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悯一样，没有依附的对象的话，只能当流浪精灵。
陆秉珣很忙，在程悯没什么问题后，就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两人一天只有晚上才能见面，程悯闲的无聊，总是会去找那只精灵玩。
那只精灵性子冷淡，总是独自坐在床上，盯着窗外看去，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愿搭理程悯。
又一次被冷落后，程悯狠狠甩上房门，气愤离开。
哪怕程悯现在是个孱弱的菟丝子，陆秉珣也把他捧在手心里，不敢这么对自己。
“怎么了，老婆。”晚上，陆秉珣察觉到程悯不对劲，忙问道，“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程悯并不愿意让陆秉珣插手精灵之间的事，所以，也就没有打算告诉他，“只是有点累了。”
成功糊弄过去后，程悯窝在陆秉珣怀里，心里依旧在生闷气。
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只有程悯闲着没事可做，又一次，他打开了那个精灵房间的门。
精灵依旧不愿理会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程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压根没打算搭理精灵，自顾自从口袋里拿起陆秉珣临走时，塞给他的水果糖，放进嘴里。
“你什么感觉？”床上的精灵破天荒的开口，看向他。
程悯抬头看向他，“什么？”
“作为一个能量尽失的精灵？”他问。
程悯想了想，感觉嘴里的水果糖没那么甜了，“好不好又怎么样，别总活在过去。”
床上的精灵沉默了，又陷入了之前的状态。
从这之后，两人的关系发现了变化，精灵变得比之前话多了些，有时，愿意与程悯说一些自己的往事。
看上去，已经接受了现实。
精灵的伤也在一天天好转，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营地了，说实话，程悯并不愿意让自己唯一的同伴离开。
某次，他来时正好碰上陆秉珣的下属，又看到了摆放在屋内桌子上的水果篮，心中闪过一丝窃喜。
一切也如他料想得那样，从这之后，一切变成了常态，男人每天都来，总是会为精灵带来一些难以吃到的食物。
精灵一次都没有碰。
“你要尝尝看吗？”程悯吃着陆秉珣给的蜂蜜饼干，含糊不清的问身侧的精灵，“味道很不错。”
精灵摇摇头，对程悯说，“我打算离开了。”
“什么？”程悯差点呛到，“你要去哪？”
“哪里都好。”他回答。
程悯深吸了一口气，把剩下的半块饼干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说道，“你一个能量尽失的精灵，在外面有什么生存的能力，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成为流浪精灵。”
“嗯。”精灵说，“我知道。”
程悯有些咂舌，“在这里不好吗，那个男人很喜欢你？”
这么长时间过去，程悯早就习惯了当陆秉珣的菟丝子，觉得依靠着他生活没有什么不对，甚至，也是这么为精灵打算的。
他希望精灵留下，成为另外一个菟丝子，陪着自己。
“不。”精灵告诉他，“我不想依靠他人活着，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没有自保能力”几个字眼落入程悯耳中，他的心中一颤，有些愣住了，脑海中不断重复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
是啊，陆秉珣不能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如果他有能力，就能避免发生那种事情，甚至伤害。
“你想吗？”他问。
“不。”程悯摇摇头。
他要有自保的能力，不让陆秉珣总担心自己。
从精灵口中得知，距离大本营不远的那座魔法森林里，最深处的位置处藏着一颗“心脏。”
是整座魔法森林的能量支撑。
如果两人能拿到他的话，绝对能恢复能量，做回正常的精灵。
可里面地形复杂，终日被大雾弥漫，稍有不慎，两人就有可能丧命在此，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
这个时候，程悯犹豫了。
他死了，陆秉珣绝对不可能苟活，程悯正是想到了这点，舍不得他死，本打算放弃，继续当陆秉珣的孱弱菟丝子，每天过养尊处优的生活。
可精灵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有一份地图可以帮助我们。”精灵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我找遍了整个基地都没有发现，恐怕这种东西，就藏在陆秉珣的身边。”
程悯一愣，随即想起了一个地方，“我知道在哪，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陆秉珣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防着程悯，以至于，他知道所有重要东西，都放在男人的书房内。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随便找了个借口支走陆秉珣，程悯悄悄潜入了他的书房，一通翻找过后，无果。
