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舒云阿姨对江辞说:“小江啊,你房间的空调好像有点问题,之前闲置太久,今天试了试不制冷,已经叫师傅来修了。”
江辞忙说:“没事的,谢谢阿姨。”
舒云看了看陆至恒:“至恒,下午让小江先去你房间休息会儿?”
陆至恒低头看手机,“嗯”了一声,同意了。
江辞跟着陆至恒上了楼。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这间房,但上次进来时,他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陆至恒赶出去。
这次不同了。他可以自然的跟在陆至恒身后进屋。
房间干净整洁,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和陆至恒本人很像。
江辞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陆至恒靠坐在床头。
两人都没说话,各自拿出手机玩。
这份沉默并不令人难熬。江辞甚至觉得,能这样安静地和陆至恒待在一个空间里,互不打扰,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自在。
时间在静默流逝。过了许久,陆至恒忽然放下手机,开口叫他:“江辞。”
江辞抬头:“怎么了?”
陆至恒看着他的脸,说:“晚上要一起出去玩吗?”
江辞想到上一次陆至恒带他去酒吧灌酒的情景,他迟疑了一下。
陆至恒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补充道:“朋友让我带上你。问问你的意见。”
他顿了顿,说,“这次不让你喝酒。还有……”陆至恒认真说,“我想你陪我。”
他向来拒绝不了陆至恒,尤其是这样直白的要求。
“好。”江辞应道。
晚饭后,两人准备出门。
舒云阿姨送到玄关,叮嘱道:“这么晚了还出去?晚上要是不回来,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我好心里有数。”
“好。”陆至恒换鞋。
“好。”江辞也应声。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答。
舒云阿姨看了看他们俩,笑着点了点头。
陆至恒开车,再次来到那家酒吧,灯光依旧迷离。
卡座里只坐了两个人,不是上次那群。
一个是周放,灰蓝色头发尤其有标志性,另一个是上次那个圆寸头男生。
陆至恒带着江辞走过去坐下。
周放和他们打招呼:“陆哥,小江哥,来啦?要喝点什么?”他转头就要叫服务生。
陆至恒率先开口:“给他一杯果汁。”然后对服务生报了几种烈酒的名字。
江辞安静地坐在陆至恒旁边,拿出手机低头看着。
除了这样,他也不知道在这种场合还能做什么。
酒水很快送上来。
陆至恒拿起一杯,没什么表情地喝了一口。
江辞的抬头看向不远处吧台后的大屏幕,上面标着各种酒品名称和度数。
陆至恒点的那几种,度数很高。他想起上次自己喝那些酒,觉得特别难喝,忍不住看了一眼陆至恒,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只见对方依旧神色如常,一杯接一杯,仿佛喝的是水。
江辞默默收回视线,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
周放这边,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先是连着灌了自己好几杯酒,放下酒杯的时候,脸颊已经明显泛红。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转向江辞,大声叫道:“小江哥!”
江辞没料到他会叫他,而且声音这么大,被吓了一下,抬起头。
周放直直地看着他,眼神因为喝醉了有些迷蒙,但说的很认真,很坚定:“小江哥,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旁边圆寸头男生刚喝进嘴的酒差点喷出来:“???”
江辞完全懵了,瞬间红温:“……?”
陆至恒握着酒杯,没说话,侧头目光沉沉看着周放。
周放像是没感觉到那施压的目光,或者说酒劲给了他勇气,他继续对着江辞说:“真的!小江哥,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长得真好看!”
他声音很大,醉意满满,但听起来很真诚。
江辞从小到大,收到过不少女生的情书和表白,但被男生这样当面直白地说喜欢,绝对是头一遭。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陆至恒。
陆至恒早已经将视线从周放身上移开,喝着酒,好像没接收到他的信号,又或者根本不在意。
也是,陆至恒怎么会管这种事。
江辞有些难堪地想,准备开口婉拒周放。
却有人比他更先开口,陆至恒说:
“他不谈恋爱。”
陆至恒放下空酒杯。
周放表情凝固:“……”
江辞转头看他,满脸不可置信:“?”
