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下一秒。
“呃!”一阵尖锐到撕裂神经的剧痛毫无预兆地从后颈腺体深处猛地炸开。
鹿泠之身体剧烈地一颤,手指瞬间脱力。
“咣当!”精致的冰淇淋勺从她指间滑落,砸在骨瓷盘子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你怎么了?”
鹿泠之捂着后颈,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蜷缩,“我腺体好疼。”
江明月没有丝毫犹豫。走了两步,来到鹿泠之身边,一只手托着鹿泠之的脸,另一只手轻轻拨开鹿泠之的头发。那片皮肤暴露在灯光下。
果然那块腺体区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信息素正从那里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不再是纯粹的,甜腻诱人的樱桃香。
像熟透的樱桃被硬生生捏碎,汁液里渗出的那一丝微醺的发酵酸气。
江明月望着这块腺体。
这好像就是书中描写的异常分化中的二次分化,她可能要成为alpha。
扁桃体发炎是腺体发炎引发。
“你今天像这样突然疼,发作过很多次了?”江明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急促的担忧。
“嗯……”鹿泠之疼得声音发颤。
“那刚才在车里,你是不是也是疼。”江明月瞬间联想到了那突然加速。
鹿泠之艰难地点头,汗水已经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原来不是故意踩油门吓唬她。
是因为腺体突然剧痛,导致她失控踩了下去。
心情好了一点。
这傻子怎么不说,还让我误会。
“腺体疼是大事,你在车里怎么不说?”江明月的声音又急又气道。
鹿泠之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因为疼痛而显得格外脆弱委屈,她看着江明月,嘴唇翕动,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撒娇般的指控:“你......你凶我。”
两根手指出现在江明月的视线里。
两次。
你凶我两次。
车上的眼神吓死我了,你刚才说话也吓到我了。
江明月瞬间无语,这是争论凶不凶的问题上。
她什么都不跟她说,她是她心里的蛔虫,一猜就猜出来。
能有这本事,她俩的关系还会那么僵吗?
当务之急是缓解她的痛苦。江明月伸出微凉的指尖,指腹覆盖上那片滚烫红肿的腺体皮肤,打着圈地揉按起来。
“嗯。”鹿泠之忍不住轻哼一声。
心里呐喊着,快点揉一揉,揉一揉。
真的好舒服,好舒服。
每一次揉按,如同行走在沙漠中濒临渴死的旅人,跌入一片清凉的绿洲。清冽的舒适感瞬间抚平了她的刺痛。
她伸出手揪住了江明月腰侧的衣角,布料在她指间攥紧,变形。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似乎想将滚烫的脸颊埋进江明月散发着清冷郁金香气息的怀里,寻求更深的安全感。
鹿泠之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外。
两个背着书包的小朋友,正好奇地站在那里,小脸几乎贴在玻璃上,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们这边。
看着江明月托着她的脸,手指在她颈后暧昧地揉按,看着她揪着对方的衣角,姿态依赖而亲密。
被小朋友围观,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瞬间席卷全身,从耳根一路烧到脖颈。
她猛地清醒了一瞬。
她在做什么?可江明月喜欢omega,自己也是omega,这样纠缠不清像什么样子?
腺体真的好难受。
而江明月的指法......是她此刻唯一的救赎。
理智在生理需求面前摇摇欲坠。
鹿泠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氤氲着泪光,她微微侧过头,一缕被汗水濡湿的碎发黏在颊边,避开江明月专注的视线,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
“江明月。”她喉咙有些发干,“这里人太多了,你能不能回车里再给我揉?”
