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阳行当中,就比如你舅舅扎纸匠一脉,被人称作是旁门左道。”
“所谓旁门左道,是不被那些正派人士所认可,上不了台面的一种手段传承。”
“不过这也不怪那些正派人士。”
“他们之所以这么歧视和不认可旁门左道的传承。”
“因为这世上大多数为非作歹的邪修,基本都是旁门左道出身。”
“虽然那些正派之中有时也会出现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但相较于旁门左道出身的邪修,正派出身的邪修会少许多……”
邪修?
陈清正沉吟了片刻,然后就想到了叶晓丹身上发生的事。
阴魂缠身……
厉鬼索命……
无端暴毙……
“难道祸害叶小姐的那个幕后黑手……他就是某个旁门左道的邪修吗?”
“有可能。”
老钟叔把店里的灯全部打开。
在聊到“邪修”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的声音逐渐和周围冷白的灯光一样冰冷下来:
“虽然世上的驭鬼术多种多样,但据我所知,大多数驭鬼术只能同时控制和命令一只厉鬼。”
“像昨晚你遇到的能够同时驾驭两只厉鬼的驭鬼术,这可不太常见。”
“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就只有走阴人、扎纸匠、卖货郎、灵媒和阴山派还有出马仙这些旁门左道和正派之中,才有同时能够驾驭命令两只厉鬼的驭鬼术。”
关于走阴人这些旁门左道,陈清正以前是一点都没听说过,感到非常陌生。
但阴山派和出马仙就不一样了。
对于这两个名字,他可没有什么陌生感。
特别是出马仙这个名字,他在网络上看见过不少。
至于阴山派……他也有所耳闻。
这似乎是国内的一个正规门派,还和大名鼎鼎的茅山派其名。
只是由于阴山派修行的路子,好像不同于常规,所以这就导致阴山派的名声没那么响亮。
“没想到出马仙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这都是东北那嘎达的人杜撰出来的呢。”陈清正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老钟叔呵呵一笑,“关于降妖除魔,阴阳行当的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很隐秘的,轻易不会让外人知晓这些东西存在。”
“只不过东北那边的出马仙,他们一旦出手,总会引起一些不同寻常的事,让普通人看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出马仙这行当也就在东北那边闻名了。”
说完,老钟叔又叮嘱了陈清正一句。
“你记住,干我们这一行,做事必须得低调,否则被某些有心人盯上可就不好了。”
陈清正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老钟叔,你之前不是说你在西南那边的名气很大吗?你这做事好像也不怎么低调啊!”
老钟叔没好气地看了陈清正一眼,说道:
“那是因为我当年本事大,不怕被人惦记!”
陈清正嘿嘿一笑,也不再去揭老钟叔的短,只是语气疑惑地转移话题道:
“我舅舅他扎纸匠这一脉,也能同时驾驭多只厉鬼?”
老钟叔点了点头,向陈清正介绍起扎纸匠这一脉的本事:
“不错,扎纸匠这一脉的旁门左道,他们能够把纸人做成一种阴间载体。”
“这种纸人载体能够帮人挡灾,也能让那些孤魂野鬼寄居在纸人身上,或者封印恶鬼、厉鬼。”
“只要扎纸匠的本事足够,那他就能封印多个纸鬼为自己所用,所以扎纸匠也是最难缠的旁门左道之一。”
只要本事足够,就能封印多个纸鬼?
一想到舅舅他以前摆放在店里的那些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纸人,陈清正就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老钟叔,难道我舅舅他店里面的那些纸人,全部都是他之前封印的纸鬼?”
“你想的倒是美,虽然陈关平那小混蛋的本事的确不差,但他也没那个本事,能够降伏一屋子的厉鬼。”
思索了片刻后,老钟叔又补充了一句。
“嗯,这么说吧。他店里的那些纸鬼,最多也就五六只,这已经是他驭鬼术的极限了。至于其他纸人,那都是他之前扎的纸人载体而已。”
“五……五六只!?”
这个数字把陈清正吓了一跳。
要知道,昨晚的那个幕后黑手,他最多也就只能同时驾驭两只厉鬼来袭击自己而已。
而且那浮尸女鬼和第二只厉鬼,明显都要比那纸人童子弱得多,一口就被后者给吃掉了,反抗不了一点。
而像纸人童子这样的恐怖恶鬼……
老舅他居然能同时驾驭五六只!