以为是自己想错了，地图没放在这里，转身离开时，却误碰墙上的机关，误打误撞找到了那份地图。
程悯把地图放进口袋里，一刻都不敢停留，激动的跑去找精灵。
“太好了。”精灵攥着那份地图，嘴角上扬。
两人一刻都等不了了，简单修整过后，带了一些一路上可能会用到的物资，直接离开了大本营。
一路上，很多人类看到两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只当两人像往常一样，闲着没事出去转转。
压根想不到，两个孱弱的菟丝子，竟然敢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拿到“心脏”。
走进森林，一路向前，有着地图的帮助，两人顺利的躲过了一些危险，来到了终日被大雾弥漫的区域。
看了一眼四周的白雾，两人默契的牵住了对方的手，防止其中一人走丢，发生什么危险。
走着走着，程悯心中越来越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在两人身后。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他皱起眉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谨慎的朝四周看去。
白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
“怎么了？”精灵看向他。
程悯摇摇头，只当是自己多想了，“没事。”
“嘎吱。”
有什么东西被踩断，程悯猛然回头，一个庞然大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人身后，正仗着血盆大口。
密密麻麻的小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程悯感觉浑身冷到了极致，胃里更是一阵翻涌，想要呕吐。
“跑。”精灵大喊。
程悯惊醒过来，拖着发软的双腿，咬牙往前跑，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腥臭的口水滴在脸上。
一个翻滚，程悯躲过了来自怪物的致命一击，没有任何停留，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陆秉珣。”泪水夺眶而出，程悯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喊他的名字。
关键时刻，陆秉珣总能及时出现在程悯身边，拯救他，这次，他抱着希望，期待陆秉珣的出现。
可最后，希望却落空，两人被逼到一个死角，没有任何生路了，而身后的庞然大物，还在步步逼近。
无数小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似乎在考虑先吃谁。
程悯再也跑不动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此时，怪物已经来到了程悯身边，眼神中满是兴奋。
闭上眼，程悯无奈接受现实，心中却仍然记挂着陆秉珣，想自己死后他会是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程悯突然笑了。
大概率会是彻底发疯。
“程悯。”
精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悯疑惑的睁开眼，周围白雾散去，阳光透过树梢撒在地上。
暖暖的很舒服。
而更让程悯高兴的还在后面，这只怪兽似乎惧怕阳光，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身体开始慢慢消散。
直至，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两人劫后余生，背靠着树干，不停喘气。
接下来的路程就很顺利，一路上并没有在冒出来什么怪物，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最深处。
两人分开寻找，程悯这边没有什么线索，正要回去和精灵汇报时，却被一株粉色的植物吸引。
蹲下身，他伸出一根手指去碰它，接触到的一瞬间，惊奇的发现，这株粉色植物居然开始跳舞。
程悯把计划抛之脑后，玩得不亦乐乎。
“程悯，快过来。”精灵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找到那棵心脏了。”
闻言，程悯起身，朝着精灵走去。
面前是一棵苍天大树，枝叶茂密，被无数藤蔓缠绕的地方，隐约闪烁出一点微弱的金光。
与精灵口中的一样，是“心脏”无疑了。
位置较高，以程悯的话根本上不去，所以，只能靠精灵了。
程悯从兜里掏出匕首，递给精灵。
“你在下面等我。”说罢，他开始往上攀爬。
站在树下，程悯紧盯着精灵的动作，心里有些担忧，生怕他掉下来，摔个半死。
隐约间，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陆秉珣！
只一瞬间，程悯就否认了。
不对，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老婆。”
程悯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陆秉珣正大步行星朝自己这边走来，身后还紧跟着他的下属。
