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都是凭你说了算吗?”
宋挽栀感受着嘴唇上的余温,虽然脸颊已经被烫坏了,可脑袋还清醒着呢。
顾韫业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反抗,那表情,仿佛在看一只猫一样,笃定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志在必得又恶劣的表情,让宋挽栀觉得恶心又陌生。
“别的事我不敢说,你的事,自然是万事都凭我说了算。”
顾韫业觉得嘴巴有些痒,幽暗的眸色漫不经心地掠过少女的嘴唇,他似乎还想再来一次。
宋挽栀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脊背顿时升起一股冷汗。
到这一刻,宋挽栀才确定,眼前卑鄙又无耻的权臣根本不是她的心上人。
他不配!
在男人嘴唇再次贴近的瞬间,宋挽栀飞快撇过了头。
她神色恨恨,有种由下而上的挑衅意味,“是吗,那就看看,你能掌控得了所有的事,偏偏就掌控不了我。”
随后狠狠一推,以为男人就此会被推开,可用了那么重的力过后,顾韫业竟还是紧紧贴着她。
宋挽栀怒目直视,下巴却被男人轻佻挑起。
顾韫业觉得自己耐心似乎已经用尽了,他从没想过会在宋挽栀的脸上看见厌恶自己的神情,这种感觉好像什么。
哦。
像极了昨日还将你捧在心尖,今天就将你抛碎在地上,还说什么不要你了、讨厌你之类的话。
女人的心变得真快啊。
顾韫业心里步步想着,手上的力道也越发地重。
飞扬的剑眉此刻微微蹙在眉心,平日淡然的眉眼此时多了一丝狠戾。
“宋挽栀,若是没有我,你活不到今天,甚至可以说,你活不过今天,记住你说的这句话,到时候求我的时候,可要记得,我给你的,我要你翻倍偿还。”
放狠话还不够,顾韫业低头,又亲了一口。
“走吧,今日皇帝要给我赐婚,你且看看最后我娶了谁。”
随后放下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如流水般自然。‘
等宋挽栀再回过神,他早已使了轻功消失的无影无踪。
臭流氓!
谁管你最后娶谁!
反正不是我。
思绪又转到当前,竟然已是离别在即,宋挽栀垂下眼眸,眼底的神色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伤心,还是惋惜。
等到外边一切如常,她才缓缓从角落里出来。
好在一切都刚刚好,顾棠真和章含玥这时也赶来看她了。
“挽栀你如何了,医官怎么说的?”
宋挽栀脸上牵强浮起一抹笑,活动着四肢证明给她看:“并无大碍,就是被撞了一下,我们回去吧。”
“行,我搀着你。诶,玥玥,你在瞧什么呢?”
宋挽栀早就发现了,这章小姐一到医署就左顾右盼的,很明显,她压根就不是来看她的。
至于想看的是谁,宋挽栀灵机一动浅笑道:“章小姐可是想问那位郎官的伤势?”
滴溜滴溜转的眼睛似乎被说中了,随即心虚地将目光收回,看了宋挽栀一眼,否定道:“才没有,都怪他弄坏的我衣裙。”
话音刚落,那医署堂前少年郎官已换了一身云白锦衣,依旧是轻佻不着调的模样。
“要说多少次章小姐,是你自己跑上前来的,衣裙破了,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此时赵水缘已经摘了面纱,温和的午后春阳浅浅熙熙地落在他乌睫上,轮廓清晰又俊朗。
章含玥这会似乎将他的模样看的更仔细了。
眼珠子上上下下转个不停。
“你是哪家郎官啊,怎的从前未曾见过你?”
看章含玥那般模样,似乎这赵水缘与她相识之人似乎有些相象,也难怪之前她会凑到人家马匹跟前细探人家。
“哈哈。”
赵水缘爽朗一笑,医署宫庭院里那颗槐香树随风飘来几片细小的嫩绿叶子轻轻落在他斜前的发丝上。
一副有些为难,却又觉得自己万般迷人的样子轻轻撩了撩头发。
“吏部侍郎,赵某是也。章小姐贵为相府千金,对我等小官小吏自是不知。怎么,你也迷上我了?”
……
……
……
宋挽栀忽然觉得这风吹的有点冷,眼睛对上顾棠真的,发现她也这么觉得。
只有……
只有章含玥当真了,羞愤着脸大骂他:“你个登徒浪子,谁迷你了,不过是有几分相象而已,瞧把你尾巴翘的。棠真,我们走。”
说着,章含玥拉着顾棠真就要走。
赵水缘自然也不拦,巧的是几人都还要去春池旁赴宴,坐了贵人赐的步辇,银光帷幔一飘一飘的,几个人还能互相瞥见。
趁着这会风大,宋挽栀近近贴着顾棠真的耳朵问她:“像谁啊?”
