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九个多月的时光,在白秀珠日渐隆起的腹部和金燕西日益沉稳的眉宇间悄然流逝。
这九个多月,对金燕西而言,是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他不再是那个流连于舞厅、沉溺于声色的金家七爷。凭借着自己的机敏与努力,更得益于父亲金铨总长的余荫与大舅哥白雄起次长的提携,他从一名普通的巡警,一步步擢升为警备科的副科长。警服穿在他身上,少了几分昔日的浮夸,多了几分干练与担当。
为此,他几乎推掉了所有无谓的应酬。那些曾经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总是被他以“要加班”、“要陪太太”为由婉拒。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夹杂着嫉妒与不屑的咒骂,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兄弟”,骂他“官不大,架子倒不小”。金燕西对此只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他的世界,早已被那个即将为他诞下后嗣的女人,和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所填满。
唯独面对白秀珠的嗔怪时,他会瞬间卸下所有盔甲,变成一个温顺的绵羊。当白秀珠抱怨他回家太晚,他会立刻放下公文包,乖乖地认错:“老婆大人教训得是,我错了,我罚自己今晚给你讲三个笑话。”
他会笨拙地讲着从报纸上看来的段子,直到把白秀珠逗得花枝乱颤;他会亲自跑到花园里,采摘最新鲜的玫瑰,用丝带精心扎成一束,送到她面前,献宝似的说:“夫人,这朵花,不及你万分之一美丽。”每当这时,白秀珠所有的怨气都会烟消云散,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赏一个香甜的吻。
然而,所有的温情与甜蜜,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焦灼所取代。
金府内宅,卧室外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金燕西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微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在门口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
“燕西,别着急,”程慧广坐在一旁的靠背椅上,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语气沉稳地劝道,“秀珠没事的。女人家头一胎,时间都长些,这是常理,你且放宽心。”他作为金家的世交,见惯了这种场面,试图用经验来安抚这个即将初为人父的年轻人。
可程慧广的“常理”对金燕西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他非但没停下,反而走得更快了。
“对呀,你看看你,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王玉芬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现在着急顶什么用?你老老实实坐那儿等着不行吗?你这么来回走,晃得我眼都花了,心也跟着乱糟糟的。”她本就心烦,金燕西这副模样更是火上浇油。
金燕西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写满了焦虑与委屈,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我就是担心嘛!这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你们……你们又没生过孩子,不懂这个心情!”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王玉芬积压已久的怨气闸门。
“嘿,你这臭小子!”王玉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几步上前,伸出手指差点戳到金燕西的鼻尖,“你说什么呢?想挨揍是不是?我们没生过?我们是不会生,还是不想生?”
金燕西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上却不服软:“我……我又没说错什么。我只是说你们没经历过,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你没说错?”王玉芬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的哭腔,眼圈也红了,“我是不想生孩子吗?还不是你那个好三哥!他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影都见不着几回,我跟谁生去?我这心里头的苦,跟谁说去?”她平日里在金家以强势和精明着称,此刻却像是被戳中了最深的痛处,将长久以来对金鹏振的怨怼和作为妻子的委屈,一股脑地倾泻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走廊的空气都凝固了。程慧广尴尬地别过头去,假意欣赏墙上的字画。金燕西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之言,竟会引出嫂子如此大的反应,一时间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一直端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金太太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扫过一脸怒容的王玉芬,又落在惊慌失措的金燕西身上,虽然没有厉声呵斥,但那沉稳而威严的眼神,足以让所有人噤声。
“好啦!”金太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都给我安静点!秀珠在里面受苦,你们在外面给她添堵吗?”
她的声音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王玉芬的怒火和金燕西的慌乱。
王玉芬咬着嘴唇,垂下眼睑,不再说话。金燕西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应道:“好的,妈。”
王玉芬也跟着,声音低了许多:“……好的,妈。”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金燕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眼紧闭,脑海中全是白秀珠苍白的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这时,一阵划破长空的嘹亮哭声,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三声啼哭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最动听的交响乐,瞬间驱散了产房外所有的阴霾。
“生了!生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金燕西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然而,就在这狂喜的瞬间,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白秀珠成功诞下三胞胎。任务完成,奖励宿主三十万大洋,已存入系统空间。”
金燕西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他在心中默念:“放在系统空间就行,不用取出来。”
“好的,宿主。”系统机械地回应,随即归于沉寂。
这短暂的内心交锋不过电光石火,金燕西的脸上已完全被狂喜和担忧交织的复杂表情所占据。他再也按捺不住,和早已等候在旁的三个嫂子、三个姐姐、妹妹金梅丽,以及母亲金太太一起,如潮水般涌进了卧室。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与新生混合的特殊气味。稳婆刚将三个襁褓包裹好,看到金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来,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高声说道:“恭喜七少爷,贺喜七太太!七少奶奶真是天大的福气,一举得男,还是三位小少爷!这可是金家的文曲星下凡啊!”
“嗯,辛苦您了。”金燕西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他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四块崭新的大洋,看也不看地扔给了稳婆,“赏你的。”
“谢谢七少爷!谢谢七太太!”稳婆喜出望外,连连道谢,而后高高兴兴地退了出去。
然而,金燕西的目光并没有第一时间投向那三个让全家人欣喜若狂的婴儿。金太太、吴佩芳等女眷早已围了上去,三个小家伙被传来传去,房间里充满了“真像燕西”、“看这鼻子,多秀气”的赞叹声。
金燕西径直绕过喧闹的人群,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白秀珠,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但她的眼神却温柔如水,正带着一抹虚弱的微笑,静静地看着他。
金燕西俯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无尽的疼惜:“秀珠,辛苦你了。”
“不辛苦,”白秀珠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清晰,“孩子能平安出生就好。你不是总念叨着,希望我们能多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嘛。现在,如你的愿了,高兴吧?”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女人的得意和狡黠。
金燕西看着她,眼眶一热,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高兴!高兴得快疯了!”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却忽然带上了一丝故作的惋惜,“不过……只是有一点比较可惜。”
白秀珠微微一怔,柔声问道:可惜什么?”
金燕西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可惜全是男孩。我本来还盼着,能有一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小公主,让她把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小脾气,全都继承过去。那样,家里就有一个小你了,我就能加倍地疼她,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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