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你张牧羊?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队正而已!
魏无忌是炼髓境初期的武者,更是北疆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他都没有将张牧羊放在心上。所谓的三日之约,在他看来就是一场碾压的游戏,他甚至都懒得为此多做准备。
可是现在,他却感到有些心烦意燥,很难像往常一样静下心,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突然……
有护卫敲响了房门,高声道:“禀告无忌公子,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汇报。”
“滚进来!”
“无忌公子,大事不好了。”
一个护卫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紧张道:“庞兴和那些静字营甲士去青楼,结果……全让张牧羊带人给杀了,他们还放了一把火,把青楼也给烧了。”
什么?
魏无忌一把揪住了那护卫的脖领子,怒道:“怎么可能?庞兴可是炼脉境初期的武者,身边还有十几名精锐甲士!张牧羊他凭什么?”
“千真万确!小的不敢谎报!据说,张牧羊还带了一些四方县援军,就在青楼大堂,大庭广众之下,跟庞兴和静字营甲士们拼杀了起来,然后……”护卫吓得浑身发抖。
“混账东西!”
魏无忌一把将那护卫摔在地上,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怒道:“简直无法无天了!敢杀我北静王府的人?来人!立刻召集所有将士!”
“是。”
一声令下!
很快,府邸院中就集结了几十个静字营甲士,一个个全身披挂,腰挎战刀,眼神冷冽。
魏无忌目光扫过众人,冷声道:“就在刚才,张牧羊和那帮四方县的泥腿子,竟然公然围攻青楼,杀了庞兴和咱们十几个兄弟!此乃奇耻大辱!咱们绝对不能放过他们!现在就去四方县营地,找张牧羊讨个说法!血债血偿!”
“是!血债血偿!”
“出发!”
这些人全都翻身上马,气势汹汹地冲出了府邸。
可是,这才刚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见到前方火把通明,黑压压地冲过来一支庞大的队伍,至少是有几百骑!盔甲鲜明,刀枪如林,完全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
靖边军骑兵?
他们想干什么?
魏无忌等人下意识地勒住马缰,刚刚拔出战刀,对方已经如同潮水般迅速冲了上来,训练有素地展开阵型!
最前面的一排,是手持厚重盾牌和长矛的刀盾手,瞬间组成了一道钢铁防线!
在他们的身后和两翼,则是一个个眼神冰冷的弓箭手,弯弓搭箭。
只要一声令下,他们这点儿人就得被射成筛子!
绝对的实力碾压!
魏无忌心中一惊,喝问道:“萧将军!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萧烈身着紫电铠,胡须翘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暴烈气息,厉声道:“全体所有,预备……”
唰!
所有靖边军将士动作整齐划一,刀出鞘,箭上弦。
现场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大有一触即发、血流成河之势!
这下,就连魏无忌的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心里也有些害怕了。
毕竟他们才几十个人,跟眼前这些身经百战的靖边军比起来,还真是不够看的。
魏无忌咬牙道:“你们想怎么样?我们可是北静王府的人。”
“北静王殿下自然是尊贵的!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问你,庞兴是你的人吗?”
“是。”
“那就没错了!”
萧烈高声道:“就在刚刚,靖边军得到了密报,证实庞兴乃是潜伏已久的北燕细作!”
这怎么可能呢?
魏无忌不信,萧烈更不信,就让张牧羊带了一些兵卒去青楼问问庞兴。
谁想到,庞兴非但拒不配合,还张口辱骂朝廷命官,污蔑靖边军。即便是这样,张牧羊还是好言相劝,结果……庞兴可能是做贼心虚,竟然恼羞成怒,率先对张牧羊等人动手了,想要杀人灭口。
在这样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双方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终于,张牧羊等人在被迫反击的情况下,将庞兴及其党羽全部歼灭,并且在清理现场的时候,从庞兴的怀中搜出来了一份通敌的铁证!
