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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再遇

作者:haft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姐,船快靠岸了,我们要开始行动么?”一位仆人打扮的人低着头恭敬的询问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小姐眼圈泛红,声音却依然轻柔平稳:“请开始吧,麻烦你们了。”


    这位小姐就是艾琳诺,她随斯凯勒在世界求医多年。虽然她的病是治好了大半,但斯凯勒却病倒了,他的身体垮的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离开了。


    秉着上一世的传统观念,艾琳诺便准备让斯凯勒落叶归根,长眠于英国。与此同时她也遵从遗愿,低调准备葬礼仪式,只邀请了他写在名单上想让其到现场的人。


    葬礼总是伴随着阴雨天,这场雨已经陆陆续续持续了一周多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伦敦总是这样的阴郁吧,艾琳诺想。她身上入乡随俗穿着黑色的丧服,由于天气原因还披了一条同色系的披肩,就这样静静地听着神父讲话。


    没有人不恐惧死亡,也没有人不厌恶死亡,她不是没见过死亡,只是没有料想到死亡出现在自己身边。她应该哭的,她想,这才是一个被父亲疼爱的女儿得知父亲死了之后的正常反应,但她现在的心静的很,没有恐惧,没有厌恶,甚至连悲伤都不多,有的只是对生命脆弱性和有限性的慨叹。


    空气里的水汽浓重的有些吓人了,水汽似乎已经透过衣服浸入到她的身体里了,艾琳诺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水坑。


    仪式已经完全结束了,宾客也开始陆续离开了,而艾琳诺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确实应该等到最后的,她准备在人都走完后遵循她们的习惯叩一叩头,顺带也把她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的东西留给斯凯勒。


    身后的嘈杂声像是什么淡出的声音表达手法,渐渐的消失了。整个教堂静悄悄的,似乎世界在耳中也变得不清晰了,她感觉整个世界就只余留她一人站立了。


    没有蒲团,没有垫子,艾琳诺结结实实的行了三次叩首礼,她走上前去,把一直握在手里的那个银制的梳篦放在了斯凯勒长眠的枕头旁边,这也算是茫茫黑暗中的一些慰藉了。


    第二天就是正式的下葬了,维奥莱特的家族墓室在伦敦郊外,阴雨仍在持续,使墓地更加泥泞不堪。


    她打着伞站在墓前,低着头听着各色各样的音色说着“维奥莱特小姐,节哀顺变”。


    “节哀,艾琳诺。”不同于前面客套的尊称,这个亲近的称呼让艾琳诺下意识的抬起头去看说话的人。


    面前的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褐发绿眼,身着一身剪裁合适的长款西装,佩戴墨绿色领带。


    她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看到了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里闪着隐秘的期待。


    估计是她小时候认识而且还是关系挺好的人,不然不会叫的那么亲密,艾琳诺又打量了一眼,脸确实很熟悉,但就是记不起他叫什么。


    于是她只是模糊的回答说:“您好,很高兴能在这里再次遇见您。”


    对面的人似乎意识到了她的窘迫,他轻笑了一声,说道:“我也是,你可能已经忘记我了,我是阿尔伯特。”


    这么一提名字她就有点印象了,于是她顺势继续问道:“我记得您,这些年您过的怎么样?”


    “还算可以,”阿尔伯特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你走后不久一场大火就烧毁了莫里亚蒂大宅,整个宅子只有我,威廉还有路易斯活了下来。”


    他指了指在不远处站着的两位金发青年,“这就是威廉和路易斯。”


    “哦,”艾琳诺没想到随口一问就戳到别人的伤心事了,她干巴巴的说道,“我很抱歉听到这个。”


    看到他的示意,两位金发青年也走过来向她问好。她一一回礼,心里却隐约觉得不对劲,她一会儿记得威廉好像长得跟阿尔伯特很像,一会儿又想起她好像曾经叫过一个金发少年“威廉”这个名字。


    是最近太累产生的记忆错乱么?可她明明记得威廉是阿尔伯特的亲弟弟,应该和阿尔伯特长得很像才对,而且她还隐约记得那个小孩挺令人讨厌的……


    “艾琳诺这次回来是准备长居英国么?”戴着眼镜的那位金发青年,也就是路易斯问道。


    这句话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摇摇头老实的回答说:“暂时还没有想法,不过英国的天气太潮湿了,我不太适应这儿。”


    “是这样的,”不戴眼镜的金发青年,也就是威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说,“但好像也没有更好一点的地方了,这个世界每个地方都不太平。”


    威廉说的没错,十九世纪中后期的世界,是一个动荡的时期。


    “我在伦敦有些关系,如果你想要定居于此,我或许可以为你提供帮助。”阿尔伯特真诚的说道。


    “好的好的,实在是太感谢您了,”艾琳诺惊讶于他们的热心,“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去找您的。”


    英国还挺好的,至少人都是很乐于助人的,她想,也许在这定居真的很不错,毕竟这三个也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旧友。


    “艾琳诺的病已经完全治好了么?”路易斯问道。


    “大部分吧,好的差不多了,”她还记得路易斯好像是身体有一些毛病,于是也顺嘴问了一句,“路易斯小先生的病也已经完全好了么?”