圆寸头男生张着嘴,轮流看了一番这三个人,表情复杂地闭上了嘴,默默又灌了一口酒。
周放的泄了气,他讪讪地坐回去,勇气劲儿过去,加上酒精上头,整个人都蔫蔫的,没再提这茬。
圆寸头男生更是埋头喝酒,假装自己不存在。
卡座里的气氛变得很怪,谁都没有再说话。
陆至恒一直在喝,也不知道灌了多少杯。
江辞坐在旁边,能感觉到他反应变得有些迟钝。
“你还好吗?”江辞小声问他。
陆至恒没回答,他低头,微长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过了几秒,他才像是听见了,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看着江辞的脸,然后才开口说话,声音低沉含糊:“和我去厕所。”
他站起身,脚步还算稳,看起来并不需要人扶。
江辞以为他是喝多了想去洗手间,虽然觉得他状态不太对,但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酒吧的洗手间在走廊尽头,灯光比外面更亮些,里面没什么人。
陆至恒推开一间隔间的门,走了进去。
江辞以为他要方便,正准备在外面等,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他猝不及防被拽进了隔间里。
陆至恒反手关上隔间门板,上锁。
江辞后背撞在墙上,惊魂未定,陆至恒整个人贴了上来。
一只手按在他颈侧,将他困在墙壁和陆至恒的身体之间。
虽然他全程没有用力,但江辞还是受到了惊吓,让仰头看着陆至恒:“你干什么!”
他生怕陆至恒是喝醉了要撒酒疯打人。
陆至恒低头看着他。
隔间顶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影。
他的眼神很深,带着浓重的酒意和晦暗,某种情绪压抑又欲破笼而出。
江辞想推开他:“陆至恒,你放开!你喝醉了!”
陆至恒对他的挣扎恍若未闻。
他直直看着江辞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那嘴唇色泽偏淡,唇形饱满,看起来很好亲。
这个念头像野火一样,瞬间燎原。
按在江辞颈侧的手上移,抚上江辞的脸颊。
江辞僵住了,忘记了挣扎。
下一秒,陆至恒低下头,嘴唇重重地贴上了江辞的唇。
江辞难以置信睁大眼睛,身体僵硬,无法思考。
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它莽撞,生硬,没有技术可言。
陆至恒的嘴唇紧紧贴着他的。
江辞还没来得及抿紧唇,对方的舌尖就蛮横撬开了他唇齿,探了进去。
触感陌生,唇齿间满是来自陆至恒的酒气。
江辞忘了呼吸,忘了反抗,承受着这个毫无章法的吻。
陆至恒的吻技糟糕透顶,只懂得横冲直撞,磕磕碰碰,还咬到了江辞的唇。
江辞被吻得晕头转向,呼吸错乱以致缺氧。
他想要推开陆至恒,手抵在他胸前,却双手发软,使不上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陆至恒的动作才渐渐慢了下来。
他像是耗尽了力气,又像是终于得到了满足,紧贴的唇分开,额头抵在江辞的额头上,沉重喘息着。
江辞终于得以喘息,大口呼吸着。
他嘴唇红肿,脸颊泛红,眼尾有晶莹的泪珠。
他看着陆至恒,对方闭着眼,脸上潮红,眉头皱着,像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江辞的心脏跳的很快,他看着陆至恒这副样子,竟不忍斥责他刚刚的越界行为,甚至有点心疼。
他张嘴,声音发软发颤:“陆至恒……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陆至恒睁开眼,眼神依旧迷蒙,醉意浓重。
他看着江辞红肿的嘴唇和泛红的眼睛,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闭了嘴。
他身体晃了一下,像是站不稳,整个人往江辞身上靠去,额头抵在江辞的肩膀上。
“哥哥……”他含糊地说,“……难受。”
江辞如梦初醒,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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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家。”
陆至恒靠在他肩上,含糊地应了声:“嗯。”
回到卡座,周放已经醉倒在沙发上,看到他们回来,含糊不清说着:“你们……怎么去那么久……”
他想爬起来摸酒杯。
旁边的圆寸头男生眼疾手快把酒杯拿开:“行了祖宗,再喝真成傻子了。”
江辞扶着陆至恒:“他喝多了,我先带他走。”
圆寸头男生点头:“好,小江哥,路上小心点。”
走出酒吧,夜风微凉,吹来让人清醒了几分。
“我们怎么回去?”江辞看着身边的陆至恒,犯了难。他喝了酒,开车是绝对不行了。
陆至恒抓住他的手:“不回去了。”
江辞皱眉:“不回去?你想睡大街上?”