江明月没有半分迟疑,那只原本托着鹿泠之下颌的手顺势下滑,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头,另一只手则依旧保持着安抚的姿态,虚虚地护在她的后腰。
走出餐厅,商场里明亮的光线和嘈杂的人声扑面而来。鹿泠之不适地蹙紧了眉,身体下意识地往江明月身边缩了缩,还拨了拨长发遮住狼狈的自己。
自己好歹是京大的校花。
江明月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帮她带好,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苍白脆弱的脸,只露出一双带着痛苦和难堪的漂亮眼睛。
直奔停车场的电梯。
电梯下降的短暂时间里,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腺体的抽痛在脱离了江明月的安抚后,又开始蠢蠢欲动地加剧,让她忍不住发出细小的抽气声。
两人抵达停车场的时候,代驾小姐姐也到了。
小姐姐手里提了一个冰袋。
“麻烦小姐姐送我去京城总院。”
车内狭小的方寸之地,鹿泠之身上那股信息素越来越浓郁的,甜腻中带着发酵酸气,酸气中混合着甜腻,冰袋在江明月手中散发着丝丝寒意。
“忍一忍。”
前排的代驾小姐姐忽然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两人紧密相依的姿态,“她这是异常分化吗?”
“是的。”
代驾小姐姐点点头,一边平稳地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一边语速平稳地给出建议:“冰敷有用,但不能一直按着。用纸巾裹着冰袋,敷一会儿,停一会儿,再轻轻按摩一会儿,这样交替进行,刺激小一点,效果更好。绝对不能一直按压中心区域。还有,”
她透过后视镜看着江明月,“控制好你自己的信息素,她现在腺体极度敏感脆弱,正处于张开状态,你的手没有消毒,直接按摩中心区域,非常容易把病菌带进去,引发严重感染。那就不是分化的问题了。异常分化一阵一阵的。”
代驾小姐姐的这番言论,跟课上老师讲的差不多。
她不再犹豫,将裹着纸巾的冰袋,小心翼翼地轻轻地贴上了那片滚烫的皮肤。
“嘶——!”突如其来的凉意,鹿泠之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眼泪落下,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想要躲开。
“别动!”一只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肩膀,“忍一下,很快就好。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冰袋没有一直按压,江明月只是将它轻轻贴合着,停留了大约十秒,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在冰袋下微微退却了一丝。
然后,她移开冰袋,指腹再次落下。指尖带着冰袋上沾染的凉意,覆盖在红肿腺体的两边。
鹿泠之的脸贴在江明月的腿上,温热的液体很快沾湿了江明月薄薄的裙料。那濡湿的温热感透过布料传递到江明月的皮肤上,让她浑身一颤,脸颊飘起一层浅浅的红晕,她的视线望向车外的景色。
“江明月。”鹿泠之着急地轻唤。
她的脸在江明月的腿上无意识地蹭着,“我,我想咬。”
一种原始又混乱的渴求,通过这种方式来转移,情,欲,痛,疼。
江明月瞪大了双眼,“不行。”
“那我不咬你的手,我咬你的大腿。”鹿泠之的泪水越来越多,声音软糯得带着海妖般的蛊惑:“明月~~姐姐。”
江明月:......
鹿泠之一边说,一边用脸蹭着江明月的掌心,舌尖在掌心打圈,潮热闷闷地席卷着江明月,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次又一次冲上沙滩。
江明月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被鹿泠之这混乱的依赖和那一声姐姐的称呼无法自拔,潮湿的掌心中越来越信息素,要把江明月从悬崖边拖拽进深渊。
让人分不清,鹿泠之是omega,还是alpha。
或许她正处于一半omega,一半alpha的状态。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不好嘛?求求你~~姐姐,明月。”
“啪。”
“啪。”
清脆却并不重的响声,打断了这旖旎又混乱的氛围。
鹿泠之被打蒙了,脑子cpu烧起来了。
她打我?
江明月居然敢打我。
“有病要治,舒服吗?”
鹿泠之那双原本迷离涣散的瞳孔,在短暂的震惊和空白之后,竟然缓缓地重新聚焦,并且一点点亮了起来。仿佛被这一巴掌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她眨了眨眼,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浮现出一种享受的诡异表情,她甚至还无意识地用舌尖舔了舔刚才被拍到的嘴角。
“好……”她喃喃自语,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惊奇和隐秘的愉悦,“……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