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充沛的灵力,如何从她这般的练气修士身上迸发而出?
面对着至阴至邪的噬魂珠,自己金丹期修为,也需拼尽全力才有胜算。
而刚追逐着洛镜姝,爬上顶楼的谢怀瑾,亦是伏身在原地,被眼前情景所震撼,说不出话来。
那团扭曲可怖的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它疯狂坍塌,而后猛然炸开。
数不清的阴气碎片,被离尘伞所吸收净化,最终完全消融。
离尘伞缓缓收拢,绯色灵光如潮水般退去,天地重归寂静。
方才毁灭一切的邪祟之气,此刻已荡然无存,只余满地狼藉,和目瞪口呆的众修士。
洛镜姝悬浮半空,回眸,衣袂飘扬,一头乌发散落,在夜风中肆意翻飞。
那双平时圆润灵动的眸子,此刻深邃如万古寒潭,扫视下方众生,如视蝼蚁。
“这、这是何等修为...”一个不知哪派的弟子,喃喃道,手中法器“铛”一声,落地而不自知。
憩山楼轰然倒塌,尘土飞扬,幸存的人们四散而逃。
而不远处的天幕下,御剑而来的一行天门宗弟子,刚落地,便目睹了如此激烈的场面。
一场金丹之上的殊死交战。
苏黎黎首先看到,那条靛蓝色的身影,她飞身过去,“凌瑜哥哥,我来帮你。”
半空中那道纤细的身影,缓缓降落。
凌瑜按住仍在渗血的肩膀,目光死死锁定空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清楚地看到,洛镜姝周身流转的灵力已非练气期所能有,那磅礴的气势,竟让他这个金丹修士都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然而这惊人的景象只持续了短短三息。
下一刻,洛镜姝周身光华骤敛,如断线纸鸢般从空中坠落。
凌瑜几乎本能地飞身而起,在她落地前将人接在怀中。轻飘飘的重量,苍白的脸颊,与方才那个睥睨众生的身影判若两人。
沈宴在苏黎黎身后,先看清了那张脸,他惊异非常,“洛镜姝…为何和凌师兄一起在此地?”
而目睹了这场激战的结尾,令他无法相信,这是从前那个御剑都不会的洛家小姐。
谢怀瑾面色有浓重的担心,伸手便要将她揽过来,“身中乌藤珠的幻毒太深,在幻境中无法自拔。”顿了顿,“执念越深之人,便越难以摆脱。”
凌瑜没有放开手,而是望着怀中之人。汗水浸透了她的额头,眉心紧拧,似有极大的痛苦。
他目光晦暗不明,“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能让她变得如此反常。”
蔑视一切的姿态,就像…变了一个人。
天道在识海里召唤,洛镜姝只觉得万分疲累,不想醒来。
直到指令提示:【获得鬼域线初胜奖励:混元青蛟珠。】
她感到手中攥住了一枚冰凉如玉的圆润,接触的瞬间,一股股暖意浸入四肢百骸。
迷蒙中,拿到眼前一瞧,竟然就是自己从前的本命法宝?!真真是意外收获。
端详了片刻,混元青蛟珠还处在原始形态,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
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灵海中一阵波涛翻涌,她凝神探查,有了意外之喜。
修为,竟然又突破了一层,已经来到练气第二重!
她感到身下在晃动,什么时候,上了马车?
“你醒了?”谢怀瑾的声音从隔壁传来,见她神清迷茫,他低叹一声,“昨夜之事可还记得?”
经他这么一提醒,洛镜姝才想来乌藤珠的事情。
“别找了,乌藤珠和憩山楼都没有了。”
都没有了吗?
联想到练气的突破,她试图回想,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脑海里空荡荡的,有关的记忆缺失了一块。
有了鬼域的符牌,一路入酆都,几乎畅通无阻。
眼前城市逐渐恢宏大气,依着苍圣山而见,白日里车水马龙,很是热闹,可一旦到了晚间,百姓们关门闭户,不再外出,实行宵禁。
酆都的日头又高又淡,头顶的是青白色的天空,像蒙了层阴翳。
街上人流如织,但却掺杂着阴冥之气。
洛镜姝端着一碗刚煎好的灵药,站在门外,犹豫不决。
柔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碗边儿。
谢怀瑾告诉她,那晚是如何一刀刺伤了正在斗法的凌瑜,更糟糕的是,而她竟然完全不记得。“站在外面不累吗?”室内传来清冽如玉的声音,也许是受了伤的缘故,比平时更低沉些,“药凉了就更苦了。”
深吸一口气,她推门而入。
小火焰听到凌瑜的声音,连忙从她肩头跳下来,一溜烟地跑掉了。
入内之后,眼前却是一片风光。
凌瑜倾着身子,半伏在榻上,背后的伤口已经包扎好,隐约有渗出的血迹。
养伤的缘故,他发髻微微凌乱,有几缕发丝滑落,垂落在鬓角两侧。
相比于平时冷肃不近人情的模样,此时竟一丝破碎的脆弱感。
“怎会伤的这样重…”洛镜姝伸手,已灵力抚过伤口,“我的修为,应该不足以伤你至此。”
凌瑜垂着眼帘,睫羽覆盖住了他的眸光,“当时我毫无防备,灵力全部外泄用来御敌,才被你偷袭成功。”
洛镜姝不好意思地挤出了笑,“这件事,的确错都在我,对不起。”
“不必道歉,”凌瑜咳了一声,“你亦是受害者,况且最后,也算帮了我。”
洛镜姝不再多言,小心翼翼解开带血的绷带。
伤口上有浅淡的黑气萦绕,刀刃剜过的皮肉炸开,伤得不轻。
她弯下腰,仔细处理着,一面敷上药粉,一面念动清心诀,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下来,划过裸/露的肩头。
心尖似被轻挠了下,卷起一阵战栗。
洛镜姝顿住,“我弄疼你了吗?”
