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23日星期天阴
今天,写了两篇日记,我很喜欢陈思野说的这句话,所以就记下来送给自己。
陈思野说:“我的人生会迎来了一个大的转折。”
我问他,他说:“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但愿如此。
————潏潏的日记本
陈思野:【作业写完了吗?借我抄抄。】
与之十二秋:【没有。】
陈思野:【一起做?】
与之十二秋:【你做完我抄。】
陈思野:【那我可以去你房间做作业?】
与之十二秋显示正在输入:【为什么来我房间?】
陈思野:【你也可以来我房间。】
陈思野:【你房间桌子大,两个人一起做作业会快点,今天我们都没有写作业,明天应该很难做完了。】
与之十二秋:【好吧!我先把语文抄写写了。】
陈思野:【一起。】
与之十二秋:【行!你过来吧!】
做学生容易吗?难过也要写作!哭完继续写,写完继续哭。
苏潏潏擦干眼泪,翻出笔记本,上次听写的《师说》错了三个字,每错一个字连带着那一整段要抄三遍,烦死了,偏偏还是错的不在一段。
算下来整篇课文都要抄三遍。
陈思野推门,他拎着书包,走到她书桌旁,把旁边的小椅子拖过来坐下,“今晚准备做到几点?”
“你说呢?”
“我今天都没有怎么写。”她深吸了一口气,叹出,陈思野偏头看她,少女的小臂又细又白,肌肤干净得毫无杂质。
“那你先抄吧!我做其他的试卷。”
“你把英语做了吧!我到时候抄你的。”
“……本来你英语就差,还抄我的。”
话语到这里就结束了,两人奋笔疾书,陈思野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他选中刚才偷拍的照片,暖黄的台灯勾勒出苏潏潏低垂的侧脸,散落的发丝黏在微红的眼角,楚楚可怜。
打开了聊天界面。
野:【我今天晚上抱着她睡了一整晚,她很香很软,喜欢贴在我身上,触感冰冰凉凉的,碰到我的时候,身体都是酥软的,你懂吗?】
野:【很可惜。】
野:【这种感觉,我不会让你拥有。】
键盘发出轻微的敲击声。
陈思野:【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在她房间里,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陈思野:【图片】
“你在笑什么?”在狭小的空间中,苏潏潏清澈的眼神像是助兴剂,少年的眼睛里带着青涩,给人的感觉是另一种感觉,即使有欲望也不敢往前一步,他咽下口水,心里连绵:“没什么?就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感慨一下怎么长这么大了。”
房间里狭小温暖,空气里弥漫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她的眼神太干净,照出他所有晦暗不明、难以启齿的心思。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喉咙发紧。
所有编好的谎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他确实不如“野”。
他不敢对她做什么。
可他凭什么输,他只是觉得他们都还太小了。
“是啊!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我就想起有一次我们在被窝里赶作业,写完弄得被子上都是墨水,被妈妈骂了。”
这是他和野的记忆。
“还有,你记不记得你拍黑,晚上偷偷来找我睡觉。”
这是他和野的记忆。
“……”
女生滔滔不绝的说着,记忆里大部分都是野。
他的情绪提起,有些难过。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属于我……我们的记忆。”
“这不都是我们的记忆吗?你说什么呢!”
“那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偷偷带你去爬山,你被毛毛虫吓到了,哭得很厉害,我背着你走了很久的路。”
“有过吗?我怎么没印象了。”
“那时候你还小。”少年眉头低垂。
“那有一次我们去湖边玩,你记得吗?”
“记得,记得。”
总算有一个是属于他们的回忆。
“十一,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什么?”苏潏潏的头顶抽动了一下。
“昨天的我和现在的我,你喜欢哪一个?”
“?哈哈哈哈是不是那一个梗。”苏潏潏被他莫名其妙的问题逗笑了,笔尖戳着笔记本:“什么昨天的今天的?陈思野,你抄书写傻啦?还是数学题做昏头了?你不就是你吗?”
陈思野看着她全然不解、甚至觉得好笑的表情,心里那点酸涩和争强好胜忽然就泄了气。
是啊,她根本不知道“野”的存在,更感知不到此刻两个“他”之间无声的战争。
他的比较和嫉妒,在她眼里莫名其妙的。
他掩饰性地揉了揉鼻子,低下头假装看卷子,“……嗯,可能真学傻了。一道题卡半天。”
“哪题?我看看?”
“这个。没事,我再想想。”他怕她靠近,会听见他震耳欲聋的心跳,会看清他眼底无法掩饰的慌乱。
苏潏潏“哦”了一声,缩回去,继续跟她的抄写斗争,小声嘟囔:“奇奇怪怪的。”
陈思野悄悄吐了口气。
今晚,他输了。
不是输给“野”,是输给了自己的胆怯。
他也想抱抱她。
陈思野的圆圆的瞳孔晃了晃,他觉察到了“野”要冲出来顶他的号,那个人横冲直撞的,比自己强,有一种要杀死自己的窒息感,一眨眼,他陷入了黑暗。
代号野,出来了。
“潏潏,还差多少?我看时间不早了,还是睡觉吧!”
