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凌晨两点多被梦恶心着了，直到天亮也没再睡着。但两三个小时过去，该排解的情绪也被排解了干净，当然也把好不容易做好的，要和林黛玉“诉苦”的决定打消了。毕竟那只是个梦，即便他对自己梦里做出的事情感到恶心，也因为林黛玉看着自己的眼神，透露出的失望和疑惑，感到心悸。
但那仍然只是个梦。
恶心感过去，顾澈甚至对刚刚自己表现出的软弱，感到一丝可笑。不过是梦而已，系统抽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可能会有其他平行空间，还有其他系统，也可能那些系统的宿主，做的事情看起来不太地道。但终究是离他太远了，他连自己这个红楼世界也不过是刚刚接受，又何苦为着别的什么平行空间，而影响自己的心情，耽误自己的任务进程呢？
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只是在三年内完成任务，然后顺利回到现实世界。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个系统也不会一直陪着他、影响他。
至于林黛玉……
他会尽自己全力帮她的，在自己离开之前。就算是让他心安，不至于在将来的某一天，又被这样的梦惊醒。
所以，第二天再次出现在潇湘馆的顾澈，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他和林黛玉说了系统的新功能，并且认真询问了她是否想要售卖诗集这件事情。
“当然可以。”林黛玉欣然同意，“你本就是为了我的事情奔波，不过是卖诗集而已。在你的系统上出售，也并不影响我什么。只不过，我还要再整理一下才行。”
顾澈点头，道：“没事，这也不急，你慢慢来就好。”
当然，为了能够挣到更多的积分，他连着几天耗贾家，寻找更多的，除了必须要通过“非法”、“不道德”的手段就可以获得东西。
主角用过的衣服帕子不行，首饰不行，吃食不行……
总之，能兑换的很少。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这些物品需要和关键剧情相关。
那这就很为难人了。
顾澈暗道，他就不该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坑爹的系统会愿意给自己开这么一个bug。
幸好，积分商城虽然进展不顺，但是他的“商业计划”推行得还是不错的，林如海的一部分书籍已经开始印刷，《优秀科考文章》已经进入审稿阶段。而他还没正式开张的服装店，已经提前接受了私人订单。
顾澈这里梳理好了这些事情，等他忙完自己的一摊子事，想要再带着林黛玉登山郊游的时候，贾家已经乱成了一团。
林黛玉为了避开这些事，这几天几乎没离开过潇湘馆，但是消息却是一点也没少传进来。
虽然贾家是想要低调处理的，但只要是想还国库的钱，那就少不了闹出动静来，毕竟公账上确实是亏空着。贾赦的东院、荣禧堂，还有贾母处，最近常来常往着，有丫鬟婆子来搬运贵重东西。
“只是十五万两而已。”顾澈和林黛玉喝着茶，听紫鹃说这些消息，都有些不可思议，他虽然知道贾府没钱了，但是也确实没想到他们要这么卖家当。
还卖得轰轰烈烈的。
“我听着意思，老太太原本是想要每房拿出5万两，她在拿出一部分也就算了。只是大老爷和二老爷似乎都不大愿意。尤其是大老爷，说是家里的钱都被二房花了，所以不愿意再出钱。所以他们才想要从大库房里找出些老物件卖的，想要能卖多少算多少。”
顾澈心中了然，私房钱不能动，要花就花公账了，那基本就是明白地告诉众人，你们私下里谁能弄到多少钱，都是自己的本事了。
林黛玉喝茶的手一顿，道：“那大库房里岂不是再拿不出钱来了？”
“……是，好像也在闹分家。”
到了这个地步，闹分家几乎是必然的，公账里拿不出钱来，以后谁来管家？管得什么家？这么多人吃用的花销谁来出？原本就已经亏空了的账面，再被这么一闹，那肯定是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了。
紫娟的声音听着也很有些萎靡，贾家如今这样，她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若是支撑不了这么大的家业，将来难免不会拿他们下人开刀。他们一家子身契都还在贾府，将来如何发落，还是得看贾赦、贾政的。
顾澈看他们一主一仆，兴致都不算高，开口拉回了他们的注意力，“其实，他们能分家，也算是意外收获了，也就是现在看着乱一些。更何况，有你外祖母在，她定然是不会让这个家真的乱了，起码她在世时，最多也就是分账不分房，你们还是一起住着，各房管各房的账了。”