凌瑜喉间微动,“是…有一些。”
“那你忍一忍,很快就好。”洛镜姝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我记得结丹以后对痛觉便不再敏感了…”
指尖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两人俱是一怔。
冰凉又柔软,甚至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他手指微微蜷曲,攥住白色寝衣。
洛镜姝以为他难以忍受疼痛,便极有耐心地陪他说话,以分心转移痛觉。
换药虽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但他却觉得,如此漫长。
漫长到每个触碰,都清晰可感。
“这药也是要喝的。”端起碗,搬了小凳,坐在他面前。
凌瑜依然保持着半伏的姿势,抬头间,两人离得极近,呼吸交错。
洛镜姝觉得,自己委实太有耐心了,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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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那“楚楚可怜”模样,又觉于心不忍。
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就快要进入鬼域地界,你得快点好起来。”
他是最强战力,自己要抱紧这个大腿才行。
面前人眼睛亮亮的,一副充满期待的神态,凌瑜抬头,便撞进一双含着星子的眸。
空气凝滞,一片暖黄,四目相触。
拿着勺子手,停在半空中,这种毫无防备的神态,让她心中一阵悸动。
桃花面,美人色,动人心。
从前未曾如此,仔细观察她的容貌。
原来,是这样的娇妍沉静。
勺子晃荡,药水洒落了几滴,落在凌瑜的指尖。
像是被一股奇思的情绪灼烧,被药水烫过的肌肤,就像被那柔白的手指拂过…
鬼使神差般地,他低头,以口就勺,将苦药吸入口中。
“那晚,”凌瑜喉头滚动,离着极近的距离,“你在幻境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又是让人头痛的问题,“若我说不记得,你信吗?”
“那种力量,由你的执念而生。而你的执念,足以杀死一名媲美金丹的鬼修。”凌瑜试图找到眼前人,和那晚月下诛邪的女子,一丝的相似。
诛杀金丹鬼修,如是碧暇仙尊,是不值一提的。
但现在的洛镜姝,杀死一名金丹鬼修,该是如何的不可思议?
她在隐瞒,凌瑜确信。
“墨清玄,是他吗?”凌瑜一瞬不瞬凝住她。
洛镜姝垂着眸,心头巨震,右胸口再一次承受了剧烈的痛苦。
仿佛又回到了,毁天灭地的伏龙阵中。
也是那样清华如天上月般的仙风道骨,从背后的一击致命。
面前少女的灵海在剧烈波动,但她面上极力维持着平静。
凌瑜从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过如此强烈情绪。
第一次真正思考,真正直视这个从幼时便冠以他“未婚妻”名义的洛镜姝,竟还在心底藏着另一个人,如此在意之人。
墨清玄,从第一次听到之时,他便在九州打探,宗门中查无此人。
洛镜姝将勺子捣在碗底,一下又一下,冷冷淡淡,“一个,该死的人。”
剩下的药,凌瑜自己喝了。
只是她闭口不再提起,任何与那名字有关之事。
“今晚休息一夜便能痊愈。”她在伤口处,注入最后一缕灵息,封闭鬼气,“你放心,这伤因我而起,我必定要负责到底的。”
“玉牌被你捏碎了,”凌瑜缓缓披上外袍,“我若是不舒服,如何寻你。”
洛镜姝叹气,这该是一个金丹期对练气期说的话吗?
果然,他还是在生气。
从储物袋里翻找,拿出一枚珠子,还没递过去,只觉得头上一轻。
那枚戴在头上的玉簪,已经稳稳被他拿在手中,“我见你日日戴着,便用它吧。”
苏黎黎推开门,就看到眼前这幕风光。
她径直走过来,将洛镜姝挤开,脸上挂着愤然神色,“若不是因你,凌瑜哥哥怎会受伤!洛家小姐,你为何屡次惹出祸端,都要让旁人替你收拾残局?”
此次,宗门领命来鬼域探查,凌瑜先行数日。
岂料,又看到洛镜姝那个草包跟来纠缠,苏黎黎看到面前人故作平静的面容,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