“几点了。”
“十二点半了。”
“行吧,语文写好,其他的就不慌了。”
“我有个请求。”
“啥。”
“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但掌控这具身体的,已然是另一个灵魂。
“野”微微动了动手指,感受着这具身体久违的控制权。他抬眼看向潏潏,眼神与先前陈思野截然不同,前者都青涩之气完全褪去,留下的是古老掠食者的野性。
陈思野看着她,黑色的瞳孔有一个小小的光点,嘴角一弯,淡淡一笑。
“你……刚才说什么?”声音落在她耳尖,少女脸蛋羞红,心跳噗通。
“我说,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可以吗?”陈思野顿了顿,又低声补充,“我睡地铺就行……就像小时候那样。”
“好吧,我承认我怕黑,不敢一个人睡。”
他这样说了,苏潏潏实在不好拒绝。
“我去拿被子。”她转身走向衣柜。
“行吧,我给你铺厚一点。”
此刻掌控着这具身体的,是“野”。他屏蔽了陈思野怯懦的本体意识,甚至吝于共享记忆。他的全部感官都贪婪地投向眼前的女孩,她纤细的脖颈低垂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耳廓染着可爱的淡粉色,每一寸线条都让他心头发颤。
他的目光深邃,里面翻滚着陈思野绝不敢显露出来的渴望,他极轻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属于她的淡淡甜香愈发清晰,像某种温柔的蛊毒,稍稍抚平他体内的躁动,却又顷刻点燃更深的贪念。
苏潏潏抱着一床薄被和枕头转过身,尽量自然地避开他过于直接的注视:“给,晚上凉,垫厚些不容易感冒。”
她指了指床边的空地,“你就睡这里。”
“谢谢。”陈思野凸起的喉结滚动,他接过。
“你会说谢谢吗?”
苏潏潏觉得奇怪,陈思野的谈吐气质忽然变化,不像之前的感觉。
“阿野,你为什么这么怕黑啊?”
“不知道,或许是天生。你不觉得黑暗,很可怕吗?它能吞掉一切。”
“不觉得。”
“那真好,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畏惧黑暗。”
“睡吧,”她翻了个身,背对他,“我最近总是失眠,有点难受。”
“失眠?”他起唇,心里安定不下来,手上的动作停住,声音掺进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要不要试试?”
“什么办法?”
“催眠。”
“你会?”
“嗯。”他取出一枚小巧的古铜色怀表,链子从他指间垂落,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光泽,“你坐过来。”
“真的假的?这么神奇。”苏潏潏将信将疑地坐到他面前,伸手把头发捋到两侧。
“相信我。”
怀表在他指尖下轻轻摆动,左右,左右,划出银色的微光轨迹。
苏潏潏他没有回话,她最近真的失眠太严重。
但愿有效。
阿弥陀佛。
“看着它,对,只需要看着……你很累了,潏潏……眼皮越来越沉。”
怀表的摆动逐渐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世界缓慢地安静,她的眼皮重了。
催眠的微光,微弱的重影。
“周围很安全,你很困了,现在,慢慢闭上眼睛。”
苏潏潏合上双眼,陈思野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确认她已陷入沉睡,陈思野或者说“野”停下了怀表。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睡吧!”
少年安详地躺了上去,动了玩的心思,“潏潏,说喜欢我。”
“我、喜欢、你。”
“说,陈思野,我喜欢我。”
少女傀儡一般启齿,重复着少年教学的语句,“陈、思、野,我、喜欢,你。”
陈思野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开,苏潏潏的脸蛋就他的手心,这样的肢体接触让他产生了一点生理反应。
不过,也仅限于苏潏潏。
他拇指抚上她的唇瓣,语气很缓,“想和我做吗?”
“回复想。”
少女呓语,“想。”
“可是,宝宝,你还太小了,等你成年好吗?”少年在黑暗中凝视她的睡颜,目光贪婪地巡梭过她的眉心、微翕的鼻翼和柔软的唇瓣。
彻底卸下伪装。
“你不会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不去碰你。”
手机震动。
这么晚了会是谁。
陈思野接听了视频通话。
视频那头是个黄头发,窄眼睛的男孩
——李朗
“老大,总算能打通你的电话了,呜呜呜呜,太想你了。”
“醒了,我还以为要和你打好几天游戏呢?”另一个男生说。
“这个时间打来,你们事情有进展了?”陈思野冷眼淡漠,回复地漫不经心,他声音很低,低下头,余光一直关注着身旁沉睡的身影。
“算是,对方的安全系统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男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们尝试了三次,根本攻不破。现在怎么办?”
“把数据传给我看看。”陈思野调整了一下耳机。
“等等,你那边是不是有人?”
“嗯。”
“谁?不会是苏潏潏吧!我看看。”
“找打?”