“也还不止这些。”紫鹃悄声道：“这件事，奴婢也还不敢确认，只是听婆子们说起，二太太好像是要把这些物件交给周瑞的女婿冷子兴去卖，结果，才收了几件货，就被大老爷给搅乱了，说他不识货，要坑家里的东西。”
林黛玉了然：“大舅舅虽然……呃，他识宝要比识人要强，他既这么说，那自然就是真的了。”
“可不是，主要是家里面还看见二太太、周瑞家的和冷子兴一起，拿了家里许多东西出去卖。如今大老爷都要把荣禧堂的房顶掀了，让二太太赔钱呢。”
顾澈和林黛玉相识一眼，都很无奈。原本以为几天就能结束的闹剧，现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尾了。贾家的几个姑娘小子，都不能独善其身，没办法再像从前贾政出事时一样，一味躲在林黛玉这里打发时间。
李纨带着贾兰，虽然没往荣国府那边去，但是看她丫鬟的样子，瞧着也是很不安稳。不过他们孤儿寡母的，确实很容易被贾家的情况影响，也算是正常。
而薛宝钗为了不参与这件事，前两天就离了大观园，又回去和薛姨妈住了。
如今这整个大观园，唯一真正清净过日子的，也就只有贾惜春了。
顾澈看了眼身边的这位，放下了茶杯，一边玩着俄罗斯方块，一边听紫鹃汇报的林姑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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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这位不算。
他深觉，自己已经把这位世外仙姝带跑偏了。
不过，既然已经跑偏了，那就不妨跑得更远一些。
上一回去云贵那边的行程不太顺利，他和林黛玉都多少受了点儿惊吓，但歇了好些日子，也本该再次出发。
上次的山不好，为着它，生出许多事端来。
顾澈想着，这一次，不如再就近一点。从西南方往北移一点，去林黛玉的故乡江苏……连云港，他查过了，那里的玉女峰也有600多米。而且江苏的气候，似乎也适宜灵芝生长。而且也不如云贵、两广那边，蛇虫多，更安全。
他打算得好好的，甚至想过，既然可以给林黛玉买房，那不如在她老家买一套。他们可以赶山结束后，再顺路去姑苏或者扬州看看。
虽然他现在去哪儿都能算顺路，但，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只是谁能想到呢，他这么稳妥的计划，林黛玉居然听说后，连考虑都没有，就想要pass掉。
“上次的山，我觉得很好。虽然遇到了蛇，但风景比别出不一样。金陵省的山，我从前在家时也去过。这次不如去云贵才好，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顾澈：……他倒是忘了，这位可是在山脚下，就已经发了诗兴了，果然是很喜欢那里了。
“当然，若是顾公子不喜欢那里，我们再换一个地方也是可以的。”
顾澈看向林黛玉，后者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的一丝，仿佛是在担心自己怕了那里。
他反应过来，忙摇摇头，道：“那就去吧。”
*
登山小队再次出发时，贾家的争端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潇湘馆这些日子安静得不像话，甚至到了不用晴雯易容，顾澈也能带着林黛玉出门，且不被发觉的状态。
当然，事无绝对，那面具还是留给了晴雯。
不过，为了应对这一次的登山之旅，为了避免上次那样惊险的情况发生，顾澈还是做了额外的准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多了一个队友。
是他从猎户家卖来的，被驯化好的狼青犬。
“比咱们家的哈士奇威风很多，还能打猎，果然厉害。”
林黛玉看着顾澈牵进来的狗，不过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手上虽然还摸着小骨的头，但视线几乎都被这只狼青犬招了去。
顾澈看着她的眼神，又看了看在旁边争宠的小骨，没来由的后背一紧，心下一沉，然后少见的把小骨招来了自己身边安抚，又对着林黛玉解释道：“这是猎户家常用来打猎的犬种，咱们养的哈士奇，是用来拉雪橇的，用处不同而已。”
“我知道啊。”林黛玉看向顾澈，好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些，“你把小骨送给我，我就让你帮我买了些相关的书，顾公子这是忘了？”
“不过白解释一句罢了。”顾澈摸摸鼻子，转而道：“咱们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