萧烈当场亮出了那一份《镇北关城防图》,厉声道:“魏无忌,你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这绝对是诬陷!”魏无忌内心惊骇无比,这图……不是让燕人带回去了吗?怎么落入了萧烈手中呢。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现在一切证据确凿,不容我们不相信。”
萧烈厉声道:“现在,为了证明北静王府的清白,为了彻底清查北燕细作,请魏公子配合我们!我们要立即搜查这处府邸,看还有没有其他勾结北燕的证据!”
放肆!
魏无忌怒道:“这一处府邸,是北静王在镇北关的私人府邸,谁敢搜查?”
“我们是奉了朝廷命令,彻查任何和北燕勾结之人!皇命大于天!难道说,魏公子是心怀有鬼,不敢让我们搜吗?”
“当然没有!我北静王府对朝廷忠心耿耿!”
“那就请让开,否则休怪本将军不客气,以妨碍军务、包庇细作论处!”
萧烈挥了挥手,叱喝道:“来人,给我搜!”
魏无忌横身挡了上来,怒道:“我看谁敢!”
跟着他的那些静字营甲士,也都纷纷拔刀出鞘,双方就这么剑拔弩张地对峙上了,火药味越来越浓,谁也不退让一步!
萧烈眼神冰冷,一字一顿地道:“魏无忌,你退不退?”
“不退!你有种就下令,杀光我们!我看你怎么跟北静王交代!怎么跟朝廷交代!”
“好,这可是你说的……”
萧烈脸上浮现出狠厉之色,高高举起了右手,声音响彻夜空:“全军听令!预备!一!二!”
只要他的手落下,万箭齐发,局势就将控制不住了。毕竟,萧烈也没有确凿证据,搜出来的,和有证据再来搜,那可是两码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倏地……
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喊叫:“住手!统统住手!萧将军息怒!”
嘚嘚嘚!
一辆马车在几名衙役的护卫下,飞快地跑了过来。
车还没停稳,一个穿着四品文官服饰、帽翅都跑歪了的男子就跳下车,气喘吁吁地道:“我……我是知府马敬之!萧将军,魏公子,这……这是怎么回事?何必动刀动枪呢,大家都是自己人啊!”
“知府大人来得正好!”
萧烈把庞兴、城防图等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下:此事关乎镇北关安危,非同小可,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马敬之拱手道:“萧将军,咱们借一步说话。”
“知府大人请讲。”萧烈跟他走到了一边去。
“萧将军,我非常能理解您的心情和职责所在,可是,魏无忌不一样,他的父亲魏嵩是北静王麾下的头号幕僚,这一处宅院更是北静王私人府邸,哪能说搜查就搜查呢?万一搜不出什么,或者有所冲撞,王爷震怒之下……你我都担待不起啊!”
“知府大人,那可是北燕细作,朝廷早有明令……一旦抓到立即处决!”
“是,是,我明白。”
可是,这样明目张胆地搜查,那就等于是公然打北静王的脸面了。
马敬之提议道:“萧将军,您看这样行不行?你给本官一个面子,今天的事情暂且到此为止,双方各退一步。本官以知府的名义,向您保证,我会立即亲自派人来严密搜查北静王府邸的每一个角落!绝不容许有一个细作漏网!”
一旦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他就立即向萧将军汇报,再由萧将军来定夺处理。
这样既查了案子,又顾全了王爷的颜面,绝对是两全其美之事。
“那……好吧,既然知府大人亲自出面担保,这个面子本将军不能不给,希望马大人能秉公处理,不要让朝廷失望!”
“多谢萧将军深明大义!下官一定严查!”
马敬之如释重负,连忙拱手。
萧烈挥了挥手,所有靖边军的将士,全军撤退。
可是,魏无忌愣在原地,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呢?
明明是庞兴和那些静字营甲士,让四方县援军给杀了,明明是自己去找他们算账的,可是现在……怎么反而变成是对方饶过自己了呢?
偏偏,他又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这种憋屈的感觉,气得他一口鲜血都涌了上来。
魏无忌生生吞咽了下去,咬着牙,嘶吼道:“张牧羊!明日午时!校场决战!咱们不见不散!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