“等等,我们说话,她怎么一动不动的。你不会对她用那种药了吧?”男孩贱兮兮吃瓜的声音传进来陈思野的耳麦,“我不会打扰到你们嘿嘿吧!”
“只是催眠。”陈思野淡淡打断,“她不会醒,而且你脑子能不能学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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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知道了。”
“我们追踪到对方的服务器就在A市,”李朗继续说,“但每次尝试突破都会触发问题,对方感觉很警觉,像是知道了什么。”
“正常。把你们尝试的路径和触发的警报日志全部发给我。”
“马上传你。不过老大,你这临时设备行不行啊?别把自己也搭进去。”李朗对着另一人说,“源,把那个传给老大。”
“别废话。”陈思野结束了视频通话,很快,加密的数据包传输了过来,“对了,你们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离家几百米远的桥洞,包安全的哈哈哈哈。”
他快速浏览着复杂的数据流和代码,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漏洞。
几分钟后,确实,需要更强的算力和特定的网络环境来运行几个破解脚本。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起那台电脑,偷偷下来了打开房门,走出了家。
他走了一段距离,打了一辆车,去了附近一个废弃的工厂房,他取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插在了电脑上,与对方接入了远程协作频道。
“好了,这里应该安全了,开始操作吧!”
“本地设备,重新尝试从B路径切入。”
“我们这边配合你。”
“阿源,你负责监听数据波动,一旦有反向追踪迹象立刻报告。”
沈淮源道:“好。”
屏幕上的代码极快的滚动,在经过数次迂回和试探后,他们找到了一个薄弱的临时端口。
“李朗,就是现在!注入载荷!”
陈思野按下回车键。
进度条飞速加载。
“woc,哥,你牛逼,成功了!我们进去了!”
“行了!”
陈思野松了口气,点开,他开始浏览服务器内部的目录结构,寻找他们此行的目标,一份被严密保护的关键证据文件。
“我更改了IP地址,如果他们追查,只会找到一个位于海外数据中心的虚拟跳板,不会查到这里。”
然而,在众多看似正常的文件夹中,一个命名突兀的文件夹,它的修改日期非常新。
陈思野点开了它。
里面是大量嵌套的文件夹,以名字拼音首字母分类,里面是数十个视频文件,备注(已死亡)
陈思野点开。
女性(11人)
林晚星,25岁
苏清禾,29岁
夏知夏,22岁
陈语然,33岁
周乐瑶,36岁
许知意,23岁
沈星眠,28岁
乔雨宁,30岁
温若杉,26岁
叶书瑶,35岁
宋清沅,29岁
男性(5人)
顾屿川,27岁
江叙白,31岁
陆时衍,24岁
赵亦舟,34岁
吴砚辞,28岁
叶书瑶,终于找到了。
陈思野点开了文件夹。清晰的画面开始播放,伴随着不堪入耳的声音。
画面中的女性被强迫着,角度刁钻。
“另一端的人,也打开了视频。”
“我尼玛的,他们在做情.色交易。”
“天杀的。”
陈思野脑袋轰隆一声,感觉自己的心也停了。
他在数十个名字中看到了苏潏潏的母亲,他的死,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一下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视频里钻心的哭泣和男子的辱骂词像是刀子一样插在他的胃里,强烈的恶心和眩晕感,致使他猛地合上笔记本屏幕。
好难过。
当年,他亲眼目睹了那场车祸的肇事者,却因为自己的身体障碍和记忆无法与他人共享阴差阳错地成了罪犯逍遥法外的漏洞。
有人顶了包,真凶被替换了。
苏潏潏不知道,他们一家全不知情。
连陈思野也被蒙在鼓里。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这些记忆一直折磨着他,所有人都接受了她的死,只有他从没有放下。
可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会这样。”
“阿野,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保存证据!”
“老大,我感觉牵扯了太多的女性,估计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都还是学生。”
“学生?就因为我们是学生,所以他们才觉得我们好欺负,才觉得出了事我们能轻易被吓住,被摆平?”
“现在退缩,那些证据就白拍了,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男子汉要么不干要么就干一件顶天立地的大事。”
“是是是,听你的。”
“我们傀儡网络都不是孬种,要做顶天立地的男人。”
“李朗,这些东西保存好,先不要流传出去。”
“好的,老大。”
“睡觉去了,明天大家还要上课。”
“等待,那老大,明天你还顶号吗?”
“你说呢?”
“我哪知道?”
“行了!挂了,早点睡,晚安。”
“哦?沈淮源,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李朗把电话拿给了一边收拾电脑的人。
“苏潏潏,好像喜欢你?”
“什么?”对方异口同声。
“老大,我只把嫂子当嫂子。”
“我知道。”陈思野眸光微闪,他懒散的出一根烟叼嘴里点燃,吐出一圈白雾,吐言,“你不喜欢就做出点实际行动,懂我意思吗?”
“收到。”
嘟——
电话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