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一看是鹿柠之的电话，担忧的声音传来，“妹，你怎么体着体着着就住院了？你人怎么了？”
鹿泠之想起来了，她在刷她姐的副卡，她又想了想这是医院。
她戏精本能瞬间占据绝对上风。
“姐。”鹿泠之的声线瞬间切换成柔弱可怜模式，带着哭腔，还刻意吸了吸鼻子，营造出无比凄惨的效果，她还用纸巾抽泣一下鼻涕，“我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现在过不惯苦日子......我就想着......勤工俭学，自己挣点生活费......”她一边哭诉，一边还不忘偷瞄一眼病床上的江明月。
江明月刚拔了针，拿起苏溪给她削好的苹果默默吃起来。
“结果呢？”
鹿泠之演得更加卖力：“结果，你知道我从小锦衣玉食管了。我刚做完体检嘛，我就......眼前一黑，我营养不良。每天方便面，一瓶柠檬水，我的扁桃体还发炎了......”她努力挤出几滴并不存在的鳄鱼眼泪，声音委屈得能拧出水，“真的呀。”
江明月看着放在桌子上两大袋kfc，又看了看虚弱的二小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样吧，我打个视频过来看看。”
鹿泠之用眼神示意，江明月赶紧把床让出来。
江明月刚把床让出来，鹿泠之滋溜一声躺进病床里，拿着一张湿巾将口红全擦了，营造出虚弱感，拿起医用输液贴贴在手上。
很快，她姐就打来了一个视频电话。
鹿柠之的样子出现在画面里，清冷优雅，她姐语调格外温柔，满屏幕心疼，“妹啊，你快让姐姐看看。你到底怎么了？看到你这个样子，真是让姐姐心疼死了。”她姐还做出一个擦眼泪的动作。
鹿泠之第一反应，不对劲。
这温柔中透着浓浓的做作......还有点绿茶的阴阳怪气。
我不需要你嘴上心疼。
我要你爆金币。
但她只能顺着演下去，鹿泠之指了指自己的肿胀的扁桃体，“喏，你看我的扁桃体又肿了？”
江明月：......
这姐妹俩天生都有点子演戏天赋。不去演艺圈屈才了。
鹿柠之说：“正好，国庆节你也别折腾着回来了。妈妈妈咪带我去欧洲七日游。你既然病了，那就好好养着。珠宝首饰就不给你了。”
什么？
国庆不带她去欧洲旅游。
“鹿柠之！！！”她对着电话咆哮出声，撕下伪装出来的虚弱，露出她原本娇纵的模样，她指了指她，“你就是故意的。”
“对。”鹿柠之也撕毁了温柔姐姐的面具，她晃了晃夹在指尖的笔，“你上课学金融，你课后就诈骗。按你的鬼才逻辑，你大学没毕业，就可以成立驻京城办事处mb分部。到时全家都去局子里看你。”
鹿泠之回击道：“我******”
“我******”
“你******”
【系统：检测到姐姐是拆穿了宿主骗钱行为，宿主破防对姐姐进行人身攻击，进行消音。并重置时间一次。惩罚宿主明天不许使用重置系统。】
【系统拉了拉鹿泠之的衣服：麻麻冷静点，你别忘了。大姨比你更有钱，你哄哄她。好感度，好感度。】
【鹿泠之：你就是故意的，你在报复我把蛋挞给苏溪了。我和我姐吵架，你居然拉偏架。】
【系统：麻麻，大姨在夸你。夸你逻辑鬼才，夸你有能力。你只要用到正途，你就是冉冉升起的亿万富翁。你就是未来的00后最强首富。】
鹿泠之憋着一肚子火，脏词卡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她终于理解心脏病了。
脏词卡在喉咙里无法解脱的感觉，然后咽进肚子里，心就脏了。严重点，可不就是心脏病。
【咔嚓】
江明月再度回到床上，看着那刚吃完的苹果慢慢复原，以及滞留针刷一下回到自己的手背上的刺痛感，“......”
她躺着躺着，她想到了一个问题。
就是说，你在写论文的时候，忽然进入循环。你看着你敲好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在你面前消失。
你是一个什么感觉？
地狱空荡荡，癫公癫婆（恶魔）在人间。这日子没法过了，江明月面无表情地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半张脸，露出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睛。
毁灭吧，赶紧的，我累了。
我好希望癫公癫婆有周末双休。
“嗡嗡嗡。”
一看是鹿柠之的电话，接通后担忧的声音传来，“妹啊，你怎么体着体着着就住院了？你人怎么了？”
鹿泠之这一回学乖了，实话说着：“是，朋友病了。我替她付钱。”
鹿柠之悬着的心放下：“哦，你没事，姐姐就放心了。你在学校乖一点，国庆别回来了，国庆节我和妈妈妈咪要去欧洲谈几个重要项目。回来给你带礼物。”
“知道了。谢谢姐。”鹿泠之像个没有感情的客服。
鹿柠之在那头明显懵了几秒钟，“我说我给你带礼物，带包包，带你喜欢的项链什么的。”
鹿泠之有种淡淡的活人感：“谢谢姐。”
“？？？”电话那头的鹿柠之明显被这句过于乖巧，甚至带上了“谢谢”的回应给整不会了，“妹啊？你真是我妹吗？我有点怕怕的。你是不是体检检出不好的？你别怕，我们家最不缺钱。我马上打飞的过来。”
她妹听到她爆金币，都会说，oh，我最爱你了我的亲亲姐姐。
鹿泠之：“......”
