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不远处,留下了一幅新鲜的蛇蜕。
原是如此!
洛镜姝恍然大悟,此处的确是仙人弃用的洞府,所以入口石壁上纹路推断没有错误。
但入内后所见种种,又表明此地有活物居住,现下想来,活物并非仙人,而是妖灵。
蛇性/淫,主情/欲。
方才伴有异香的迷幻之境,便是它脱身而抛下的胆精,专以惑人心神。
好一招断尾求生。
只是恰巧,这淫/毒的胆精,催化了体内的百年蛇丹,反倒平添了助力。
走出洞府时,日已西斜,晚霞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一地斑驳。
不知不觉,在里面竟然呆了好几个时辰。
心下不免庆幸,还好未结伴而来,否则,那样迷乱的情形当真不知该如何控制。
能在试炼前突破修为境界,的确是意外之喜!
面上薄着一层浅淡的笑意,洛镜姝脚步轻快地准备下山,还未走出几步,便和迎面赶来的一行人撞上。
总是冤家路窄。
沈宴神色微变,故作郎当地上前搭话,“我们几人是奉师门之命前来探查魔气据点,并非是尾随你。”
少女方才那不经意间地一抹笑意还挂在唇畔,令沈宴的心中一阵激荡,他挨了一巴掌,却不知为何生不起气来,反而整日都在担心洛镜姝的安危。
天门山绵延数十里,后山并不太平,时常有妖魔作祟,她修为如此之差,又无同伴…
直到再见面,沈宴竟有些窃喜。
仔细看去,洛镜姝虽然发丝微乱,领口也微微敞开,但容光焕发,比来时更有神采。
洛镜姝本不打算搭理的,毕竟早晨刚与他发生了争执。但她现下心情大好,朝着目标更进一步,怎能不欣喜?顺带瞧着眼前的沈宴和苏黎黎,也没那么讨厌了,她出于礼貌“嗯”了一声,侧身便走。
晃过身来,凌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想来是一起执行师门任务。
好险,遇蛇的事情,洛镜姝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此地离魔气点很近,”凌瑜语气很平淡,赭青色道袍长身玉立,在夕阳下谪仙一般,眸色清华,“洛小姐可否遇到可疑之事?”
这个凌瑜,为何每次都能直击要害,像是能够看穿一般。
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洛镜姝出言拒绝,“不必了,我们并不同路。”但听在其他人耳中,却是在冲凌瑜置气撒娇。
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从前做的可不少,去年在天门宗短暂修习的那段时日,亦是缠着凌瑜教功法,直闹到掌门真人出面平息。
洛镜姝知道“自己”从前的荒唐事迹,想要改变众人的固有印象,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凌瑜从前的确很不喜欢洛镜姝的纠缠,更不愿配合这种娇气的大小姐做一些无聊的事情,他的眼中,修行才是正道。
但如今,洛镜姝真的如他所愿,不再纠缠,甚至把称呼也从“凌瑜哥哥”变成了“凌公子”。
有种隐秘的情绪和变化,逐渐在心底生根,发芽。
凌瑜将这种异样隐藏的极好,不想让任何人察觉。
他在人前,永远只能是那个光风霁月如明月一般的宗门骄子。
看着沈宴在洛镜姝身旁引路拨草,凌瑜的脸色却愈发阴沉。
夕阳将沉,红云在天边翻滚,折一枝野草在手,感受着天地之灵。
洛镜姝回眸,凌瑜与苏黎黎并肩而行,目光相触的一瞬,凌瑜便将目光移至远处。
在九天的世界中,苏黎黎是凌瑜一生当中非常重要的女子。
苏黎黎的生身父母为了救凌家而死,凌家立誓要替苏家报仇,并像亲生女儿一般善待苏家遗孤。
凌家没有辜负承诺,将苏黎黎培养成一位十分出色的修士。而凌瑜和她一同长大,既有兄妹之间的亲情维系,又有少年男女的情窦初开。
洛镜姝不是什么天真少女,那份名存实亡的一纸婚约,怎能够掌控凌瑜的人生?
