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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表妹

作者:圆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凛川听闻这强盗逻辑,心中暗叫不好!


    这谢景宣与谢熙宁不过是叔侄关系,能有几分相似?


    他立刻单膝跪地,姿态放得极低,“圣上龙颜,乃是天授吉人之相,不仅威仪棣棣,英俊非凡,更有着庇佑万民之深厚福泽。臣能侍奉陛下此等千古明君,实乃三生有幸,日夜感念天恩。”


    他避开了直接评价谢熙宁的容貌,将话题死死钉在对沧帝的吹捧上。


    沧帝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凤眼,目光在宋凛川低垂的头颅上逡巡片刻,并未继续追究这“相似与否”的话题。


    他曾听使臣提过,昭宁郡主外貌酷似自己那已故的亲弟弟——他曾经最嫉妒也最想超越的人。


    但昨日仪式上,谢熙宁全程披着红色盖头,自己并未得见真容。


    如今听闻这谢熙宁样貌丑陋,他心中竟隐隐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谢景瀚的女儿,也不过如此!


    他当初安排这门婚事,本就是不希望这对名义上的“璧人”有好日子过!


    一个是他忌惮又不得不用的猛虎,一个是令他想起旧恨的棋子,绑在一起互相折磨,再好不过!


    但沧帝亦深知,眼前这头猛虎,是个有能力更有脾气的主儿。


    沧国能有如今的广袤疆域,宋家军的铁蹄功不可没。


    他不能真把宋凛川逼急了,否则这柄最锋利的刀,反噬起来足以致命!


    沧帝忽然话锋一转,语气竟带上几分“体恤”:“宋爱卿劳苦功高,朕亦非不通情理之人。日后爱卿不论看上了哪家闺秀...或是哪家才俊...”


    说到此处,沧帝似乎也觉得这揶揄有些过火,忍不住低笑了一下,才继续道,“只要爱卿开口,朕定亲自为你赐婚,以平妻之礼迎入府中。绝不让爱卿在‘家事’上受半分委屈。如何?”


    宋凛川垂下的眼睫微不可察地一颤。


    平妻?...连男子都可以?这是嫌他将军府还不够乱?还是想塞进更多眼线?


    不等宋凛川回应,沧帝声音压低了几分,透出推心置腹却又不容抗拒的意味:“宋爱卿,你是知道朕目前的处境的!朕本是锦国人,如今不过是机缘巧合,才在沧国夺了权柄。沧国那些旧勋贵,面上恭顺,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朕是‘窃国者’呢!民心不稳,群臣离心!”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宋凛川:“朕正需要沧国之外的力量帮朕稳住朝局!最好,还是和朕同根同源的锦国势力!熙宁就是朕需要的那根纽带!就算你不喜欢她,为了朕,你也得回府去好生‘安抚’这位郡主!只要你愿意放下身段,与她正式行礼拜堂,弥补这夫妻之礼,给她一个名正言顺...”


    沧帝刻意停顿,抛出诱饵:“朕便格外开恩,允许你父亲——宋镇庭老帅,回你将军府半日,亲自为你二人的婚事,做个见证!”


    宋凛川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宋镇庭如今的处境——并非失踪,而是被谢景宣以“保护”之名,连同他年迈的祖父母,还有宋家十八骑弟兄们的家眷,一同被“请”入深宫某处!


    距离今日,已是五年有余!


    若不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身体奇差,加之沧帝也给宋凛川留了几分薄面,恐怕母女俩也难逃此劫!


    这便是沧帝当年能兵不血刃让宋家军“投诚”的卑劣手段!


    当然,沧帝亦深知此计阴毒,见不得光,亦严令知情者决不能走漏风声!


    若沧国人得知他这个异国夺权的君主,对待和自己同出锦国的忠臣良将尚且如此卑劣,又怎会相信他能真心善待沧国子民?


    他要让国民相信宋家军的投诚是“择明主而栖”!


    因此,宋凛川,只能沉默!


    将真相公之于众除了博取无用的同情,激怒沧帝立刻屠戮人质外,还能有什么结果?


    既然无法言说,那不如让自己“弑父求荣”的恶名传遍天下!


    让敌人闻风丧胆,未战先怯!


    让那些蠢蠢欲动的沧国旧勋,忌惮他这条“沧帝座下最凶恶的疯狗”!


    宋凛川用尽全力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里只有顺从:“臣遵旨,谢陛下恩典。”


    为了父亲能踏出那深宫牢笼半步,为了久病出府不便的母亲能与丈夫见上一面,哪怕只有半日...牺牲他宋凛川的婚姻,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那个被强塞进来的锦国郡主的幸福...与他宋凛川何干?


    不过是沧帝棋盘上,另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


    用她,换父亲半日自由,值了!