“不知像谁,但我猜,八成是像七殿下。”
宋挽栀疑惑。
“为何?”
顾棠真鬼鬼祟祟的,确定了旁人听不到之后,才压低了声线说:“玥玥她,心仪七殿下。”
“仅仅是像而已,为何几番前去探看?”
“因为……因为七殿下不久前,失踪了。”
·
七殿下。
宋挽栀的记忆里还是有些许印象的。
奉桢七年,皇帝密下江南,身旁带的三位孩子,都是颖贵妃所出。
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受宠昭华,还有一个,便是这位七殿下。
说来也奇怪,宋挽栀那时最想与之接触的,就是这位年龄相仿的七殿下,清隽端雅的少年郎站在船舷边的柳树下,神态轻松,左顾右盼的,心思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当皇帝与父亲在屋子里相传密话时,那七殿下周路沅就左挠挠、右探探,与少年老成的沉静太子完全性格相反。
于是当周路沅就要将他父亲从山水画大师那亲获的绝笔弄掉之后,宋挽栀终于忍不住出声。
“殿下,那画纸取的是扬州烟纸,贵在体现画中云烟如幻似真的妙处,若直接取碰,怕是要坏了。”
虽说天家何物不有,可宫中那些奇珍异宝未必件件都能合周路沅的胃口,比如这幅武大师的画,他一看就知道自己喜欢。
周路沅被少女这么一提,也不恼,抬了抬宽袖,将摄人心魄的眼睛转移到狻猊香炉旁的宋挽栀身上。
随后指着那画说,“送我一幅,不过分吧。”
虽说他是君,她是臣。
可如此不要脸的强盗行径,这么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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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不过去吧。
更何况父亲特别珍爱那幅画作,他一来,就想把别人的心爱之物给捞走。
看出了宋挽栀的为难,太子终究还是开了口:“小沅,别闹了。”
“皇兄,我没闹。”他仰身长道。
随后便静步走到宋挽栀跟前,悄悄跟她商量。
“要不,我以物抵物怎么样?”
宋挽栀便顺着他往下问。
“殿下要何物来抵?”
只见少年露出狡黠的笑容,一对乌黑的眼珠满是郑重,凑到她耳边跟她说:“我以身相许,你把这画送给我,如何?”
宋挽栀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
错愕地退开半步,随后怒视着他,倒是没看出来,这七殿下竟颇有登徒子的风范。
好印象一败而光,宋挽栀想着再也不搭理他。
“几位贵人,百花楼阁到了。”
宫人的话声将宋挽栀的思绪拉到当前。
随着帷幔被缓缓拉起,不远处,赵水缘跳着脚滑稽下步辇的身影映在几人的眼眸之中。
不得不说,这几分不要脸和落拓不羁的感觉倒是和那个七殿下挺像的。
不知是不是说人嘴短,宋挽栀心底刚这般想完,前头那赵水缘就像是感应到了一般回了头。
“你,过来。”
他的声音干净利落,就连话里的意思都那么干脆。
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喊的是宋挽栀。
宋挽栀惦念着他的救命之恩,也没有怠慢,缓缓走到他跟前,盯着烈日,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看清他俊俏的五官。
“扶我吧,我腿脚有些不方便。”
说着,那又长又结实的手臂就此伸了过来。
顾棠真觉得不妥,上前帮她拒绝道:“赵侍郎,今日春日宴乃贵妃赐宴,其中目的众人心知肚明,若我妹妹搀着你,那别的郎君还怎么敢向我妹妹表达心意啊?”
若是挽栀一直搀扶着他,后面也难以脱身。
可顾棠真显然低估了赵水缘的不要脸程度,谁能想他竟理直气壮的,反而还有些不解的坦言道:“那就我向她表达心意呗。”
说着,又抬了抬胳膊。
俊眉已微微蹙起,催促宋挽栀:“快点,我右脚撑的累了。”
无奈,宋挽栀也只得举着双手搀着他。
男女相近走在一起,自是引人注目,没多久,遮着面纱的人群里多了许多窃窃之声。
有同僚认得赵水缘,还出言打趣他:“还是缘哥儿有缘啊,英雄救美后,就提前抱得美人归了。”
可恨的是赵水缘也不解释,就一个劲儿地春风拂面得意地笑。
这时桥头上的侍官手捧文书,扯着劲儿大声布道:“吉时已到,请公主抛花!”
众人才熙熙攘攘地往百花楼阁下走。
百花楼阁足有七层塔楼高,檐角皆有风铃装饰,高窗被缓缓推开,昭华就那般惊艳地出现在高楼之上,仿佛天上遥不可及之明月。
若是男子抢得花球,那便招为驸马。
若是女子抢得花球,那便赐券书一张,心中所想,提笔即可实现。
宋挽栀仰着脑袋看向高处的昭华,似乎能看见她妆底的泪痕。
她知道,她心仪的,只有顾韫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