陆至恒偏过头看他,格外固执:“开房。”
江辞:“……回家。”他想抽出手。
陆至恒却握得更紧,重复道:“开房。”
“你自己去开吧,”江辞有点恼,“我回家了。”他作势要走。
“别走。”陆至恒拉住他,委屈道。
江辞看着他醉意朦胧却异常执拗的样子,叹气:“那你说怎么办?你又不能开车。”
陆至恒慢半拍地想了想:“打车。我的车……明天让人开回来。”
两人拦了辆出租车。
陆至恒靠着车窗,闭着眼。
江辞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色,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还有些发麻的嘴唇。
回到家,客厅还为他们留着灯,但家人应该都睡了。
“你先上楼,”江辞对陆至恒说,“我去给你泡蜂蜜水。”
陆至恒:“不上。等你。”
不和醉酒的人讲道理,江辞转身去了厨房。
找出蜂蜜,用温水冲开,搅匀。
他端着杯子出来,陆至恒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陆至恒这才愿意和他一起上楼,江辞进了陆至恒房间。
“喝了。”江辞把杯子递过去。
陆至恒接过来,很听话地一口一口喝光了。
看着他喝完,江辞说:“好了,我去洗澡了。”他转身想回自己房间。
陆至恒却一把将他捞了回来,手臂环住他的腰:“不行。”
江辞:“……”这人醉得脑子是真不清醒了!
最终,江辞回自己房间拿了睡衣和吹风机,进了陆至恒房间的浴室。
他吹干头发出来,陆至恒也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江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等水声停,又等吹风机的声音响完。
陆至恒穿着睡衣走出来,头发已经吹干了,眼神似乎比刚才清明了一点点。
江辞站起身,说:“酒醒点没?我现在能走了吧?”
陆至恒看着他,说:“陪我上床。”
江辞:“??”
陆至恒顿了一下,补充道:“……睡觉。”
但这断句实在糟糕。
这显然不只是断句的问题,因为下一秒,陆至恒就几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把江辞按坐在床上,然后关掉了灯。
江辞想起身:“陆至恒你……”
话没说完,陆至恒已经跟着躺下,长臂一伸,结结实实地把他捞进了怀里抱住。
两人身体紧贴,江辞呼吸屏住了一顺——他清感觉到了陆至恒……的灼热。
陆至恒呼吸有点局促,在他耳边说:“哥哥,我……”
“闭嘴!”江辞脸上发烫,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陆至恒将他抱得更紧,在他脖颈上蹭了蹭。
“……你自己去解决,”江辞决绝地说,“不然我马上走。”
陆至恒的身体绷紧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你别走。”
他稍微松开一点,但依旧抱着江辞:“我不动你……就抱着……等它自己下去。”
陆至恒平时总是冷淡又疏离。
此刻喝醉了,却像完全变了个人,卸下了所有防备,展现出一种脆弱的依赖,像只终于肯收起爪子,把肚皮露出来的猫。
江辞被他抱着,听着耳边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希望明天太阳升起,陆至恒能把今晚这一切,尤其是那个混乱的吻和他此刻这副模样,忘得一干二净,永远别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