    ***


    晨曦如碎金般透过镇国公府新房被撞破的雕花窗棂,温柔地洒在谢熙宁脸上。


    昨夜将自己的夫君吓得落荒而逃后,她便心安理得地霸占了这张宽敞柔软的婚床。


    丝被触感细腻,带着淡淡的熏香,不愧是依郡主规制采买的上品。


    谢熙宁长睫微颤,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浑身舒泰。


    与某个在陆时家硬榻上辗转反侧的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本想自行更衣,可手指触到那些繁复精美的衣裙时,却犯了难。


    往日在暗卫营里摸爬滚打惯了,穿的几乎都是便于行动的夜行衣或利落黑袍,这层层叠叠的闺阁华服,着实让她有些束手无策。


    “桂圆——”她扬声唤道。


    门应声而开,桂圆快步进来,后面跟着沉稳的银杏。


    “今日是新妇头一天,郡主按礼需装扮得庄重些,去给老夫人请安。”银杏一边说着,一边从箱笼里取出一套用料考究、绣工精美的裙衫。


    桂圆熟练地为谢熙宁挽起如瀑青丝,以免妨碍更衣,又服侍她换上一条素白轻盈的打底襦裙。


    正待穿上外衫,房门却“砰”地一声,未经通传,被人从外猛地推开!


    一个身着娇嫩粉色罗裙的少女如同春日里最招摇的蝴蝶,翩然闯入。


    裙摆上绣着的那对戏水鸳鸯,在满室红绸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扎眼,仿佛昨夜成亲的是她!


    少女容貌与谢熙宁年纪相仿,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唇畔噙着甜得发腻的笑意,目光直直落在只着中衣、素面朝天的谢熙宁身上。


    “嫂嫂~嫂嫂~”少女声音娇嗲,屈膝行了个不甚规矩的礼,“我是凛川哥哥的表妹——林婉佳!听闻嫂嫂昨日受了委屈,婉佳心疼得紧,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带嫂嫂去用早膳,顺便熟悉一下咱们这将军府的气派景致!”


    谢熙宁心中虽有戒备,但面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容,轻声道:“有劳表妹了,只是我尚未梳妆完毕,还请表妹稍候片刻。”


    她本就不是怕事之人,自是不会拒绝这“表妹”的“好意”。


    可林婉佳哪肯等?她几步上前,竟全然不顾礼数,直接伸手去拉谢熙宁的手腕,想用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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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把她拽起来。


    “哎呀!快走吧!府里名厨沈二胖新做的‘水晶芙蓉糕’和‘蟹粉酥’刚出炉,香气都飘到校场了!去晚了,可就被那群刚操练完的兵痞子抢光啦!”


    “水晶芙蓉糕”、“蟹粉酥”这几个字眼精准地戳中了主仆吃货三人组的心窝子。


    桂圆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就连沉稳的银杏,喉头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谢熙宁心中雪亮:堂堂郡主,镇国公夫人,想吃口点心还需去膳房跟士兵抢?这借口拙劣得可笑!


    再看林婉佳这身喧宾夺主的打扮和急不可耐的姿态,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可谢熙宁面上却做出一副被美食诱惑又有些为难的娇柔模样:“既是表妹盛情,那便有劳了。”


    她“无奈”地顺着力道起身,面上浮现出一丝怯生生的痛楚,秀眉轻蹙,手腕仿佛不堪其力般微微发颤,“表妹...轻些...疼...”。


    林婉佳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非但不松手,反而拽得更紧,脸上笑容依旧甜美:“对不住啊嫂嫂!我自幼跟着凛川哥哥习武,手劲儿是大了些~”


    说罢,林婉佳几乎是将谢熙宁“挟持”着穿过迂回曲折的回廊。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地介绍着府中景致,言语间满是“我们镇国公府如何如何”、“凛川哥哥如何如何”,亲昵得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几人穿过一处精巧雅致的庭院,前方出现一座横跨水面的木桥。


    “嫂嫂快看!”林婉佳突然一改刚才赶路的急切,停下脚步,指着那湖水,“这湖是府里的护府湖,看着平静,实则深不见底,底下还挖了连接护城河的暗渠,是专为防御外敌所建!


    寻常之人落入其中,若无深厚武艺,恐难以自救!嫂嫂这般娇弱,日后路过此地,千万要小心脚下呀!”她说着,眼神意有所指地瞟着谢熙宁的绣鞋。


    谢熙宁垂眸,观那湖面碧绿的色泽,便知林婉佳所言非虚。


    她一边思忖着这表妹的意图,一边露出怯意,轻轻往银杏身边靠了靠:“多谢表妹提醒,我记下了。”


    话音刚落,林婉佳突然朝着桥对面远处惊喜地招手,声音拔高,充满了雀跃:“凛川哥哥!”


    宋凛川?!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昨夜屋顶偷窥,光线昏暗,谢熙宁只瞧见他高大挺拔的轮廓和迫人的气势,面容却看不真切。


    骤然听闻这个名字,又是在如此情境下,她还没准备好与这位“夫君”正式相见!


    就在谢熙宁分神的电光火石之间,林婉佳眼底寒光一闪,足尖精准地踩在谢熙宁脚边一块看似寻常的木板上。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谢熙宁脚下的木板瞬间失去支撑,并向下倾斜翻折!


    “啊——!”谢熙宁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她本可以轻易稳住身形,甚至反手将林婉佳丢下去!


    但她想起了皇后‘藏锋守拙’的叮嘱,便只能向银杏投去求助的目光。


    银杏心领神会,快步上前,看似奋力抓住了谢熙宁,实则却暗中点了她的穴道!


    刹那间,谢熙宁只觉周身内力凝滞,浑身绵软无力,如同断翅的蝴蝶,无助地坠向幽深的湖水!


    “噗通——!”


    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将她吞没!


    巨大的水花溅起,打湿了桥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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