有些人,注定是要撼动九州、一飞冲天的。
…………
像是在一处荒废洞府的灵池旁,凌瑜被一双极柔软的手牵着走,那女子腰如拂柳,赤裸着双足,踩在枯黄的落叶上。
发出沙沙,沙沙的声响。
细碎的光晕照在女子轻纱滑落的肩头上,白皙如玉,他忍不住伸手轻触,还没触碰到,她便仰身,落入池水中。
自己也鬼使神差般地跟了过去,女子声声娇笑,散落的发丝轻抚着脸容,更在耳畔不停地说,“凌瑜哥哥,我好热。”
引得他将她抱在池边的石块上,女子坐在边沿,他便伸手将她身子扶住,而自己牵起她的手背亲吻。
女子抽回手,停了下来,只是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双足在池水中撩起阵阵水花,她又一声声唤着“凌公子。”
听到这个称呼,凌瑜似是再也无法忍受,旋即欺身靠近,将她困在双臂之间,女子柔软的唇在脸颊便蜻蜓点水般触碰着。
他再不甘示弱,以凶悍的吻回应。
轻轻拨开她额前的湿发,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天门宗栖云院,盛夏暖风熏人。
凌瑜猛然惊醒,从床榻上坐起身子,面色潮红,喉结滚动。
素来道心如水的他,竟做了如此荒唐又绮丽的梦。
而更荒唐的是,他看到梦中女子娇然一笑,那张脸,是洛镜姝的。
怎会是她…
山中一轮满月清辉洒下,破开云层,凌瑜合衣而起,步入山中。
凌瑜似乎还能感受到脸颊上的柔软,他指尖捻动,还残留一丝异香。
就像白日里在蛇窟,她身中幻毒,轻抚他时留下的触感。
起初,不知是出于想要窥探,亦或是那句“未婚夫”刺中了他的愧疚,便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从前并未发现,她修为虽然不高,但聪慧机敏,这和他印象中自幼娇蛮的大小姐截然不同。
然而,她还是修为太差,心神不坚才会被蛇毒侵扰。
恰此时,乌云蔽月。
凌瑜的脸容逐渐隐在黑暗中,他垂眸,清华如月的面容上勾起一抹晦暗阴冷的笑意。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蛇窟中的幻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随手碾碎一只刚成型的藤妖,凌瑜席地而坐,调息运化。
想要将那双柔白而不安分的手,从脑海中清除出去。
自己的这个“未婚妻”,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善于伪装,让人无法看透。
…………
洛府近来风波不断,尽管府中人都有意隐瞒着洛镜姝。但终于纸包不住火,在洛夫人的病榻前,听到了婢女们的哭诉。
原来,城中已有流言许久,盛传洛家幺女勾结妖魔残害未来夫君的义妹,起因是出于嫉妒。
且流言总是如此,像长了腿脚,越传越离谱,更有甚者说洛镜姝实则已然背叛仙门,与妖魔为伍。
起初人们并不在意,只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凌家的确在那之后,并未再上门提起订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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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于是,流言便又成了凌家要退婚。
洛镜姝两位哥哥因调查天门宗元老叛逃事件,潜入魔教,失去了音讯,洛夫人本就心急如焚,处处托人探听消息。
而关于幺女的谣传,更是成为压垮心绪的最后一根稻草,双重打击之下,洛夫人一病不起。
洛镜姝是唯一还留在家中的子女,这些天便担起照顾母亲责任,病情时好时坏,连日里难得有片刻清醒。
她只能趁着清醒时劝慰,“母亲定要保重身体,流言于女儿并无所谓,哥哥们也定会平安无虞。”
“姝儿你还小,不懂流言猛于虎的道理…且仙门子弟最重名节,一旦和魔教有染,无异于在身上永远烙下污点,你日后的路便会十分艰难…”
洛夫人面容痛苦,喝了几口药吐了大半,“还有你与凌家小子的婚约,也会大受影响,甚至…”
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这门亲事,是洛夫人为小女儿筹谋最久的保障。
“天下儿郎何其多?”洛镜姝直言,“而且,女儿可以靠自己,婚事告吹又如何!”
洛夫人不住的摇头,紧紧握住她的手,又昏了过去。
换了几位大夫,皆是效果不佳,洛府上下乱成一团。
最终得出的诊断,洛夫人乃是急症郁积,损伤内里,寻常丹药是治不了的。
江畔的绮仙楼上,正好能够俯瞰整条江水和城镇,远处山水一色,共入黄昏。
凌瑜接到传信到来时,正在熙攘的街巷里。
一抬头,便能看到倚窗而坐的少女,托腮凝神,正盯着远处江面出神。
素面白净,侧脸染上一片金黄的光晕,发髻上的绯色飘带,在晚风中摆荡。
推开门,这是间雅致私密的茶舍,是绮仙楼贵客才可预定。
洛镜姝见到一身月白色常服的凌瑜到来,便伸手将窗子合上,示意弹奏琵琶的乐师退出去。
美艳乐师经过凌瑜身旁,忍不住流连回首,眼波顾盼留情。
但凌瑜自幼便习惯了女子的追捧与注视,他径直来到八仙案的另一端,翩然落座。
“不知洛小姐邀约,所为何事?”凌瑜接过递来的茶水,在看到那双手时,心下微微恻动。
今日是带着明确的目标而来,她要凌瑜无法拒绝。
“我知道,凌公子不想履行婚约,”洛镜姝开门见山,凌瑜啜饮一口,不置可否。
面前少女脆声接着道,“我亦是不愿。”
凌瑜端着茶盏停在半空中,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这个整日纠缠、用尽手段的女子,竟然说她也不愿意?
“于此事上,你我立场相同,”洛镜姝浅笑,语气客气了几分,“那我们便是朋友了,过往之事便不在追究可好?”
凌瑜清霜如雪的面容上,勾起一丝弧度,“洛小姐无需绕弯子,还请直言。”
洛镜姝微微后仰,轻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放于膝头,眸色郑重,“我希望凌公子答应我三个条件。”
“既然洛小姐说到条件,”凌瑜面对她,永远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反问,“那我能获益如何?”
洛镜姝维持着姿势,眉眼弯起,定声道,“待事情办完,我会亲自提出退婚,既保全凌洛两家的颜面,亦能还你自由之身。”
到时候不论是苏黎黎还是其他女子,都再和她洛镜姝无关了。
她认为条件已经足够具有诱惑力,亦十分地诚恳。但奇怪的是,桌子另一端的凌瑜,却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