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峤去了客栈老板说的城里最有名的那家保仁堂。
没想到保仁堂的掌柜竟是个五十出头的妇人。轮到卫峤看诊时,他对着妇人有些张不开口。妇人见得病人多了,见卫峤这般年纪,身体康健得很,能来她这里估计只有那件事。毕竟她是整个西金城里最善男科的郎中。
“是不举还是时间不够?”
听她这般问话,跟在卫峤身后的阿贵噗嗤一声笑出声。卫峤扭头瞪了一眼阿贵,使眼色让他出去,阿贵才憋笑走出了诊室。
“好了,现在只剩我们二人,你可以说了。”妇人道。
“不是我,是我内人,她……”
听完卫峤的话,妇人扭头进了药堂内室,不多会儿递给卫峤一个白瓷的小盒。
“一日三次涂抹,过几日应当就没事了。”
卫峤把瓷盒装进袖袋,想起身赶紧结钱走人。妇人叫住他,“你家夫人皮肤娇嫩,以后可得注意才是。”
卫峤红着耳根出了保仁堂,阿贵想起方才的事还偷偷在他身后憋笑。
回到客栈,卫峤进屋关好房门,又把人抱到床上,洗干净手后才给她上药。
“我自己来吧。”那个位置,喜春总有些不好意思。
他轻拂开她的手,“我来。”
当夜,卫峤念及她的伤,只抱着人在怀中睡觉,闻着她发丝的馨香,一夜好眠。喜春靠在他的臂弯,想到送出去的那封信,想到她带给苗大哥和冯大娘的伤害,迟迟无法入睡,直到三更才有了些许困意。
却说兰台县那头,卫峤派去的人在晌午时分已经将信和银票交到冯大娘的手上。苗文道却在入夜之后方才醒来。听冯大娘讲起昨日的事情,又看过了喜春的亲笔信,他顾不得浑身酸痛就要起身穿衣去找喜春。
“我不相信喜春会反悔。我要去找她!”苗文道痛苦哭喊道。
冯大娘猜到喜春有苦衷,可是今日来送信那人对她说的那句话她还记着,“想要保住苗文道的命就让他不要再去打扰姜喜春。”
喜春很好,可是她不敢拿肃卿的命去作赌。玉生没了,她只剩肃卿一个孩子了,肃卿绝对不能出事。
冯大娘抱住提剑要出门找人的苗文道,哭道:“肃卿,娘求你,就让喜春跟那人去吧。不要再去找她。”
“娘,你知道喜春不是那样的人,她要是真的想要离开一定会亲自找我说清楚的。我身中迷烟,她婚礼前离开,这都是她被人掳走的证据。娘,我不能抛下她不管,我答应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苗文道跪在冯大娘身前求她放自己走。
冯大娘忽然拔出苗文道手中的剑横在自己的脖子前,厉声道:“肃卿,你要去找喜春就先把娘杀了吧。”
“娘,你这是何苦!”苗文道夺过冯大娘手里的剑掷在地上,随后仰头倒在地上望着高耸的房梁失声痛哭。
喜春与他,为何终究有缘无分!
翌日清晨卫峤给喜春又涂抹了一次药膏,吃过早饭后,他便命人收拾行李。
“喜春,今日我们便回京去。”
喜春没有说话,只是帮着阿贵等人一道收拾。吃过午饭,一行人便踏上回京的路程。
卫峤的马车宽阔舒适,怕喜春颠簸难受,他还特意让人把坐垫铺了好几层。卫峤在马车上看书,喜春靠着车窗看窗外的风景。又是一年春,草长莺飞,处处都春光无限。面对外面生机勃勃的世界,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头某处变得有些枯萎了。
卫峤一定要留她在身边,可他又没那么爱她,他还是要娶明家大小姐,她最多就只能做一房妾室。她不想与人为妾,就算是卫峤也不行,可是,现在由不得她选。
见喜春望着窗外,身影很是落寞,卫峤放下手里的书,上前拥住她的腰。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他声音温和道。
“还是回卫府吗?”喜春扭过头看着他问。
卫峤伸手抚上她的脸,眼中含笑,“自然,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回去你要是不想住在石榴院我可以让人给你换个院子。”
“不用了,石榴院挺好的。”
“好,那就不换。”卫峤把头放在她的肩膀,看向窗外的春色。
“喜春,我会对你好的。等九月我和初晴完婚,我就扶你为妾。以后我们生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像我,女儿像你,我们陪着孩子一起长大,然后再一起变老,你说好不好?”
听到他的话,喜春的眼中泛起泪光,她咽了咽口水不让自己哭出来。极目远眺远处被白云环绕的苍翠群山,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应他,“那明家小姐呢?你也要和她白头到老吗?”
