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檀秀觉得有火焰在灼烧着他的皮肤,疼痛贯穿了他的全身,他分不清哪里在痛,就是觉得好痛。
窒息。
他好像被人关在了狭小的地方,身体都没有办法动一下。
黑暗。
只有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他,周围似乎有声音,但感觉距离他非常的遥远。
檀秀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切割了,一半是清醒,知道自己在做梦,另一半却困在梦中不得挣脱。
他从神明的宴会回来之后,身体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其中明显的变化就是感受不到饥饿,还有对温度感知也变得迟缓起来了。
夜晚变得难以入睡,一旦睡着了就会不断地做梦。
他觉得好像有一把火要烧穿自己的肺腑,连呼吸都透出一种滚烫的热度。
檀秀在这份炙热中,无法喘息,马上要窒息的时候。
他感受到一阵凉意,这份冰冷的温度让炙热带给他的疼痛感迅速从他的感官抽离。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全身缓缓地蔓延,好像在极致的热度消失后,他又被能让血液凝聚成冰的冷意覆盖。
可这份寒意确实让他浑身的热度都降了下来,疼痛与不适感都消失了。
他似乎被从黑暗中释放出来了,眼睛感受到了光亮。
檀秀睁开眼睛,就看到司念在明亮又柔和的光线之中,她本来就很白皙的肤色如同光华中的冬雪,白到发光。
她金色的眼眸平静注视着他,好像在俯视人间的神明。
他每次噩梦的终点都是她。
这让檀秀觉得自己好像在承受刑罚的信徒,得到了神明的宽恕。
“身体的难受好一些了吗?”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消失,反而用温柔的声音在关切地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所以他忍不住伸出了手。
当触碰到司念那一刻,檀秀浑浑噩噩地大脑似乎清醒了一些。
可是她的身影又忽然变得模糊,他稍微用了一些力气,感觉自己抓住了她的手,但是似乎又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他挪动着身子靠近她,想距离她更近一些,她没有动,只是注视他一点点靠近他。
檀秀没有闻到她身上令他眷恋又心动的香气。
原来他还在做梦啊。
他目光有些迷离,爱意仿佛满溢的清泉,眼眸似乎承载不了,在眼中变成了水雾。
“司念,真奇怪,哪怕我在做梦,可这样看着你,我莫名地觉得很安心。”
檀秀的身体微微弓起,额头靠在她的膝盖上,低喃着:“无论接下来是继续陷入黑暗还是疼痛,我都可以忍受,因为等梦醒了,我就可以见到真正的你。”
*
司念眯起眼眸,很明显檀秀因为发烧,脑子有点迷糊了,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虽然已经给他喂过药了,但是司念感受不到温度,所以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退烧。
手腕传来的痒意打断了司念的思考。
她垂眸看到檀秀正抓着她的手腕,啃咬似地从手腕亲吻到掌心,然后流连在她的指尖。
檀秀没有什么力气,身体显然还很不适,呼吸很重,额前的发丝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他微微抬头看向她,视线小心翼翼却又难掩好奇,好像故意闯祸想要看主人反应的小狗。
司念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而冷淡看着他。
檀秀用手背遮住了眼睛,用力咬住嘴唇。
虽然他在努力克制着不发出声音,但是房间内太安静了,所以司念听到了他细小的呜咽声。
他的身体蜷缩起来,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沾湿了他的手背,但源源不断地泪水,不是他用手背可以压制住的。
檀秀的泪水从眼角滚落在她的裙子上,成为了小小的水迹。
“我想象不出来……”
他哭泣着,仿佛得不到心爱之物,只能躲在被子里偷偷宣泄委屈的小孩,“如果我这样亲吻你,你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司念微怔,她以为他会哭是因为身体太难受了,没有想到是他亲吻她之后,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表情,所以才难过。
她觉得有兴趣,主要是檀秀这副样子也格外的勾人。
因为他在仰头哭泣,可以看到脖颈间的项圈在随着喉结的滚动起起伏伏。
遮不住的红在脸庞上,绯色蔓延到锁骨,甚至更深地……被睡衣遮盖的地方。
漂亮的眼睛在泪水的覆盖下,湿漉漉又明亮到惊人。
哭得委屈却十分的勾人。
虽然不应该欺负病人,但对方主动凑上来,她就只能接受了。
司念的手指轻抚他的发丝,向下轻轻捏了捏他通红的脸颊,低声问:“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司念感觉到檀秀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他凝视着她,沉默了很久,声音有些自嘲地说:“我不知道,我只能让梦境中的你不会露出鄙夷的表情。”
“你觉得我会对你露出鄙夷的表情?”
