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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换个战术,再来!

作者:怡小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熵王朝二十三年,正月初一。


    京城内外张灯结彩,爆竹声声不绝。街市上人声鼎沸,酒肉香气混杂在凛冽的空气中,红联贴满千家万户的门楣。穿着新袄的孩童在雪地里追逐嬉笑,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新年气息。


    然而,堂堂一国丞相府却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府内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连穿梭的仆从都敛声屏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姜丞相唯一的女儿,姜府的千金大小姐,姜晚栀。


    “阿啾!”嗯……是谁在说本小姐坏话!


    睡得正酣的姜晚栀,猛地被一个喷嚏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尚未聚焦的视线里,倏然撞见床边直挺挺立着的两道人影。


    正是她的贴身丫鬟,春桃与秋菊。


    两人板着两张堪比锅底灰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心累和沧桑。


    春桃率先开炮,声音平板无波:“小姐,大过年的,您就行行好,消停会儿吧。别再闹离家出走这一出了,成吗?”


    秋菊立刻接棒:“就是啊小姐!您马上就是珩王妃了!这身份,这体面!您再这么闹腾下去,咱们丞相府的脸,怕是要在九殿下面前丢到姥姥家了!”


    春桃赶忙补刀,借题发挥说道:“您昨儿晚上,新年头一天!闹得阖府上下鸡犬不宁!老爷气得哟……连今年的赏银都取消了! 大伙儿可都指着这点钱过年呢!”


    “停!停!停!打住!” 姜晚栀一个鲤鱼打挺,忍着腰酸背痛坐起来,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气不打一处来。


    她嚷嚷道:“你们还委屈上了?!你们能有我委屈?!”


    她掀开被子,赤脚跳下床,叉着腰,对着两个丫鬟就是一通悲愤:“让我嫁给那个九皇子,宗政珩煜!你们不知道他冷血无情?!你们这是把我往冷宫里推啊!!你们谁爱嫁谁嫁,我可不想住猪圈!!”


    “还有!别提银子了!提银子我心口疼!” 她捂着胸口,一脸肉痛到扭曲。


    “我那一千两!我辛辛苦苦卷出来的全部家当!还没捂热乎呢!没了!飞了!被人撕了!十两就给打发了!十两啊!还不够买几串糖葫芦!” 她越说越气,声音拔得老高。


    姜晚栀越想越憋屈,猛地一跺脚,转身对着两个目瞪口呆的丫鬟,说道:“不行!看来我还得再换个战术!”


    两个丫鬟一听“换个战术”这四个字,瞬间瞳孔地震,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绝望!


    又来了!又来了!


    春桃默默在掰着手指头数:第八次?不对,第九次?


    秋菊在旁边用口型无声提醒:第十次!这是她第十次说要“换个战术”了!


    每一次战术的结果,不是被家丁围追堵截,就是被老爷罚跪祠堂。


    最离谱的一次,小姐试图用床单搓绳子从二楼空降逃脱,结果直接挂在了院里的老梅树上,被全府围观了足足半个时辰!


    两个丫鬟齐齐叹了口气,感觉今年的赏银,怕是彻底没指望了。


    “战术?” 春桃和秋菊异口同声,两人齐刷刷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满了小姐求放过的哀求。


    “没错!战术!” 姜晚栀却像打了鸡血,一扫刚才的颓废,她在房内光着脚踱来踱去,眼神发亮,仿佛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之前的战术,那都是小打小闹!不够成熟!这一次,我总结了前九次失败的经验教训,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她猛地停住脚步,双手叉腰,下巴微扬,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看着春桃和秋菊说道:“失败的关键,在于格局!格局太小!总想着翻墙钻狗洞,目标太单一,路径太直接,容易被预判!”


    姜晚栀此刻眉飞色舞的复盘着,完全忽略了上次把自己挂树上的事。


    春桃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声对秋菊嘀咕:“上次小姐说关键在‘声东击西’,上上次是‘暗度陈仓’,上上上次是‘金蝉脱壳’…… ”


    秋菊挤眉弄眼的对春桃补充道:“结果呢?东没声西没击,壳没脱成,还被老爷堵在假山洞里啃了一嘴灰。”


    “所以!” 姜晚栀猛地一拍掌,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这一次,我们要双管齐下!虚实结合!打造一个完美的‘金蝉脱壳PLUS’计划!”


