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训练馆只剩下最后一盏灯亮着。
芥川千羽对着沙袋出拳，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格斗（高级）】的技能让他的动作精准得像台机器，每一拳都带着破风的力道，却在击中沙袋的瞬间巧妙卸力。
这是鬼冢私下教他的技巧，“伤人先护己”。
训练馆的门被推开时，他正用毛巾擦着脸。
松田阵平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都快十二点了，你还练？明天想睡过头被教官罚跑圈？”
芥川转过头，看到五个人站在门口，逆着走廊的光，身影有些模糊。
萩原研二的黑色半长发在夜风中轻轻晃着：“我们去买了宵夜，章鱼小丸子，你的那份放宿舍了。”
“谢谢，”芥川把毛巾搭在肩上，拿起墙角的背包，“我这就回去。”
他刻意加快了脚步，没注意到松田阵平皱起的眉。
平时这个时候，他总会接过萩原手里的丸子，哪怕只是尝一个。
接下来的日子，芥川像是上了发条。
清晨的体能训练，他永远是第一个跑到终点的。
当松田他们喘着气停下来时，他已经开始加练折返跑，身影在跑道上拉成道模糊的线。
“你疯了？”松田在他身边停下，乌黑的微卷短发被汗水浸透，“每天这么练，想把自己练废？”
芥川调整着呼吸，汗水滴进眼睛里，涩得发疼：“多练点，没坏处。”
他没说的是，系统面板上的【体能】数值还在缓慢上涨，距离“优秀”还有段距离。
那个男人说的“不够强”像根刺，扎在他脑子里，提醒他不能有半分松懈。
战术课上，他不再跟着五人组的节奏。
分组对抗时，他主动申请加入弱势的一方，用【环境隐匿】和【痕迹识别】在模拟街区里钻来钻去，常常一个人牵制住对方大半火力。
“芥川今天又跑哪儿去了？”伊达航拿着地图转圈，板寸头下的浓眉拧成了结，“找了半天没见人。”
萩原研二靠在墙角，用望远镜扫视着屋顶。
“估计又在哪个烟囱后面猫着了。”他的紫罗兰色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他最近好像总躲着我们。”
诸伏景光的黑色直短发垂在额前，蓝灰色的瑞凤眼望着芥川可能藏身的方向，没说话。
降谷零则捏着战术板，紫灰色的瞳孔里带着思索。
芥川的战术越来越凌厉，却也越来越独，像是在刻意避开配合。
拆弹训练时，松田把最复杂的线路图推给他：“试试这个。”
芥川接过来，指尖在导线间游走，【拆弹精通（初级）】让他轻易找到核心节点。
松田在旁边看着，凫青色的桃花眼里本该有赞赏，此刻却只剩疑惑。
“你以前拆这种型号总要问我两个问题，今天怎么……”
“练多了，熟了。”芥川把最后一根导线剪断，计时器停在还剩两分钟的位置。
他把工具收进盒子，“我去整理器材，先走了。”
他转身的速度太快，没看到松田手里攥皱的图纸，也没听到萩原低声说的那句“他好像在故意跟我们保持距离”。
晚饭时，五人组的位置空了个角落。
萩原研二端着餐盘走过去，看到芥川正对着笔记本写写画画，上面是各种战术动作的分解图。
“一起坐？”萩原把餐盘放在他对面。
芥川抬头，笔尖顿了顿：“不了，我等下要去看监控录像，分析上次的模拟对抗。”
“分析那个干嘛？教官不是说我们做得挺好吗？”
“有几个细节可以优化。”芥川合上笔记本，“你们先吃吧。”
他起身离开时，伊达航刚端着汤过来，两人差点撞上。
“急着去哪儿啊？”伊达航扶住他，黑色的下垂眼里满是担忧，“饭都不吃了？”
“不饿。”芥川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手，“先走了。”
看着他消失在食堂门口的背影，诸伏景光轻轻叹了口气：“他好像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扛住所有事。”
降谷零搅动着碗里的味增汤，淡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在怕。”
“怕什么？”松田挑眉。
“怕连累我们。”降谷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那个事，他一直放在心上。”
夜里的紧急集合哨声突然响起。
“模拟爆炸案，目标仓库，携带装备集合！”鬼冢的声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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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外回荡。
芥川抓起战术包就往外冲，却在楼下被松田拽住胳膊。
“等等。”松田的凫青色桃花眼在夜色里格外亮，“这次跟我们一组。”
“我……”
“别废话。”松田不由分说把他拉到五人组的队列里。
“要么一起赢，要么一起输，你想单干？没门。”
伊达航拍了拍他的背。
“就是，少了你这个‘地形专家’，我们怎么炸仓库的后门？”
萩原研二晃了晃手里的炸药模型：“放心，这次的引信我调过，保证让你拆得顺手。”
诸伏景光把夜视仪塞给他：“你的度数，我调好了。”
降谷零最后看了他一眼，紫灰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行动时跟紧我，别乱跑。”
芥川站在五人中间，战术包的背带勒得肩膀发紧。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天刻意拉开的距离，在他们一句句带着温度的话里，根本不堪一击。
仓库的阴影里，他靠在墙角调整呼吸，【动态视力】捕捉到远处巡逻的模拟警卫。
降谷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左翼交给你，三分钟后行动。”
芥川点头，指尖在战术靴上敲了敲，那是他们以前约定好的信号，“收到，没问题”。
当他用【环境隐匿】绕到警卫身后，看着耳机里同步跳动的队友位置图标时，忽然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变强不是孤立自己，保护也不是刻意疏远。
就像此刻，松田在拆弹点报出倒计时，萩原在制高点报出敌人位置，伊达航和诸伏在正门吸引火力，降谷零在侧翼接应。
他们的声音混着电流的杂音传来，却比任何技能都让他安心。
模拟爆炸的火光亮起时，芥川站在仓库顶上，看着身边五张被映亮的脸。
松田在骂萩原刚才差点把烟雾弹扔到他脚边，伊达航在数自己放倒了几个“敌人”，诸伏在给降谷递水，萩原则笑着拍他的肩膀。
“刚才那个迂回够帅的，教我两招？”
芥川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自己怕的不是自己不够强，而是怕因为自己连累了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