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殿崩塌的烟尘还在半空弥漫,灰黑色的碎石堆冒着淡淡的热气,刚才战斗时残留的数据流气息混着尘土,吸进肺里又干又涩。我扶着沈砚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他靠在我肩头,呼吸依旧微弱,脸色苍白得像殿内曾经的发光晶体,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睛,能让人稍稍安心。
“先喝口水。”我从储物袋里摸出最后半瓶水,拧开盖子递到他嘴边。沈砚小口小口地喝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滴在胸前的战甲碎片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喝完,轻轻喘了口气,看着远处还在冒烟的废墟,声音轻得像羽毛:“旧友……他真的走了吗?”
我握紧了手中的星陨剑,剑身的温热还在,可之前频繁出现的意识碎片,此刻却像沉进了深海,没了动静。我指尖摩挲着剑柄上的北斗七星纹路,那些曾经会随着旧友意识闪烁的光芒,现在只剩淡淡的余晖,像快熄灭的萤火。“他没走。”我声音有点发哑,却很坚定,“他的力量在剑里,他的话也在我心里,一直都在。”
沈砚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风从星渊深处吹过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卷起地上的碎石子,打在我们破损的战甲上,发出细碎的“哒哒”声。我抬头看向天空,星渊的顶部还是黑漆漆的,只有偶尔从缝隙里漏下来的微光,像遥远的星辰在眨眼——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们得尽快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疗伤。”我扶着沈砚想站起来,他却疼得皱紧眉头,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我赶紧停下,检查他的伤口——之前被数据流击中的地方,战甲碎成了好几片,下面的皮肉翻着,还沾着黑色的数据流残留,轻轻一碰,沈砚就忍不住发抖。
“别碰……过会儿就好。”沈砚咬着牙,从储物格里摸出一小瓶疗伤药,“这是基地最后剩下的特效药膏,能暂时压制伤势。”我接过药膏,小心翼翼地帮他涂抹在伤口上,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冒出淡淡的白烟,沈砚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呼吸也平稳了些。
就在这时,星陨剑突然轻轻颤了一下。不是之前那种带着警惕或指引的震动,是很轻、很温柔的震颤,像有人在轻轻碰我的手。我赶紧握住剑柄,掌心传来熟悉的暖意——旧友的意识碎片竟然又出现了,很微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外面……有‘永恒计划’的残余……小心。”
我心里一紧,赶紧扶着沈砚躲到一块巨大的碎石后面,警惕地看向四周。星渊深处的风还在吹,可刚才那种空旷的寂静,此刻却多了几分诡异的压抑。我顺着星陨剑震动的方向看去,远处的黑暗里,隐约有几点紫色的光点在闪烁,像野兽的眼睛,正慢慢朝着我们这边靠近。
“是数据流士兵。”沈砚压低声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断剑,“他们应该是跟着我们进来的,没来得及进鸿蒙殿。”我点头,握紧星陨剑——虽然体内的力量还没恢复,可剑身的温热让我多了几分底气。那些紫色光点越来越近,我能看到士兵们黑色的战甲,还有他们手中凝聚的数据流长矛,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等下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往之前的地下河方向跑。”我轻声对沈砚说。他却摇头,眼神很坚定:“要走一起走,我虽然伤了,但还能帮你挡几下。”没等我反驳,那些士兵已经发现了我们,发出机械的嘶吼声,朝着我们冲过来。
我咬咬牙,举起星陨剑,调动体内仅存的力量——剑身的北斗七星纹路突然亮了起来,不是之前的璀璨,却是柔和的暖光,像旧友在身边陪着我。“星陨斩!”我大喊一声,一道金色的剑光朝着士兵们劈去。剑光虽然不强,却足以将最前面的两个士兵逼退,他们手中的长矛被剑光扫中,瞬间碎成了数据流。
沈砚趁机甩出金色锁链,缠住一个士兵的腿,猛地一拉,士兵摔倒在地。我赶紧冲上去,挥剑斩断了士兵身上的数据流核心,士兵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里。可剩下的士兵越来越多,我们俩渐渐被逼到了碎石堆的边缘,再退一步,就是之前的地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