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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新的出发

作者:枕清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傍晚时分,霞光万里。


    几家欢喜几家愁。


    怀城灯火通明,哭泣声、笑声夹杂着。陈家巷内,陈弱允静静等待父母的点头。


    殿下给了她们选择,倘若想换个地方生活的,可以去青城。青城地处水乡临海,那里景色秀丽,民风淳朴善良,女子许多都在做绣业,还有出海捕鱼,做海上生意的。


    听起来很美好,恍若世外桃源。可陈弱允觉得,也许那里不仅仅是因为外在因素。


    女子能出海,需要出海的文书凭证,谁来走通关系?现下许多地方,不是只青城临海,还有许多,但能出海的女子少。


    陈弱允心思细腻,她觉得,那个地方是那殿下的地盘。且那位恍若仙人风姿的殿下身旁有诸多优秀的女子。也许,这是自己的机会。


    她是有野心的。她不想拘泥于闺阁,她喜欢外面的风光,她想凭双手双脚去吃饭,父母年老体弱,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又心疼自己,眼下即便自己是清白之身,风言风语不会少。


    所以,她想一并带着父母离开。怀城里,其实自己没有什么挂念的,除了……


    思及此,陈弱允眉间心上泛忧愁。


    陈氏二人进来,看着女儿的模样,心疼的不要命,“允儿,我们和你离开,只是,你有把握那位殿下真的能让我们有安于一偶的地方吗?”


    陈述尧扶着妻子陈静,两人抓紧了手中的盘缠,苍老的脸皆是不安,他们这辈子就一个女儿,妻子年少怀孕,家境不好落了病根,就没有在生字子嗣的想法,如今女儿在哪儿,他们也就在哪儿。


    只要孩子好。


    陈弱允点头,“爹……”


    还没说完,屋里又踏进了一个人。陈弱允抬头,张了张嘴,衣服被扭的紧,就还是说不出话,喉咙干涩发苦。


    孟书燕身穿青衣,娉婷袅娜,她咬唇,“咋了?不欢迎我来。”


    “没有没有,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她摇摇头。


    陈静拉了老伴儿一下,让两姑娘相处。她和女儿相处的好,也知道他俩发生了啥事。女儿和孟家的女儿关系好,只是两人同时对一男子动心,关系也因此渐行渐远。


    说实话,她觉得不值。以往女儿固执,她也便不好说,如今看来两人应该会冰释前嫌。男的多的是,且那男子的父亲势利的很,总说着自家儿子能上榜,能当官,瞧不上他们。


    却又享受女儿的喜欢,不拒绝,没担当。


    陈弱允看着孟书燕,吸了一口气,无措拉开凳子,“你先坐着,我去弄口茶。”


    “不必,我来是问你,你要走吗?”


    “那你呢?”


    “当然。我想去殿下形容的地方。我想出海经商,他救了我,如果那地方是他的,既能自我救赎,亦能帮他,有何不可?”孟书燕说得坦坦荡荡,毫不隐藏对凤鸣潇的欣赏。


    “那他……”陈弱允犹豫,还是点出的那个人。那个让她们关系撕裂的人。


    孟书燕笑了笑,“我可从未喜欢。我只是嫉妒你喜欢那个人而已。且那人一点担当都没有,在你我之间周璇什么都想要,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搞得自己像香饽饽一样。


    阿允,我只希望你擦亮眼睛,那人不配。你若喜欢,以后我挣了钱,带你去见识更好的,多的是玉树临风的公子让我们挑选。”孟书燕高昂着头,一脸不屑。


    “噗嗤。”陈弱允忍俊不禁。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真的喜欢那人吗?时至今日,往事如镜花水月,陈弱允想,许是对方生得那一副好皮囊罢了。他也不过是肤浅之人,而自己见色起意。


    她连他的本性都尚未真正看透,反而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好朋友。


    如今经历了这些时日,皮囊有何用?能力、人品才是上佳。


    但,见孟书燕笑得嚣张,陈弱允还是打趣道,“你还是忘不了,想去小馆玩消遣。当心我告诉孟姨。”


    孟书燕吐舌,上前堵住陈弱允的嘴,“好啊,我拿你当姐妹才告诉你的,这不是看你难受才跟你说这些的吗?你净是消遣我。”


    两人玩闹起来,随即躺在床上,“我要去。”陈弱允靠在孟书燕肩膀,一脸向往,“我还从未去过海边,以往,我以为我的一生将要在怀城度过。现在有这机会,我当然好好抓住。”


    “我也是,这次去的人应该很多。也许我们会经历很多精彩的故事。我很期待,阿允。”孟书燕用帕子掩面脸,笑意盈盈,从小到大她就喜欢看画本子,里面的江湖主角,肆意人生,到处冒险,她好奇的不得了,也向往的不得了。


    如今有机会,她求之不得。


    “那你父母……?”