卫峤往她面颊上亲了一口,笑道:“她是皇帝赐婚给我的妻子,我当然也要和她白头到老。你放心,初晴是大家闺秀,她进门后定然也会对你好的。”
喜春偏过头用手指揩去眼角滑落的一滴眼泪,而后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他心里的想法还是没变,明家大小姐是他心仪的妻,而她至多就是一个妾室。
马车白天行路,晚上便在客栈或者驿站歇脚。离京城还有三天路程的时候,他们便歇在邑阳城的客栈里头。
晚上窗外下着夜雨,春雷声声敲打大地。卫峤确认她伤口好了,便又要缠着她做那事。他既已开荤,素了这几天的时间,对她的滋味早就想念得紧。怕又伤着她,从开始便耐心地安抚着她,又用话来撩拨她,惹得喜春羞红了脸。
他得了味儿,越来越精神,喜春承受不住,连连求饶。
“卫峤,就到这里好不好,明日还要赶路呢。”
听到她的嗓音带着哭腔,他吻上她的唇,“不着急,明日我们在邑阳城里休息一天。”说完又欺身贴近,“喜春,就来最后一次。”
卫峤在床上的话根本做不得数,又折腾到三更才肯放过喜春。叫水给二人沐浴,她困得完全睁不开眼,他便只好抱着她帮她擦洗。闻着喜春身上的馨香,卫峤把人抱在臂弯,看她枕着自己的手臂才满足地睡去。
翌日清晨,喜春在卫峤的怀抱里醒来,他侧身对着她仍在熟睡。喜春口渴,小心的拨开他的手臂,翻身起来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卫峤嗓音低哑,“你去哪儿?”
“我喝水。”
卫峤撩开床帐看着喜春的动作,此刻她还未挽发髻,乌发如瀑,几缕长发垂在她的胸前,她伸手撩起挡在脸上的发丝,露出一截玉色的手臂。她不曾看向他,她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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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却都如此撩动他的心魄。
往常十数年他都不习惯赖床,幼时父王规定他每日起床的时间,此后的年月里他都一直遵照执行,未曾懈怠。如今和她同床共枕,他竟然几次起了惫懒的心思,有时醒了也要腻在她身旁。
喜春更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昨晚上的那件寝衣,而且身上也没有黏腻的感觉,想来定是卫峤帮自己换的衣裳。思及此,她脸上染起一团红晕,饭桌上都一直避着卫峤的目光。
吃完早饭,卫峤拉起她的手,“今日,我带你去看天下的第一高楼近云楼。”
近云楼在邑阳城内绿屏山的东麓,山脚底下是碧波荡漾绵延数十里的翠湖水。近云楼高十二层,站在最高处可以俯瞰整个邑阳城。此楼乃是前朝的第一富商出资,由江南有名的建造大师所筑,楼内用料皆是上乘,处处可见精致的雕花壁画。
虽历经百年时间,因此楼天下闻名,天下的文人墨客路过此地皆来此观景,留下数篇脍炙人口的诗篇,当地官府便专门派人维护修缮,故而此楼至今保存完好,仍可见当年落成时的风采。
喜春和卫峤携手爬上十二层楼,楼上此时没有其他游人,她和卫峤两人独享着这方天地。喜春站在栏杆前看着四周的景色,只觉得江山浩渺,天地广阔。她一直低迷的心绪也得到片刻的纾解。
卫峤见她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问道:“怎样,此处的风景可还满意?”
喜春点点头,“我还是生平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楼上看风景。流云,青山、绿水、人烟,人间美景都尽收眼底了,不愧是天下第一楼。”
“我倒是觉得你少说了一样人间美景。”卫峤睨着她的脸笑道。
喜春环视一圈,望着他问道:“少了哪样?”
卫峤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认真道;“少了我面前的这个美人。”
喜春闻言噗嗤一笑,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走到楼的另一侧又看起远处的风景。
两人在楼上游览了近一个时辰,下楼后临近午时,便在城中的一处饭馆随意吃了一餐午饭。吃过饭,卫峤又拉着喜春在街上消食。路过一处首饰铺时,卫峤颇有兴致地拉着喜春进去闲逛。
“二位客官看点什么?小店经营的银饰可是整个邑阳城里做工最好的。老爷不妨给夫人挑选几样。”穿着酱红色寿字纹外裳的掌柜热情地介绍道。
喜春不缺首饰,卫峤给她准备的一匣子的各色首饰都还没来得及戴完,她偏过头低声对卫峤道:“我什么都想不要,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卫峤一眼瞧见了柜台里头的那只银制莲花纹样的手镯,雕工精美,镯子上的两朵并蒂莲花栩栩如生。
掌柜见卫峤的目光定在那手镯上,忙从柜台中取出递到他的面前,“老爷,您看看,不是老朽吹牛,这做工就是比起京城里头的琼玉阁也是不输的。”
卫峤冲他颔首,拿起银镯转身戴到了喜春的右手上,“你这一只镯子怪孤单的,就把它们凑成一对吧。”
在客栈又过了一夜,翌日清晨便动身直往京城。
看着马车驶入南城门,喜春怅然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本以为上次是诀别,没想到才过几个月又回转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