    她一把拉开梳妆台最底下的抽屉,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和话本子底下,哗啦一下,拽出了一卷……破破烂烂、沾满不明污渍的京城地形图。


    春桃和秋菊的眼皮齐齐跳了跳。


    姜晚栀宝贝似的把地图铺在桌子上,拿起一根烧焦的炭笔,在地图上龙飞凤舞地画了两个巨大的、歪歪扭扭的圈。


    “看!A计划!” 她指着其中一个圈,一脸此计甚妙的表情。


    “声东!制造一场史无前例的混乱!你们就说有刺客!制造所有家丁丫鬟满府乱窜,吸引至少八成的火力!”


    “然后!” 姜晚栀的炭笔又重重戳在另一个圈上。“击西! 趁着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之际,我!”


    她挺起小胸脯,得意的看着她两人笑了笑,继续说:“将携带精简装备,主要是银票,虽然现在只有九两九钱四分!我从后院西北角那个年久失修,长满爬山虎,连猫都嫌弃的那扇墙,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出去!”


    春桃看着地图上那个被特意标注了三个感叹号的位置,欲言又止。


    “完美!” 姜晚栀对自己的计划非常满意,完全沉浸在自己运筹帷幄的英明形象里。


    “这一次,定能瞒天过海,金蝉脱壳!”


    她激动地搓着手,眼中闪烁着自由的光芒:“春桃!秋菊!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A计划的实施就靠你们了!”


    春桃和秋菊:“……”


    两人面无表情,完了,今年的赏银不仅没了,怕是连月钱都要被扣光了!


    春桃和秋菊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和一丝麻木的认命。


    “自由!我来了!” 姜晚栀对着铜镜,给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春桃和秋菊去开门一探究竟,发现是珩王府的晏成,想来定是九皇子派他来的。


    姜晚栀正对着铜镜,给自己比了个自由万岁的手势,眼神灼灼,仿佛已经看到了京城之外的广阔天地。


    “自由!我真的要来了!”她低吼一声,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时,“笃笃笃”三下清晰平稳,带着点不容置疑意味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不轻不重,正好卡在她豪情万丈的当口。


    “谁啊?催命呢!”姜晚栀被打断施法,没好气地冲着门口嚷了一嗓子,语气暴躁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大清早的,她这逃跑大计刚开了个头,哪个不长眼的来触霉头?


    门外沉默了一瞬。


    随即,春桃那刻意压低了,带着点惊慌和难以置信的声音传了进来,还夹杂着一丝倒抽冷气的“嘶”声:“小…小姐!是…是珩王府的人!”


    “珩王府”三个字,如同三根冰冷的钢针,精准地扎进了姜晚栀刚刚燃起雄心壮志的小心脏!


    ……


    姜晚栀猛然间想起昨夜的遭遇,不寒而栗(一波回忆杀):


    大熵王朝二十三年,腊月三十,除夕子夜。


    鹅毛大雪簌簌而落,天地间银装素裹。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


    丞相府那高高的院墙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刚“噗通”一声落地,还没站稳呢,府里就炸开了锅!


    家丁们扯着嗓子,那叫一个中气十足:“不好啦!小姐翻墙跑啦!”


    姜晚栀心里咯噔一下:我(消音)!完犊子!暴露了!


    她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


    为了甩掉可能追来的尾巴,她跟玩贪吃蛇似的,在迷宫一样的小巷子里一通乱钻,七拐八绕,绕得自己都快晕了。


    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嚯!好家伙!


    一条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夜市长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眼里!


    各色灯笼把雪夜照得亮如白昼,摊贩的吆喝声,食物的香气,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得不像话。


    “我的天……”姜晚栀看得眼睛都直了,差点忘了自己是在逃命。


    这书里的世界也太牛了吧!