“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陆秉珣阴沉着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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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看向程悯。
他垂下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似的，一言不发，任由陆秉珣数落，甚至发狠话要取消下午茶。
一听到这，程悯有些着急了，撸起袖子，露出擦伤的胳膊，楚楚可怜的对着陆秉珣说，“疼。”
果然，这招对他有效。
陆秉珣赶紧把他搂进怀里，不停安抚，与刚才比简直判若两人。
“程悯。”他突然喊了一句。
“什么？”程悯抬起头，发现陆秉珣眼睛很红。
他慢慢说，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生怕程悯听不到，“我不能没有你。”
程悯静静的看着他，心中又酸又麻，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牢笼，叫嚣着让他做出回应。
张张嘴，正要说什么时，一阵刺耳的声音袭来，接着脚下开始地动山摇，一道道裂痕出现在地面上。
同一时间，暴雨倾泻而下。
“陆秉珣！”
一股阻力迫使两人分开，程悯脚下一滑，掉入深渊。
—
三个月后，程悯穿着一件浅色毛巾，跟在精灵后面，替一些人类小孩疗伤。
自从醒来后，程悯就丧失了所有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每每想要努力回想时，就会头痛欲裂。
他的伙伴也是个精灵，在他的带领下，两人跟着一个人类医者，学起了简单的疗伤手法，现在，他们已经完全能治疗各种小病了。
无论什么种族，幼崽都很调皮，程悯蹲下身，抓着男孩的胳膊，帮他处理手臂上的擦伤。
这些魔法草药效果很好，不出三天左右就能痊愈，缺点就是不能碰到水，要不然药效就会失灵。
在嘱咐完男孩后，程悯才松开男孩的胳膊，目送他离开。
精灵还在家里等着他，嘱咐回去时，一定要带些草药，见时间差不多了，正要离开时，一个声音响起。
“程悯。”
程悯身体一僵，鬼使神差的回头头去，与陆秉对视的瞬间，心里泛起阵阵酸涩感。
越靠越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程悯忍不住努力回想，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人。
好巧，这次头疼的老毛病没有发作。
直到站在程悯面前，把他拥入怀中，“我找你很久了。”
程悯眨眨眼，“我们是不是关系很好。”
“灵魂伴侣。”
—
再次回到营地，陆秉珣像是疯了一样，用各种营养品给程悯补充身体，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
程悯又跑了五斤。
更疯的还在后面，陆秉珣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就玩起了失踪，整整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也没回来。
冬天的第一场雪后，程悯正蹲在院子里堆雪人。
“陆哥在找你！”这时，他的下属走了过来。
平时，陆秉珣有时出去最多只需要三天左右，一到时间，就会回到程悯身边，最迟，也超不过一天。
可这次，却这么任性。
想到这里，程悯有些生气，不想见到陆秉珣，可一听到他回来，还是迈开脚步，控制不住的朝屋内走去。
刚推开门，迎面撞上陆秉珣，程悯被他抱在怀里，牢牢控制住，迎接男人粗暴的吻。
“老婆。”结束后，陆秉珣亲了亲程悯的侧脸，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瓶浅金色溶剂，递给程悯，“这是我特意为你找来的。”
程悯看着自己手上的溶剂，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调养身体的。”陆秉珣替他打开盖子，递到程悯嘴边，“快喝吧，再不喝药效就要过了。”
进行契约仪式很伤精灵身体，不出几年压根养不活来，程悯这种能量尽失的精灵，情况更要严重。
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怪陆秉珣了，原来，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好。”听到这话，他没有任何犹豫，把里面的溶液直接倒进嘴里。
甜甜的，感觉胃很舒服。
“你准备好了吗？”陆秉珣很认真的问程悯。
“早就准备好了。”程悯笑着说。
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被银针扎破的手指不断溢出鲜血，交织，融合，伴随着一道金光从两人身体中闪过，一切归为平静。
温热的感觉从手腕处袭来，程悯低头，一枚金色的印记出现在上面，他吻了吻那个标记，嘴角微微上扬。
“你怎么了？”注意到陆秉珣的动作，程悯问他。
陆秉珣没有说话，拉起程悯的手放在脖子处，笑着问自己的“菟丝子”，“你猜这是什么？”
“什么？”程悯不解。
“程悯。”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