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
那真的是天神降下的神威吗?
所有人都被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恐怖威力,吓得脸色惨白,魂不附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有苏樱眼眸放光,激动道:“夫君!这……这真是你引发的天威?”
“那是当然!”
“你……真是太帅了!”
苏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崇拜,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张牧羊。
至于其他人,看着张牧羊的眼神彻底变了,有恐惧、有崇拜、有敬畏……更多的人是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瑟瑟发抖,这已经完全超越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简直恐怖至极。
张牧羊微笑道:“行了,现在有石头了,大家伙儿都忙碌起来吧。”
“是。”
“绾绾姑娘,你看我请来的天威如何?”
“非常厉害!”
绾绾目光灼灼地盯着张牧羊,仿佛是要将他给看穿的。
可是,张牧羊完全是一副云淡风轻、深不可测的模样,让人根本就看不透。
张牧羊满意地点点头,故作叹息:“连绾绾姑娘都认为厉害,那定然是极厉害的,但愿这等手段,永远不要用在战争上才好。不过,谁敢来攻打我们张家村,我就引天雷……劈了他!”
嘶!
这么轻飘飘却杀气凛然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旋即,一阵巨大的欢呼和兴奋声浪冲天而起!
这还有什么好怕的?
哪怕对方是千军万马,一道神雷下去,一样全都灰飞烟灭。
瞬间,所有人的士气暴涨到了顶点。
张牧羊笑了笑,转身离去。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绾绾,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忐忑与……恐惧。
这个妖孽!
越是接触,就越是感到他的恐怖。
时光飞逝,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月,时节已至六月。
地里的红薯苗早已茁壮成长,绿意盎然。
城墙又高又坚实,一个个墙垛和高耸的瞭望塔屹立在山腰,视野极佳,能望出极远。
山洞内的深沟暗河,都已铺上宽敞稳固的木桥。出口断崖处也搭建了便于上下的“之”字形缓台,人员可以轻松通行,甚至连一批批战马也都秘密转移到崖下,隐藏在了丛林深处。
虎烽口的驻军。
他们从来不会出来,只会在营地死守。
萧烈在朝廷的旨意下,对北燕展开主动出击。
戎族还在内讧中,所以崖下密林非常安全,几乎不会有人过来。
老族长望着这一切,还是有些不确定:“牧羊,你说……真的会有人来攻打咱们张家村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多留一个心眼儿总是没有错。”
“话是这么说,可是……”
“来人了!”
突然,瞭望塔上传来了兵卒声嘶力竭的呐喊。
张牧羊和王翼等人心中一凛,迅速冲到墙垛处,极目远眺。
只见远方地平线上,几个骑马的身影,正以拼命的速度朝着村子方向狂奔而来。
越来越近!
张牧羊瞳孔收缩,终于看清楚了,失声道:“是……是张小北和狗剩!快!快下去接应!”
一行人迅速冲出城墙,飞奔至村口。
呜呜……
张小北满身血污,铠甲破裂,连头盔都不见了。
他几乎是滚鞍下马,踉跄着扑上前几步,再也支撑不住,失声痛哭:“牧羊哥!完了!出……出大事了!”
“怎么了?”张牧羊的心猛地沉到谷底,一把将他拽起:“快说!到底怎么了?”
“萧将军……他,他战死沙场了!”张小北已经泣不成声,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什么?”
轰!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如同一道最残酷的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张牧羊的头顶!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形剧烈摇晃,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雪里站仿佛也听懂了噩耗,发出一阵阵悲怆的嘶鸣,在原地焦躁地踏着步子,哀悼它的旧主。
王翼连忙扶住了他,问道:“牧羊……”
“我没事。”
张牧羊猛地推开王翼,牙关紧咬,几乎渗出血丝,嘶吼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字不落地说清楚!”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萧烈带着上万靖边军,主动出击北燕,势如破竹一般。
孤军深入,乃是军中大忌,萧烈主张稳扎稳打。
可是,随行的将军梁勇,他是北静王的族弟,竟手持朝廷令牌,强行夺走了指挥权。
他声称得到密报:北燕国师蒙赤与狼王赫连勃勃正率双方主力于古伦河边决战,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古伦河水都被染红了。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梁勇强行下令:全军出击,一举歼灭两败俱伤的燕军!
萧烈极力劝阻,怀疑这是北燕的诱敌之计。
但是梁勇一意孤行,亲率上万靖边军主力冲杀了过去。
结果……
一切正如萧烈所料!
蒙赤与赫连勃勃的不和,完全是假象。
这是他们精心策划,演给大梁看的一场大戏。
当靖边军冲到了古伦河边,等待他们的是早已挖好的无数陷坑、绊马索!冲在前面的将士顿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北燕士兵,瞬间暴起,射出密集的箭雨!
靖边军阵脚大乱,损失惨重!
梁勇瞬间慌了神,还想冲锋,萧烈却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撤退。
可惜……
还是晚了一步。
四面八方,骤然涌现出无数北燕铁骑,黑压压一片,足足有六万之众,将这一万靖边军团团包围在了古伦河边!
一面是翻滚着的河水,三面是铁骑合围,靖边军顿时陷入了绝境中。
无路可退,只有死战。
萧烈血染征袍,嘶声怒吼,率领残部向燕军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北燕铁骑在箭雨覆盖后,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双方瞬间爆发了极其惨烈的血战。
整整三天三夜!
古伦河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萧烈浑身是伤,终于带着仅剩的几百残兵,撕开一道口子,拼命逃往镇北关。
北燕铁骑紧追不舍,一路追杀。
等萧烈进入城中,身边仅剩下了几百靖边军,其他人……全部葬身异乡。
萧烈悲痛欲绝,仰天痛哭,他对不起麾下儿郎啊!
可是,这还不是最终的结局。
就在北燕数万铁骑兵临城下,猛攻镇北关之际,副将马致远竟然偷偷打开城门,将北燕铁骑放了进来。城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留守的靖边军猝不及防,瞬间溃散。
萧烈将军独身一人,死守城门甬道,浴血奋战,最终……壮烈战死!以身殉国!
什么?
张牧羊目眦欲裂,一把揪住张小北的衣领,眼睛都红了:“那……那其他人呢?!”
“没了,全没了。”
“只有王师北和几百个靖边军逃掉了,但是下落不明。”
“现在,镇北关已经完全落入了北燕的手中!”
字字泣血,句句含悲!
越说越是悲痛!
越说越是愤怒!
这还不算……
狗剩咬牙道:“北静王拿着朝廷手谕,亲派将军梁师道过来,接管四方县的所有兵卒,说是……要即刻发兵,夺回镇北关!”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们来的时候,吴副将和陈营将、刘营将他们……已经被逼着,带兵奔赴镇北关了!”
“这他妈的!”
张牧羊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咆哮!
这哪里是去夺关?
这分明是送死!
北静王是要将靖边军最后一点骨血,也彻底葬送掉,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