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鬼市时,已是深夜。
回到客栈附近,远远就看到客栈门口围了一圈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林与眠警觉地将姜晚护在身后。
三人走近,只见几个穿着灵泉宗外门弟子服饰的人,正围着客栈掌柜。而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是一个身着月白色灵泉宗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
他面容冷峻,眉眼间带着天生的疏离与傲气,并非张狂,但有着理所当然的优越感。他静静站着腰佩一柄古朴长剑,听着掌柜略显惶恐的回话,周身的气场让周围安静了不少。
林与眠看到那人,脸色微微一凝,低声道:“是谢昱。谢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单系金灵根,天赋极佳,据说早已被灵泉宗一位长老看中,收为记名弟子。此人性情冷傲,不屑与寻常弟子为伍,但极为看重宗门规矩和自身声誉,轻易不会自降身份与人冲突。他怎么会亲自来这里?”
就在这时,谢昱似乎听到了掌柜确认姜晚他们住在这里,淡漠的目光扫视过来,精准地落在了戴着帽子的姜晚和披着斗篷的沈翎和身上。
他尚未开口,身边一个随从立刻上前一步,“二位,我家公子有话要问。近日流云镇附近异动频发,宗门高度重视。听闻二位面生,且行为有些特异,不知可否说明一下来历?近日可曾见过什么异常之事?”这话问得还算客气,但语气中的审视意味十足。
姜晚定了定神,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们二人只是途经此地,听闻灵泉宗开山收徒,特来碰碰运气。至于异常之事,并未见过。不知阁下是何人?盘问往来修士,是灵泉宗的规矩吗?”
那随从眉头一皱,似乎不满姜晚的反问,冷声道:“我家公子乃是灵泉宗内门谢昱师兄!师兄负责协助巡查此次考核期间的安全事务。近期有不明异象可能与魔物或宵小之辈有关,盘查可疑人等,自是分内之事!你们遮遮掩掩,莫非心里有鬼?”
另一个随从也帮腔道:“就是!谢昱师兄在此,还不据实相告?若真是清白的,何必畏惧询问?”
谢昱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姜晚,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姜晚心中了然,还是因为天地异象和秘境波动引来的关注。她稳住心神,道:“原来是谢师兄。失敬。我们并非遮掩,只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行事谨慎些总无大错。至于异象,我们修为低微,并未察觉有何异常,更谈不上与什么魔物有关了。谢师兄若不信,可向客栈掌柜核实我们的行踪。”
林与眠也上前一步,拱手道:“谢师兄,在下林家林与眠。我可以作证,这二位是在下的朋友,确是来参加考核的,绝非可疑之人。”
谢昱的目光在林与眠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认出了他,但并未放松对姜晚二人的审视。
刚刚开口说话的随从却似乎想在公子面前表现,见姜晚依旧没有老实交代的意思,突然上前,伸手就想拂向姜晚的帽檐:“既无不可告人之处,何必藏头露尾,让我等看清样貌也好。”
林与眠脸色一变,正要阻止。
就在那随从的手即将触碰到姜晚帽檐的瞬间。
姜晚下意识地想后退,但身体反应却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林与眠脸色剧变,疾呼“住手!”并试图上前阻拦,却被谢昱另一名随从有意无意地侧身挡住。
姜晚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指尖带起的微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安静站在她身后的沈翎和,却只是微微向后缩了一下,宽大的斗篷让他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仿佛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惊吓到,完全没有丝毫要干预的迹象。
他甚至微微偏过头,像是害怕看到接下来的场面。
姜晚头上的宽檐帽被那随从粗暴地掀落在地。
一头青丝瞬间披散下来,衬得她肤色愈白,那双因惊怒而睁大的眼睛,在客栈门口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和被恶意窥探的怒火。
周围瞬间安静了片刻,显然都被这帽下的惊人容貌晃了一下神。就连那动手的随从也愣了一下。
林与眠见状,气得脸色发白,猛地推开挡路的随从,冲到姜晚身前,怒视着谢昱:“谢昱!你纵容手下如此无礼,欺人太甚!”
