭。”
谢妄远撑起身子歪靠在沙发里,脑子清晰些了才想起来:“秦驭之前有过Omega?”
“啊?这倒没听说过。你从哪儿听来的?”
谢妄远嘟囔了句“没事”,很快不以为意道:“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谢妄远没什么精神,也没开车,穿了件浅绿色卫衣,戴着顶黑色棒球棒窝在副驾驶里,打着哈欠:“看完就走啊,今天没兴致逗他。”
任逸停好车,趴在车窗上:“那是不是秦驭?”
从大楼里走出来的男人神情冷然,微蹙着眉不知跟落后半步的人在说什么,任逸停了一瞬,不等谢妄远回答又不确定开口:“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