    她看见路易斯眼镜后面的红色眸子猛的一下亮了起来,似乎连回答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已经完全好了,谢谢艾琳诺的关心。”


    “艾琳诺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想法么?”阿尔伯特好奇的问道。


    “还没有呢,”骤然失去了父亲的庇护,她现在确实是有些茫然的,“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也许可以给我一个参考。”


    “我么?”阿尔伯特坦然道,“我现在在军队里担任陆军中校一职。”


    “威廉现在在一所大学里教书,”他继续说道,“路易斯则是代替我管理领地以及宅邸的各种事宜。”


    这都是精英啊,她一个无业游民在这一家子面前简直是要汗颜的程度,艾琳诺随机挑了个话头继续问道:“那方便知道您是教什么的么,威廉小教授?”


    见威廉愣了一下,她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冒犯的意思,如果您不方便说的话也没有问题,我就是随口一问。”


    威廉低头笑了笑,展现出一种奇怪又柔和的神情:“我只是在疑惑艾琳诺为什么会叫我小教授呢?”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我的数学还算可以,因此在教数学这门课程。”


    二十多岁数学教授!谁懂这几个字的含金量啊,艾琳诺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了。


    “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叫您莫里亚蒂教授,”她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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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字不太好啊,跟《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大反派重名了,“在我的印象里教授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但您是如此年轻貌美,我怕把您叫老了。”


    威廉似乎是没想到她这么说,几乎是立刻哑然失笑,他眼睛弯弯的,额前的碎发随风轻晃,笑声被埋进胸腔里,像是捂着耳朵听到的大提琴声。


    本来还在后悔自己嘴快说出“年轻貌美”这样接近于轻佻的话而后悔,但看到对方的笑,她又理直气壮起来,没办法,这脸确实有一种毋庸置疑的美感。


    即使这样想,嘴上该道歉还是要老老实实道歉的,毕竟她看到威廉的耳朵好像快红透了。


    “抱歉,还是冒犯到您了么?”


    “没事的,我并没有感到被冒犯,”威廉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相反,能被艾琳诺这么评价是我的荣幸,也许你会愿意来我的课上听一听么?”


    这么一说,艾琳诺倒是有了点想法,她想去瑞士那边读大学,正好她也没有事情干,还不如回归学生身份,生活的纯粹些。


    “这是我的荣幸,我有机会一定会去的。”因为对方没有提及在哪个大学教书,她下意识以为是一句客套话,因此也就这样模糊的回答了。


    “那真是太好了,”威廉的话根本不是客套话,而是很认真的在询问,他弯着眼睛,认真的对艾琳诺说,“我在伦敦大学任教,明天上午刚好有一节课呢。”


    “诶?”艾琳诺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这样的回答一般预示着对方应该是早有准备,但她还是同意了,“好哦,我会去的。”


    “艾琳诺小姐,”桃丽娜——也就是照顾她的女仆忍不住催促道:“雨势渐渐变大了,咱们回头再聊吧,再等一会儿我怕您又要生病了。”


    听到女仆这么说,莫家三兄弟也很善解人意的说自己也该回去了,临走时威廉还提醒她不要忘记明天的见面。


    目送三兄弟离开后,桃丽娜这才附耳说:“白金汉宫那边说同意公爵的建议了,最晚三天后就会公之于众。”


    艾琳诺突然想起来阿尔伯特是上议院的议员,那他应该是提早就知道她要袭爵这个事情了,难道这次来搭话是为了拉拢她?可是她又没什么权利,单单只有一个空头名声而已。


    看着这一个褐发脑袋和两个金发脑袋一起消失在雨幕中,她又想起那个金发红眼名叫威廉的青年。在她印象里威廉是莫里亚蒂家的次子,与阿尔伯特同父同母,怎么说也应该跟亲哥长得很像才对,但想起同为金发红眼的养子路易斯,明明这两个人才更像是亲兄弟才对。


    雨越下越大了,密集的雨点发挥着它侵蚀的作用,不断冲刷着墓碑上的凹痕,连时间都仿佛被冲刷得模糊不清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两把伞,雨滴撞击伞面发出的咚咚声不绝于耳。


    雨可以磨损时间,消灭证据,那火为什么不行呢?火不仅可以毁灭证据,而且可以重塑人生。


    “别看了小姐,咱先回去吧,再不回去您明天真的又要生病了,”桃丽娜一边催促一边絮絮叨叨的说,“回去您先洗个澡,我再给您泡杯热茶,今晚您就别再看书了,等头发干了就睡觉。”


    “知道啦知道啦,”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收起自己的伞弯腰钻进桃丽娜的伞里,顺势挽上对方的胳膊,“那咱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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