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内殿。
吴天揉着眉心,心情烦躁,面前摊着一份卷宗,上面记录着近期外门发生的几起弟子冲突事件,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那枚不翼而飞的岁果!
“到底是谁?!”
他咬着牙齿低声咆哮,五指用力,差点将昂贵的灵木桌角捏碎。
那枚岁果他费尽心思照料,眼看就要成熟,却在他被紫阳真人叫去谈话的间隙被人截胡,连他豢养的护宝蛇妖都被斩杀!
夺人财宝如同睡人妻女。
此仇不共戴天!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喧哗和哭喊声。
“长老不好了!出大事了!”
吴天眉头紧锁,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是恶劣到极点。
“吵什么吵!执法堂重地,岂容尔等喧哗!”
话音未落,几个执法堂弟子就连滚带爬地抬着两个人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长老!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吴天本欲发火,但定睛一看,瞬间如遭雷击。
那被抬着的,其中一个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是赵乾,另一个鼻青脸肿,手臂扭曲,几乎看不出人形的……
“用儿?!”
吴天只觉得眼前一黑,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一个闪身就来到近前,颤抖着手探查吴用的伤势。
越探查,他的脸色越是铁青,额头上的青筋不停跳动。
筋骨断裂,内脏受损,丹田震荡,这分明是被人往死里打!
尤其是那条手臂,就算接好了,日后修炼也必受影响!
“谁?!是谁把我儿伤成这样?!”
吴天的咆哮声震得整个执法殿都在颤抖,金丹期的威压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跪在地上的几个弟子当场被压得吐血,脸色惨白。
“爹……你要为我报仇啊……”
吴用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睛,泪水混着血水流出,声音模糊不清,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怨毒。
“是…是李阳!那个杂役弟子李阳!”
“李阳?”
吴天一愣,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一个杂役弟子,怎有如此胆量和实力?
“就是他,他不仅打伤了赵乾,还把我……把我打成这样!”
“爹,他这哪里是在打我屁股,分明是在打你的脸!”
“他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没把执法堂放在眼里啊!”
吴用添油加醋,将药园里发生的事情扭曲了一番,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李阳身上,声嘶力竭地哭喊。
“他还说……还说就算您去了,他也照打不误!说执法堂长老……算个屁!”
不愧是亲儿子,坑起老子一点都不含糊。
“岂有此理!狂妄!猖狂!”
吴天听完,果然暴怒至极,额头青筋暴起。
“一个区区杂役出身的小畜生,安敢欺人至此!本长老定要将他…”
话未说完,突然——
“执法堂的人都给老子滚出来!”
一声清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从执法堂外的广场上炸响,声音洪亮,穿透力极强,清晰地传入了殿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殿内瞬间一静。
吴天脸上的暴怒凝固了,变成了错愕和难以置信。
他没听错吧?
有人在执法堂门口叫嚣?
让执法堂的人滚出去?
多少年了,自从他坐上这执法长老之位,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挑衅执法堂的威严!
“爹!就是他!是李阳的声音!!”
吴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好!好得很!本长老还没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吴天怒极反笑,脸上杀气弥漫。
“今日若不将此獠扒皮抽筋,悬首示众,我吴天还有什么脸面执掌这执法堂!”
“走!随本长老出去,我倒要看看,是哪来的黄毛小子敢如此不知死活!”
吴天大手一挥,带着一腔怒火和凛冽杀意,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一群执法弟子立刻杀气腾腾地跟上。
执法堂外的广场上,此刻已经黑压压地围满了闻讯赶来的外门弟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广场中央那个负手而立的青衫少年身上——李阳!
“是他!真的是李阳!”
“我的天,他刚打完吴用,居然还敢来执法堂?”
“这是要捅破天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快看!顾师姐和张小凡也在那边!”
人群议论纷纷,兴奋,好奇,震惊,各种目光交织在李阳身上。
这段时间,李阳的名字在外门可谓是如雷贯耳,
先是“裸男游行”震慑宵小,让人不敢再打他的主意。
后是任务殿一招击败赵乾。
最近更是和冰山女神顾雨菲关系暧昧。
如今更是悍然打废了执法长老的儿子,还敢直接堵到执法堂门口!
多少年了,没见过哪个哥们这么狂过!
顾雨菲和张小凡站在人群前方,脸色凝重,全身紧绷,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就在这时,执法堂大门轰然洞开。
以吴天为首,一群杀气腾腾的执法弟子鱼贯而出,强大的气势瞬间席卷广场,让嘈杂的人群为之一静。
吴天目光如毒蛇般瞬间锁定了广场中央的李阳,声音冰冷彻骨,带着金丹修士的威压。
“小杂种!就是你打伤我儿?!”
威压如同无形山岳,试图让李阳当场跪下。
然而,李阳身形挺拔如松,面色平静如水,手执清风剑向前一指。
长春功、紫阳真气、九曲黄河、剑道通天路。
全部运转。
堪堪抵挡住了吴天的威压!
下一刻,向问天给他的新令牌中散出一道气息,和吴天的气息撞在一起,二者顷刻消散。
然而在外人眼里,却只看见了李阳出手。
“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一个炼气境,居然能抵挡金丹境的威压?!”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不然不可能做这种梦!”
李阳没有理会众人,迎着吴天吃人的目光,朗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吴长老,你终于肯出来了。”
“我想问问长老,你这执法堂,到底还有没有公正二字?!”
吴天一愣,没想到李阳不但不惧,反而率先发难质问于他,怒声呵道。
“小畜生!你残害同门,手段残忍,还敢在此大放厥词,质问本长老?!”
“残害同门?”
李阳冷笑一声。
不愧是父子俩,构陷人的理由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