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广琪听着电话那头高胜男急切的声音,面无表情。她脑子里在飞快运转,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想了想,声音低沉而沉稳:“你暂时按兵不动,带着你母亲就在这边待着,不要回京市。我需要重新规划。”
高胜男有些沉不住气:“那京市的遗嘱官司怎么办?我们不出庭,能行吗?”
“急什么?”吉广琪打断了她,“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官司有代理律师,法院那边的人我也在接触。高山远现在是缩起头做乌龟,我们就得有耐心等他伸出头来。只要抓住他的破绽,必定一击即中。”
吉广琪一直唯利是图,她与高胜男母女的合作,是一场精心计算的交易。
她要帮她们夺回擎天集团的股份,换取其中10%的收益。
同时要为苏容泽报仇。
高山远这笔账,她早就记下了。
一箭双雕的买卖,她最喜欢做。
高胜男听着她沉稳的语调,焦躁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事到如今,苏容泽病重,她们母女俩唯一的依仗,就只剩下这个手腕通天的女人了。
“行,我们都听您的安排。”
挂了电话,吉广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海市的璀璨夜景。
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划过,倒映出她幽深难测的眼眸。
高山远,敢动我儿子,我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苏容泽的病房里,舒星若和季知许陪着苏容泽,直到晚上九点,两人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回到家里,一开门,客厅里灯火通明,电视里还放着电视剧。
听着动静就知道是宁可芳和王阿姨,他俩特别喜欢煲剧。
“外公,外婆。”舒星若惊喜地看到舒延兆和宁可芳都在。
“回来啦。”宁可芳放下手里的遥控器,笑着迎上来。
最近舒延兆为了照顾唐梵,一直住在这边,老两口分隔两地,宁可芳早就念叨着不习惯了。
眼看唐梵恢复还需要时间,又恰好听说舒星若要办喜事,便干脆收拾东西搬了过来。
跟了几十年的王阿姨自然也跟着一起来了。
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驱散了连日来笼罩在舒星若心头的阴霾。
宁可芳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有些心疼地说:“瘦了。不过,你是想好了,要跟小苏结婚?”
舒星若笑嘻嘻地挽住外婆的胳膊,脑袋靠在她肩上:“对呀,明天上午就领证。”
“也好,那孩子我看着就靠谱,是个能托付的。就是这身体还没好。”宁可芳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担忧,苏容泽现在这情况,搁哪个家长都担心。
一旁的舒延兆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身体不碍事。我看他们俩,就像书里写的缘定三生,是老天爷都拆不散的。结婚是天大的喜事,能冲冲晦气。”
老人家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苏容泽为了护着自家外孙女和重外孙,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这样的情分,就算他一辈子躺着,舒星若也该陪着他。
说着,舒延兆从包里拿出一个古朴的雕花木盒子,递给舒星若。
“这是我给你们备的贺礼。”
舒星若好奇地打开,只见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龙凤玉佩。
玉质温润通透,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的龙凤雕刻得栩栩如生,连鳞片和羽毛都清晰可见。
“这是咱们家祖上传下来的,”舒延兆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当年本想传给你妈,但那个何宏,我实在看不上,这事就搁置了。现在,正好传给你们。”
一句话,既是祝福,也是认可。
是对苏容泽这个外孙女婿的最高肯定。
舒星若眼眶一热,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捧在手心,那温润的触感仿佛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暖意。
“谢谢外公!”她欢喜异常,明天,她要把这只龙佩亲手戴在苏容泽的脖子上。
第二天一早,刚到七点,舒星若就起来了。
她对着镜子,细细化了个淡妆,苏容泽醒了之后她气色都红润了不少。
特意选了一套正红色的职业套裙穿在羊绒大衣里面,既喜庆又不失干练,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她还从衣帽间里翻出苏容泽的定制白衬衫和一条深蓝色领带,小心地叠好放进手提袋里。
他们结婚证上的照片,必须完美出片。
季知许也跟往常一样起来了,小大人似的帮妈妈检查东西带齐了没有,还特意跟学校请了半天假,理由是:见证我妈的幸福时刻。
到了病房,时间还早。
舒星若轻车熟路地取出银针,继续给苏容泽针灸按摩。
不得不说,他的身体底子是真的好,加上中医的调理,脑损伤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
喂完早餐和中药,舒星若便开始帮他换衣服。
他头上的绷带今早医生查房已经拆了,为了方便治疗,头发被剃成了板寸,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张帅气的脸庞,反而更添了几分硬朗。
舒星若一边给他系着衬衫扣子,指尖不经意划过他温热的皮肤,一边玩笑着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小泽泽,再过一会儿,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苏容泽的耳根悄悄泛起一丝红晕。
他微微侧过头,眼神却示意了一下旁边正好奇张望的季知许,嘴唇动了动,用缓慢的语调说道:“儿子在呢,不许胡闹。”
那正儿八经的父亲模样,配上微红的耳朵,反差感十足。
舒星若忍不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
她的小泽泽,今天说话又利索了一些了。等他完全好了,他们又会回到那段没羞没躁的日子了。
她可太馋他的身子了。
没一会儿,病房门被敲响,护士领着两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苏先生,舒小姐,我们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上门来为你们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