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鬼伙计,在旁苦着脸劝道:“大人,不是小人为难你,实在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不对,鬼是活的。哎呀,也不对,鬼不是活。”谢归槿脸颊贴着门据理力争。
说完,她自言自语,懊恼道:“我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之,我就要进去找,你们有条件随便开,求求啦。”谢归槿清清嗓子,掷地有声。
她边耍无赖,边在心里默默向原主忏悔:“对不起啊,我实在处于无奈,这次有损你的形象。你想要什么,等我到了别的界,一定补偿你,抱歉啊,你大鬼有大谅......”
她心里絮絮叨叨说了好些。
医馆鬼掌柜无奈,只好叫谢归槿先下来。
谢归槿攀着门板,警惕道:“你不是框我吧?”
鬼掌柜哭笑不得:“您赶紧下来吧,马上就破晓了,按规矩鬼市所有门面都得关门,可不能坏了规矩啊。您先下来,有什么咱们关起门慢慢商量。”
谢归槿听了这话,才从门上跳下来,她一个闪身进屋抱住柱子。
鬼掌柜嘴角抽搐,转头伸手指挥鬼伙计赶紧关门。
关好门,两鬼去找柱子上的谢归槿。
谢归槿赶紧从柱子上下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鬼掌柜沉声道:“渡界使大人,今儿因为你,我们铺子都成西洋景了。”
“对不住,”谢归槿冲鬼掌柜弯腰行了一礼,赧颜道:“我愿赔偿,只求掌柜让我找鬼。”
鬼掌柜侧身避过,不肯受礼,也不问谢归槿究竟要找谁,只道:“我是有些想要的东西,只是不知大人是否肯给?”
谢归槿闻言脸上的歉意没有了,她瞥了眼鬼伙计,又看了眼鬼掌柜。
鬼掌柜会意,摆手叫鬼伙计下去了。
见谢归槿神游般不吭声,鬼掌柜先道:“大人?”
谢归槿浅笑道:“掌柜的,我是诚心诚意想向你赔礼的,可你也不该用言语激我,想诱我上钩,迫我去做些不该做的事。”
“大人这话严重了,”鬼掌柜并不肯认。
“哼,”谢归槿冷笑道:“鬼市确有破晓歇业的规矩,但我进来并不为寻医问药,所以不算破了规矩,并没有给贵铺带来实际上的损失。”
不等鬼掌柜答话,谢归槿继续道:“方才掌柜说我害铺子成了西洋景,却绝口不提鬼市规矩,想来掌柜也很清楚。”
“大人,容得小的提醒你,”鬼掌柜不接这茬,只道:“是你说愿赔偿,什么条件都可以。”
“是呀,”谢归槿坦坦荡荡道:“但这应该建立在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上。我想这应当是我们未宣之于口的共识,对吗?”
鬼掌柜没有心跳的胸膛剧烈起伏,无言以对。
“何况,你对我用激将法,不大实诚啊。”谢归槿再补一句。
“是我不对,大人勿怪。”鬼掌柜溃不成军道:“大人要找什么,尽管去找便是,不必再提赔偿。”
谢归槿却站着没动道:“还请掌柜明示,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哎,”谢归槿手掌挡在面前道:“丑话说在前头,我听了不一定会做。”
谢归槿看着鬼掌柜面色乍青乍白,摊手道:“我只是好奇凭你在鬼界的身份背景,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我却能做到的?”
“是血骨草,”鬼掌柜和盘托出:“只生长在魔界血战荒原,魔神陨落之地。魔将其炼化可强化魔躯,增进修为。”
“我曾偶然得到几株,试药发现给鬼族外敷竟能愈合魂体裂痕之伤,”鬼掌柜进而解释道:“但血骨草甚是稀有,魔界从不向外销售,凭我之力实在不能获取更多。唉,鬼界有些善鬼因故魂体破裂,日夜受煎熬之苦,我实在于心不忍,想要你弄些血骨草回来治疗它们。”
“你有玉符,可在六界瞬移,在合适不过。”鬼掌柜看向谢归槿,面上尽是期盼之色。
谢归槿沉吟道:“鬼界若要血骨草,可有什么能与魔界利益交换?”
“利益交换?”鬼掌柜急道:“我说弄一些回来,是让你偷偷,偷偷运回来,要是能买,我还找你干嘛?!”
“你有没有想过?”谢归槿怜悯看着鬼掌柜道:“我是个正经鬼差,一旦被发现我偷运血骨草,很可能会引发两界纷争。”
“那就你小心点,谨慎点。”鬼掌柜脱口而出。
谢归槿死死盯着鬼掌柜,不开口。
两鬼对视许久,谢归槿才道:“跟我讲讲以前你是怎么跟魔界谈的吧。”
“你怀疑我骗你?”鬼掌柜瞪着双眼道:“还是怀疑我的能力?”