    大过年的凌晨十二点,街上还这么热闹!


    这繁华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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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妥妥的盛唐PLUS版啊!


    她吸溜了一下鼻子,目光立刻被街边琳琅满目的小吃摊勾住了: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滋滋冒油的烤肉串,热气腾腾的馄饨摊……


    姜晚栀腹中馋虫作祟,她下意识去摸荷包,除了一张千两银票,竟连半枚铜钱也无!


    “看来得先去兑些碎银。”她喃喃自语。


    目光落向街角那家挂着“汇通天下”匾额的当铺。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抬脚就准备横穿长街。


    “让开!快!”一声急促的呼喝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猛地从旁边暗巷里冲出来!


    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来。马上男子一袭玄色劲装,墨发以一根素银簪半束,在风雪中猎猎飞扬。


    男子反应极快,猛地勒紧缰绳,骏马嘶鸣着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几乎擦着姜晚栀的鼻尖落下!


    巨大的冲击力把姜晚栀吓得瞬间扑倒在地,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她心里如小人疯狂咆哮:这大熵王朝的纸片人,都是马路杀手吗?!都这么嚣张的吗?!


    撞了人还跟钉在马鞍上似的?


    怎么?


    屁股上粘502胶水了?


    懂不懂什么叫扶我起来?!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低头一看手里的银票,那张薄薄的一千两银票,就在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摔中,被无情地撕成了两半!


    一半可怜巴巴地躺在她手心,另一半正被马蹄子无情地踩在雪泥里!


    姜晚栀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裂开了,她猛地抬头,怒视马上的罪魁祸首。


    只见那人身姿挺拔如松,即使坐在马上也看得出腰窄腿长。面容隐在雪夜的阴影里看不太真切,但轮廓分明,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颜值爆表没话说!


    她才不吃这套,就算是帅哥也不能原谅!


    撞了人,撕了票,居然还一脸淡定,眼神平静无波,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更别说下马扶人了!


    这态度,彻底点燃了姜晚栀的怒火!


    “喂!”她忍着疼痛支撑着蹦起身,像只炸毛的小猫,两步冲到马前,一把死死攥住那男子垂在身侧的衣襟,用力往下一拽!


    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那两片破碎的银票,几乎要怼到他高挺的鼻梁上,声音因为愤怒拔得老高,响彻半条街。


    “赔钱!一千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那男子似乎没料到她力气这么大,猝不及防被拽得身体一晃,眉头终于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垂眸扫了一眼那两半银票,又抬眼看她,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疏离:“我身上未带千两现银。你府上何处?明日定着人送还。”


    男子剑眉微蹙,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那双邃眸如寒潭般深不见底。


    姜晚栀瞪圆了眼睛,把他从头到脚飞快地扫描了一遍:衣服料子看着不错,但款式简洁,没啥花里胡哨的配饰,腰上就挂了个普通皮囊,怎么看也不像随身揣着几千两银票的土豪。


    骗子!绝对是肇事逃逸的套路!她心里警铃大作。


    “少来这套!”姜晚栀攥着他衣襟的手更用力了,生怕他跑了,“想空手套白狼?门儿都没有!现在就给!立刻!马上!”


    男子似乎被她这泼辣劲儿弄得有点无语,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呵,”他轻哼一声,“姑娘倒是特立独行。寻常人谁似你这般,动辄怀揣千两巨款,招摇过市?”


    “招摇?!” 姜晚栀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可以啊!


    “我招摇?是你骑马不长眼撞了我!撕了我的钱!还怪我钱多?!”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不仅要赔钱,还得给我鞠躬道歉!”


    姜晚栀攥着他衣襟的手又紧三分,指尖都泛了白,“现在就赔!”


    男子被她缠得无法直视,终于妥协般翻身下马,动作倒是干脆利落。


    他站稳身形,随手解下腰间那个不起眼的皮质钱袋,“啪” 一声直接拍到姜晚栀还抓着他衣襟的手上,不耐烦地说道:“我身上现银只有十两。余下的,明日必定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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