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没有掉进海里？”
“为什么船会开到无人小岛，还因为触礁才没有办法离开？”
“明明就是你把人推下去，然后把船开走了。”
张向东步步紧逼，眼神凌厉地盯着赖皮高。
“阿东说得也有道理，三个人出海，就他自己活着，渔船除了动力受损，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坏，确实有些不符合常理。”
“赖皮高竟然干出了这种事情，还假装好人，简直坏到骨子里了，这种人，绝对不允许继续留在我们村子。”
“太坏了，必须要送到局子里，拉去枪毙，以命抵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还想要蒙蔽我们，霸占人家的渔船，简直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
围观的村民，越听越觉得张向东说得有理，纷纷开始指责赖皮高，还有人趁着他不注意，暗中出手，对他拳打脚踢。
作为渔民，他们最怕这种人。
海上本来就很危险，稍不注意，就会出现意外。
这些人还要为了利益，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恶，太坏。
“我没有，你们不要听张向东胡说八道。”
“高玉芳，高玉芬父母是自己掉进海里，当时海浪特别大，我也差点被甩到海里，也不是我把船开到小岛上。”
“是海浪把船弄坏了，然后飘到海岛上。”
赖皮高极力辩解。
他也知道渔民对这种事情有多厌恶，打死也不可能承认这种事情。
不用说把人推到海里，哪怕是见死不救，也会被人唾弃一辈子。
“你敢不敢对着妈祖发誓？”
“只要你敢对着妈祖发誓，说你没有把高玉芳，高玉芬父母推下海，见死不救，我们就相信你。”
张向东见赖皮高耍赖，直接祭出了大招。
他们海边人，最信仰妈祖，如果赖皮高，敢以妈祖起誓说谎，那他以后绝对不敢出海。
要是最后被证实他以妈祖的名义说谎，哪怕不被村民打死，也会被赶出村子。
至于说把赖皮高送进局子，作用不大。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长时间，只要赖皮高咬死不松口，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帽子叔叔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对，赖皮高，你要敢当着妈祖起誓，我们就相信你。”
“要是敢当着妈祖的面撒谎，你绝对会遭天谴。”
“还得去妈祖庙，当着妈祖的面起誓。”
“走走走，去妈祖庙。”
就在众人群情激昂的时候，码头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都给我散开，不要聚在这里闹事。”
“村长，你可算来主持公道了，哎呦喂，这些人欺负我一个受伤的人……”
“张向东偷我家的船出去捕鱼，还聚集这么多人，欺负我们一家老小，没天理了。”
赖皮高见到来人，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开始倒打一耙。
“你给我闭嘴。”
“事情经过，我都听得清清楚楚，高建国两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当时高建国两口子掉进海里，你为什么没有救他们？”
村长牛大壮语气不善地呵斥道。
他跟癞皮高是连襟，他老婆是赖皮高的姐姐。
但，他一直看不上赖皮高这个人。
赖皮高，在村里的名声非常差，他们平时都很少往来。
哪怕是逢年过节去老丈人家，有的时候都会故意错开。
但是赖皮高，脸皮厚，时不时就会跑到他们家打秋风，早就让他厌恶。
只是两家毕竟是这种关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刚刚他过来的时候，听到了张向东的话，并没有马上出声，直到大家伙，说要把赖皮高送到妈祖庙，让癞皮高当着妈祖的面发誓，这才站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两人也是连襟，可以给赖皮高一些惩罚，却不能真的让人们把赖皮高逼到绝路。
去了妈祖庙起誓，那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为了把影响降低，他还故意给了赖皮高提示，让他承认没有救人的事实。
当时那种情况，没有救人，最多也就被村里人说闲话。
承认是他把人推到海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张向东听到村长牛大壮的话，不由皱了皱眉。
别人听不出村长的意思，他两世为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村长牛大壮的刻意引导。
“我不是不救，是真没有办法救，当时海浪那么大，我连自己都差点掉进海里。”
“后来浪过去，我都找不到他们两口子的人影。”
“这才开着船，跑到了附近的无人小岛，躲避海浪。”
“我可以对着妈祖发誓，我现在说的情况就是真实情况。”
赖皮高说完，连忙在心中补充，他当时并不是有意要把高建国推到海里，只是因为一个浪打过来，他才会失手把高建国，推到海里。
高建国老婆看到高建国掉进海里，整个人慌了神，才会自己掉进海里。
当时他也确实在海面上没有看到两口子的身影，这才会开着船跑路，他自认为自己没有说谎，也不算骗妈祖娘娘。
“避重就轻，真当我们这些人好糊弄呢。”
“既然要对着妈祖发誓，那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
“当时你有没有跟高玉芳，高玉芬父亲打架？”
“你敢不敢以此来对着妈祖起誓？”
张向东没给村长说话的机会，继续逼迫赖皮高。
“我确实跟高建国吵架了，当时他要把船开回码头，因为风浪太大，我怕出意外，就想着让他把船开到无人小岛。”
“我们两个因为意见不合吵了起来。”
“然后就有一个大浪打过来，高建国没有抓稳，被浪拍打到了海里。”
“高建国媳妇儿，看到高建国掉海里，就想要去找他，谁知道又一个浪拍了过来，也把她卷到了海里。”
“这就是当时的情况。”
赖皮高说完，又在心中祈祷妈祖不要怪罪。
此刻，他是恨死了张向东，真恨不得把他也推到海里给淹死。
“这么说来，还是因为你，高玉芳，高玉芬父母才会掉进海里，他们的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乡亲们，都听到了，赖皮高亲口承认，是因为他跟高家姐妹的父亲吵架，高家姐妹的父母才会葬身大海。”
“他不仅不知道悔过，事后还想要霸占高家的渔船，咱们白沙村，绝对不允许这种没有良心，坏到骨子里的人，留在村子里，必须要把他赶出村子。”
现在已经把赖皮高逼到这一步，让他承认了打架的事情，继续逼问，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先让赖皮高在村里无立足之地。
以后再找合适的机会，慢慢收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