檀秀动了动唇,又沉默了很久,他缓缓地呼了一口气说:“因为你知道我说谎了啊。”
司念声音低柔说:“我不知道。”
“你知道。”
他固执地看着她,眼眶中又开始有泪水在打转,“根本就没有我这样的信徒。”
*
檀秀觉得热度似乎又开始在身体里涌动,他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她的身影也开始恍惚起来。
他以为她要消失了,用自己全部的力气抓着她的手臂。
“你是什么样的信徒?”
她的声音似近似远,好像近在他的耳边,又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檀秀只觉得自己在司念的目光里,体温攀升的更加快了,爱意似乎在失控,发疯,吞噬掉了其他所有的感知。
他觉得头晕目眩,隐约也明白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可视线依然舍不得离开她。
“我越是克制自己,就越是无可救药地被你吸引,回过神来,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想你。”
这些话说出口的瞬间,檀秀觉得心口压抑到发痛,毕竟在面对真正的司念时,他这些话就是在冒犯一位神明。
他甚至觉得只是用言语,根本就无法表达出自己对她的感情。
“这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感情,明明是第一次拥有的心情,可我知道这份感情是什么。”
他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但最终只是托起了她一缕发丝。
明明做出这样的想象,说出这样的话,毫无顾忌地表达出自己对一位神明的肖想,就已经非常的厚颜无耻了。
可他似乎没有完全将羞耻与胆怯舍弃掉,依然不敢去触碰她的脸庞,更别说去亲吻她的唇角。
他只敢低头亲吻着她的发梢,觉得自己滑稽又可笑。
“我爱你。”
她的发丝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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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滑落而下,可是他不敢再触碰她,甚至都不敢看她。
明知道是错的,是无果的结局。
可他的心意却没有办法改变。
因为这份爱,他的人生开始变得完全不一样了,甚至觉得自己找到归宿。
“没有信徒会敌视另一位信徒。”
他低着头,似乎在对着神明告罪,平静地诉说着自己已经无法被宽恕。
“可我无法控制自己去敌视戚心,我讨厌他在你的身边过夜,讨厌他的爱意与忠诚并存,注视着你的眼睛是那么地坦荡。”
“秀秀。”
她亲昵叫着给他起的称呼,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她的唇落在他的手腕上问:“你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我对戚心做了什么,还是想要得到一样的对待呢?”
檀秀无法回答,因为他在看到司念亲吻他的手腕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同时一种异样感浮上胸口,只觉得更加晕眩了。
司念反应极快地接住他摇晃的身体,低声说:“味道变得纯净了,所以香气都已经溢出来了,秀秀。”
檀秀微微侧头,他觉得大脑浑浑噩噩,他的思绪更加混乱,可偏偏还有一丝理智。
理智提醒他,他好像不是在做梦,可混乱的大脑似乎又无法感受到真实感。
“我可以尝一尝吗?”
她的声音似笼罩蔓延的寒气,柔和又危险,一旦被她的气息覆盖,他就会消失。
檀秀侧头对上她的眼睛,漂亮的金眸仿佛他在黑暗中仅有的光。
他无法从她的眼睛上移开视线,只有心脏似困兽般在疯狂挣扎着。
她的手触碰上他的脸颊,缓缓移动着,脖颈,手臂,最后掐住了他的腰。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掠夺之意,似乎她触碰到的地方,皆为她所有。
檀秀觉得背脊都在发冷,无法压制的恐惧感让他的身体轻颤起来。
他感受到自己脖颈上的项圈被抚摸着,她在检查被自己困住的猎物。
此刻檀秀像是一落入巨大织网的猎物,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只等待着猎者过来将他一点点蚕食殆尽。
大脑中似乎有尖锐的悲鸣,一种干渴让他的喉咙发痛,胃部也在抽搐。
如同濒死的动物不肯放弃求生的机会,想要用自己的獠牙去咬住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任何存在。
疼痛占据了感官,血腥味让空气变得沉重而黏腻。
檀秀似缺氧般,意识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
一只手捂住了司念的嘴。
她嘴唇上檀秀的血液此刻都沾在了戚心的手指上。
她金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了漆黑的颜色。
“司主,清醒一下。”
戚心看了一眼檀秀,对方的手腕被司念咬破在淌血,人已经失去意识了,“他的身体虽然已经净化了,但他还在适应力量的状态,你现在‘吃’掉很浪费。”
如同吃掉一个尚未完全成熟的果子,虽然味道不错,但不是最佳状态,营养也没有达到最好的情况。
司念闭上眼睛,她的脑袋靠向戚心的手臂。
戚心常年侍奉在她的身边,不用司念多言就理解她的意思。
他单臂将司念抱了起来,另一只手解开了衬衫上方的扣子,露出了脖颈。
司念咬破了戚心的皮肤,在疼痛感出现的瞬间,戚心的眉眼间露出一丝温柔,低声说:“我会善后的,您好好休息吧,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