    孟书燕摇摇头,不在一道:“你知道的,我爹娘爱我,但更爱长子。我不在怀城,反而还让他们省心不已。甚至我哥,也不会因为我的事觉得丢脸。


    当然我并不觉得丢脸,因为这不是我们的本意。所以阿允,我以后可就只有你了。”她作势啼哭,然后趁机抱住陈弱允,眼里狡猾。


    陈弱允心疼,秀丽的脸全是不忍心,她唯有紧紧抱着她,“好,过往是我的错。我在这里与你说对不起。往后你便是我家的人了。我娘肯定很开心,多了一个女儿孝顺她。”


    孟书燕眼角湿润,她吸了吸鼻子,“都怪你,本来我没有哭的,现在要被你弄哭了。”


    两人一时间敞开心扉,聊上许多时间,直至陈母进来。


    听到孟书燕的决定,陈静心下一酸,爱意的摸了她的头,“好孩子,求之不得,你能和我家允儿做姊妹,也是我家的福分。


    我女儿爱多想,你心胸豁达。你俩能做姐妹我真的很开心。往后只要有我家一口吃的,那绝对是委屈不了你。”


    “嗯嗯。”孟书燕眼泪哗哗,她何其有幸遇见阿允一家。


    “外面马车来了。”慢吞吞的声音传来,陈父从外面叫唤。


    与此同时,怀城内多了许多辆马车,那马车通体雪白,纱幔飞舞,里面更是舒适,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垫子。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让其他人观望的唏嘘。一中年男子眼中厌恶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选妃。”都是些破烂户罢了。


    还好他家女儿他管得紧,不让她出门,这一次什么怪事他们都没碰着。


    要他说呀,姑娘家家的就应该乖乖待在家里,成天往外面跑什么?


    小时候就该待在家里,好好孝顺父母,长大了好好照顾夫家。


    这才是好的。


    雯静闲不下来,便也跟着来看看。


    听着这男人的话,皱了皱眉,寻声看过去,对方不由与自己对上眼。


    中年男瞪了一眼雯静,晦气地别开眼,他以为雯静也是其中的一部分,立马拉着自家儿子回家。


    还不忘叮嘱儿子,“以后爹爹给你找个好的。莫要找这些人。不吉利,污了咱家门槛。


    你姐姐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得些钱财都给你。你要好好读书。”


    中年男为自己的想法笑得得意至极,笑容竟让脸庞深深的变得丑陋起来,小孩子一脸迷茫,反而后怕。


    而雯静笑了笑,一只蛊虫从袖中抖落,她示意一眼暗十,慢慢退出了队伍。


    暗十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跟着。


    雯静慢慢走进一处偏的小巷子。


    小巷子里陈放摆列,尤其杂乱,可想而知,住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一声怒吼传出来。


    雯静贴墙听了听。


    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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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吐了一沫,那么恶臭的喷洒在一个女孩子的脸上,女孩子满脸泪水,两臂青紫,跪在硬硬的青石板上。


    初春本就凉气,现在更是直接寒气入体。


    女孩子怒不敢言,小小的眼睛畏惧,使得她不断地低头,躲避,抱紧自己。


    “这么简单的豆子,你都不会挑吗?我让你把青的白的挑出来,分开两列,你做不到吗?你这不蠢吗?”


    细细的竹条,啪的一声打下去。


    “啊啊……我全部挑出来了,是祖父没有看到又把它推回去了……”女孩子痛苦大哭,我没有!


    啪的一又声,“还在撒谎,你祖父一天任劳任怨,照顾你俩,你个小贱蹄子,净是没良心。


    你那没出息的娘死了。我来教你,你爹我来教你!”一提起那死去的婆娘,中年男就怒气冲天,早死晚死的,死的这么早?还给他丢下了摊子。


    越想越气,中年男下手越狠。


    远处,一老头得意的瞅着这画面,拉着自家孙子进了堂屋,“来乖孙儿,我给你做的饭。快吃快吃长高高。”


    男孩子抖着手,大口大口吃饭,听不见听不见……


    女孩子绝望抱着头,娘,救救我啊,娘……


    ”呃……”中年男人,突然觉得喉咙发苦,然后,似乎什么东西在爬!


    他的喉咙里面有什么东西!他立刻跑到水池边,用手指不断的抠着嗓子,用力呕吐。


    可什么都出不来!


    他不断的扣着,只是抠出一团血肉!


    啊啊啊啊啊!中年男恐惧的面孔发青,他瞪大了眼睛。


    女孩子抬头,却被一只有力量却温柔的手被按住,“不要抬头。”


    直至自己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好像飞了起来。


    雯静抱着小女孩,用手掩住了她的眼睛,冷冷地看了一眼院子中鸡飞狗跳的画面,随即被暗十环着腰飞出了巷子。


    画面定格在,小男孩的眼睛。


    小女孩轻轻地贴着文静的胸膛,不敢进一步。她很脏的。


    可是好温暖,就像母亲。


    雯静抱着小女孩来到了城门口。她与暗十直接去了山林。


    百姓最爱看热闹,现在都还未散去。


    众多人只觉得,这马车真过于气派,深深感叹皇家的财大气粗。


    而怀城知府罗青海隐没于人群。心中愤恨,这九殿下作风果然十足地张狂。


    这下,竟是成他人美名,让凤鸣潇在怀城有了好名声。


    此事得告知那位,他退了出去。


    凤鸣潇的作为对女子来说,却仿佛是被捧在心上一般。那是尊重。


    其他女子一改愁容,抱着自己的行李,上了马车。


    陈弱允和孟书燕扶着父母也一起上去。


    翠绿色竹叶的锋刃划破了风。


    早在半个时辰前,怀城外山林内,停着两辆马车,和五个黑衣人,里面约数十名女子。


    雯静在暗十陪伴下,来到山林,将小孩子放进了马车。


    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别害怕,这些姐姐都会陪着你。我也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轻轻开口,眼睛亮亮的,盯着雯静:“叶菡。”


    雯静温和地说:“你要来找我吗?”


    “嗯嗯。”乖顺地开口。小女孩知道她不会害自己,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像母亲一样,给了自己另一条生命。


    “我在京城等你。”雯静将云纱给自己的擦伤药瓶放进小女孩手中。


    “好。”叶菡紧紧捏着药瓶。


    她也不知,往后岁月她无数次,抱着药瓶度过去。


    夕阳西下,两方人马走向不同的道路。


    前路漫漫,她们憧憬,不惧不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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