这件事让陈清正感到十分的惊讶。
在他的记忆中,舅舅陈关平一直是个性格内向,不爱说话,身材又瘦小的男人。
但现在你却告诉我。
像老舅这种“瘦弱”的男人,他居然是个能同时驾驭五六只恶鬼的驱鬼大师!?
要不是这话是从老钟叔嘴里说出来的,那陈清正还以为这是在和他开玩笑。
一瞬间。
陈清正心里对老舅的陌生感再次增加。
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了一丝不解,满脸困惑地问道:
“像老舅他这样本事强大的扎纸匠,也需要去山里进修手艺吗?”
老种叔哈哈一笑,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
“学海无涯,只有不断地学习和上进,才能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你说是不是?”
“也是”陈清正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朝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既然老舅的本事如此强大,那他也不用去瞎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老钟叔……”
陈清正表情犹豫了两秒,然后挠头说道:
“你说我能不能借用一只舅舅的纸鬼防身?”
“昨晚我已经见识过那头纸人童子的厉害了,如果有它的保护,那祸害叶小姐的幕后黑手,他短时间内是肯定不敢对我继续出手了。”
“而且老舅他上山进修,没有把店里的这些纸鬼都带走,说不定就是想把它们留给我……”
不等陈清正把话说完,老钟叔就一脸震惊地盯着他,然后语气惊讶地说道:
“果然,刚才我就看你小子不对劲!原来你真的盯上你舅舅店里的那些棺材本了!”
这话让陈清正变得尴尬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什么叫我盯上了老舅他的棺材本?”
“老钟叔你可别乱说啊,我只是借用,并不是想把老舅他的纸鬼占为己有。”
“而且那几只纸鬼不是恶鬼吗?它们啥时候变成老舅的棺材本了?”
先前陈清正的确有把那纸人童子收进敕令符的想法。
但听老钟叔这么一说,说这纸人童子是舅舅陈关平的纸鬼后,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陈关平养了他这么多年。
就算自己当下的处境很危险,但只要是舅舅的东西,那陈清正也不会拿过来占为己有。
他又不是白眼狼!
可拿和借又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了。
老钟叔盯着陈清正看了好几秒,然后突然笑道:
“看来这几年的书你没白读,脑袋瓜是要比小时候灵光了不少。”
“那些纸鬼的确是陈关平他留给你的,不然的话,之前我也命令不动它们,让它们暗中去保护你。”
“但是事先我得和你说清楚。”
“你舅舅他的这些纸鬼……它们身上的怨气和脾气可都不小。”
“如果你想要驾驭它们的话,恐怕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老钟叔没有具体说明代价是什么,只是看着陈清正,让他自己来选择。
贪心不足蛇吞象。
在扎纸匠这个旁门左道中,能够同时驾驭五六只纸鬼的人,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要是陈清正他非常贪心,想要把陈关平店内的那些纸鬼给全部“借”出来……
那老钟叔之后可就要好好地教育、教育他,什么叫做知足常乐了。
好在陈清正也有自知之明。
他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本事,还不足以让自己能够同时“借用”两只纸鬼战斗。
除非动用敕令符的力量。
但如果动用敕令符的话,那就不是“借”了,而是直接明抢,把那些纸鬼占为己有的奴役。
陈清正没有使用敕令符的想法,语气平静地说道:
“老钟叔你也知道我当下的处境是什么情况”
“如果能保障我的生命安全,那我还是愿意付出一些代价的。”
“而且我就借一只纸鬼而已,应该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吧?”
老钟叔对陈清正的选择很满意,也不再绕圈子,直接说道:
“如果只是借用一只纸鬼的话,那代价倒是没什么。”
“只需要你每天喂它点血就可以了。”
只要喂点血就可以了?
陈清正闻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代价会这么小。
刚才听老钟叔的语气,他还以为让一只纸鬼在暗中保护自己的代价会非常的大。
但如果代价只是每天都喂它点血的话……
那这个代价陈清正是百分之百都能够接受的!
只要那些纸鬼别一天就把他身上的血给吸干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