谢昱的目光落在姜晚脸上,眼中也掠过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的审视。
他并未制止手下,反而淡淡道:“既无不可告人之处,何必惧怕以真面目示人?看清了,也好排除嫌疑。”他语气仿佛只是在执行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公事。
那随从得了默许,气焰更盛,虽然惊艳于姜晚的容貌,但仗着谢昱的势,竟还想得寸进尺,目光不善地打量着她,甚至转向她身后的沈翎和:“还有这个!藏头露尾,一并露出来看看!”
说着,他又要伸手去掀沈翎和的兜帽。
姜晚此时已从最初的慌乱中反应过来,一腔怒火直冲头顶。她可以忍气吞声,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让她忍无可忍。
她猛地一把打开那随再次伸过来的手,声音格外清亮:“放肆!”
这一声呵斥让那随从和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姜晚将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谢昱,尽管心跳如鼓,但语气却带着强硬:
“谢师兄!我敬你是内门师兄,负责巡查事务,故好言相告!但这不是你纵容手下肆意羞辱参加考核弟子的理由!”
她指着地上的帽子:“查验身份?可以!但这是查验还是羞辱?灵泉宗哪条宗规允许执事弟子随意当众掀落女修帽笠,窥探容貌?!”
她又指向那惊疑不定的随从:“此人行为蛮横,言语无状,屡次挑衅!谢师兄视若无睹,这就是你所谓的宗门法度?若所有执事弟子都如他一般,灵泉宗声威何在?”
姜晚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字字珠玑,句句占理,直接怼向了谢昱最看重的规矩和声誉。
林与眠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爆发的姜晚,一时间忘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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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也大了起来,显然有人对那随从的行为也看不过眼。
谢昱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而且句句戳中要害。他确实重规矩,手下这般行为,若真闹大了,于他声誉有损。
那随从被姜晚当众呵斥,脸上挂不住,还想强辩:“你!”
“闭嘴!”谢昱打断了他。他看了姜晚一眼,仿佛要将她看穿。这个女子,不仅容貌出众,胆识和口才也非同一般。
“手下无状,是我管教不严。”谢昱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缓和了些许,他示意随从捡起帽子还给姜晚,“此事作罢。但异象之事,宗门必定追查到底。考核之时,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行差踏错,授人以柄。”
他这话既是警告,也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姜晚接过帽子,没有立刻戴上,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劳谢师兄费心。我们行得正坐得直,只盼考核公平公正即可。”
谢昱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一脸不甘的随从们离去。
直到他们走远,姜晚才松了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腿也有些发软。刚才完全是凭着一股怒气硬撑下来的。
林与眠连忙扶住她,又是敬佩又是后怕:“姜晚,你刚才太冒险了!万一谢昱他。”
“难道任由他们欺负吗?”姜晚喘了口气,语气还带着怒意。她看了一眼从始至终都站在她身后的沈翎和,心里莫名地闪过一丝失望和委屈。就知道指望不上,关键时刻只会装死!
她甩开林与眠的手,捡起帽子,低声对沈翎和道:“回去了。”语气明显冷淡了不少。
沈翎和默默跟上,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回到房间,姜晚关上门,看着依旧沉默的沈翎和,那股火气又冒了上来:“刚才你为什么不出声?就看着他们欺负人?”
沈翎和兜帽下传出他依旧虚弱的声音:“在下重伤未愈,灵力尽失方才若是开口,只怕激怒对方,给你惹来更大的麻烦。”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歉疚。
姜晚一噎。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他一个病弱表妹,刚才那种情况,好像确实不说话更能降低存在感?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沈翎和情绪波动:平静。备注:无异常。】
系统的提示音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绪透露。
姜晚看着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最终只能烦躁地摆摆手:“算了,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以后还是得靠自己。”
她没注意到,在她转身的瞬间,沈翎和兜帽下微微挑了下眉,闪过难以捉摸的兴味。
这位老板,逼一逼,倒是比想象中更有趣些。
而经此一事,姜晚对沈翎和的信任度无形中降低了不少,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必须靠自己通过考核的决心。
谢昱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接下来的考核,注定不会轻松。唉,姜晚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