怕怕的？鹿柠之，你的傲气呢？你不是很拽吗？你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我基础了，你就不基础了。
她姐忘记了她俩刚才的吵架，可鹿泠之没有忘记，那股被强行咽下去，在心口闷烧的邪火噌地一下又窜高了。
她姐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态度，着实令她不爽。
鹿泠之硬气回怼道：“那你给我100w，我保证比我收到礼物都开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鹿柠之如释重负的大笑：“哈哈哈！真相了！这才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妹妹。行，好好照顾你朋友，姐姐忙......”去了。
“嘟嘟嘟”
这次是鹿泠之无情地挂断了电话，仿佛再多和她姐多说一个字都是对她憋屈心灵的二次伤害。
江明月靠在病床上，一脸震惊，鹿二......是不是也陷入循环了？
她盯着鹿泠之的后背。
一秒，两秒，三秒......
两分钟过去了，没有听到咔嚓咔嚓声，只有空调吹出来的冷风。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第一次电话，鹿泠之明明演得投入，骂得酣畅，却骂到一半被某种神秘力量给重置了。
第二次鹿泠之的反应太反常了。她居然放弃了表演，直接说实话。但明显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二小姐不爽但二小姐认了的憋闷感。
这不符合鹿泠之的人设。
这更像是某种规则下的被迫妥协。
鹿泠之，她似乎能意识到循环的存在？甚至......能部分控制循环？或者她不能控制全部，算是循环的bug存在。
我要不要试试她。
江明月问道：“鹿二，你有没有感觉生活很割裂吗？”
“哪有？”
江明月试探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向你姐要钱了？这不像是你二小姐的行事作风。”
阳光透过窗户，在她漂亮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浅金。那双总是带着点骄纵的桃花眼里，此刻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眼神。
鹿泠之的心猛地一跳，她为什么这么问？
哦，对，在她看来，我放弃要钱的行为确实太反常了。怪不得她问我生活割裂。
被戳穿的鹿泠之立刻竖起了傲娇的防御。她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用那种本小姐早已看透一切的语气，丢下一个看似合理实则漏洞百出的解释：“我已经在家里上演过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对我姐已经放弃了。”
好一副风轻云淡，看破红尘的姿态。
最终，江明月只是默默地望向窗外，看着飘过的白云，心说你是被迫放弃的，是这个循环让你连骂人都得憋回去。
这循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鹿泠之看着江明月我信你个鬼的无语模样，她心里有些不爽，为了找回场子，她拉了拉江明月的袖子，只是江明月没有理她。
下一秒，鹿泠之双手贴着江明月的脸，硬是让她从窗外的注意力，落回在自己脸上，她强行挽尊：“江明月，你看。我姐对我多上心。再看看你。”
江明月还晃了晃手里的一张黑卡，“这确实比不了，我哥比我大八岁。他把我宠成小公主，我有我哥的黑卡，可以无限刷。你有这待遇吗？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鹿泠之：......
她感觉胸口那口还没顺下去的老血，此刻正疯狂上涌。她们兄妹关系那么好？
也对，江大少和江明月是亲兄妹。
一个衣冠禽兽的变态，一个满口谎话的骗子。真真是天选兄妹。
江明月，你赢了！
要不是循环我用完了，这破病房，她是一步都不会踏入。
她怎么就傻傻接到电话过来？
她又被江明月口头欺负了。
鹿泠之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直接冲出了病房大门。
“砰！”
病房门被用力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安静的vip楼层走廊里回荡。
江明月的心悬了起来，目光紧紧锁住房门。
一秒......
两秒......
三秒......
两分钟过去了，预想中的【咔嚓】声，并没有响起。
江明月是故意那么说的，鹿二真的是被惹毛了，如果鹿二真的能控制系统，重置时间，以她那一点亏都不能吃的娇纵性子。
一定会重启系统，她绝不会让自己吃这种哑巴亏。
当然也不排除重置次数有限制，昨天酒吧里发生了十次循环，但今天就五次。但不能以此确定次数，鹿二肯定讨价还价过。
或者她没有系统，是循环中的‘bug’。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再次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