谢归槿吐了口气道:“都不是,我只是想尽可能获取信息,以便给魔界足够的诚意,达到两界互利互惠的目的。”
“好了,”谢归槿上前两步,靠近鬼掌柜道:“别耽误时间,快开始吧。”
“你刚不是还不答应吗?”鬼掌柜狐疑道。
谢归槿无奈道:“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是为私欲,但你既然是为救鬼,那我自然能帮就帮。快点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
从鬼医馆窗户翻出来了的谢归槿身心俱惫。
她满以为能在最后这家医馆有所收获,可是既没有找到薛临川,也没有找到他的破损魂魄。
谢归槿抱膝坐在忘川河畔,望着两岸盛开的彼岸花出神。
作为异世界的现代人,谢归槿虽然已去过这个世界的三界,但是对于鬼魂的接受度并不高,尤其医馆里尽是骇人残缺的鬼魂,比鬼片恐怖多了。
谢归槿急着找薛临川,未曾意识到。
这会儿人没找到,她渐渐缓过劲儿来,开始感到后怕,先是吐了一场,而后脱虚走不动道,恍恍惚惚间也不知怎么就坐到了忘川河旁。
河里的水鬼笑嘻嘻伸出白骨手,捏着谢归槿的衣摆玩儿,见她没有反应,水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鬼手连结成锁链,将谢归槿缠绕起来,慢慢拖着她往水里去。
谢归槿被拽动,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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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满眼白骨,她不及细看,大声尖叫,连滚带爬离开白骨包围圈后拔腿就跑,凭借肌肉记忆,一口气儿跑回了四宫住所,跳上床围着被子瑟瑟发抖。
她气都没喘匀,门外响起叩门声。
谢归槿惨叫:“谁呀——!”
“是我,北斗君。”门外传来清冷的女声。
谢归槿深呼吸三次,才撑着床板下床,鼓起勇气开门。
好在门外不是支离破碎、腐烂发臭的鬼魂,而是四宫鬼官北斗君,谢归槿的顶头上司。
北斗君眉心拧成川字,毫不客气道:“我听说你大闹了鬼市医馆,又在忘川河畔闹了笑话。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在其他几界走访吗?”
谢归槿一时语塞,羞愧垂下头。
“你虽刚入职,却也做了数几百年的鬼,当有定力才是,”北斗君居高临下,上下审视着谢归槿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归槿张了张嘴,舔了舔嘴唇,干巴巴道:“启禀君上,下官是因私务心神恍惚,言行失当,请北斗君责罚。”
“莫要再如此。”听到私事,北斗君不再追问,嘱咐道:“若是你的事办完了,尽快去公干,莫要耽搁。”
“是,”谢归槿拍着胸脯保证:“一会我去趟枉死城,从城里出来就去魔界,绝不耽误正事。”
北斗君闻言,眼神凌厉,右手起手剑诀(拇指、无名指、小指弯曲,食指与中指伸直),两指正点在谢归槿眉心。
谢归槿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仿佛灵魂被抽离,她想要反抗,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她在神识里焦急唤着:“系统,系统。”
系统没有回应。
谢归槿只觉遍体生寒,原主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现,眩晕之感渐重。
不知过了多久,谢归槿意识回笼,抬眼就见北斗君冷着脸质问她:“你究竟是何来历?你分明不是渡界鬼使,搜魂却对你无用。”
谢归槿见北斗君一副“你不说实话就等死”的架势,小心翼翼道:“君上,莫要动手,我如实告诉你。”
接着,谢归槿将她来此间种种讲述给北斗君,反正六界知道的已经很多了,不算是秘密,就算告诉他们,对谢归槿也没实质性影响。
末了,谢归槿道:“君上若不信,可以向二郎真君、神农大帝有证。”
“不必,”北斗君打量着谢归槿,平淡道:“你不敢对我说谎,说了我也能发现。”
“好扎心的事实,其实你也可以不说出来,”谢归槿心里默默吐槽,脸上报以友善的微笑,完美展现当代牛马的基本能力。
北斗君大手一挥道:“既如此,你抓紧办差吧,只有七天,时间紧的狠。”
“君上不赞成我去枉死城?”谢归槿闻弦音而知雅意。
“枉死城岂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北斗君沉声道:“即便你去了,也不能将你的朋友带出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鬼界的规矩真多啊,”谢归槿一不留神脱口而出,在北斗君冰冷的眼神下,忙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