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第210章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算什么。】
两害相权取其轻。
陈则眠最后还是决定用嘴喝。
上面那张。
他英勇地端过醒酒汤,猛地喝了一大口。
刚开始姜味儿很冲,很快就变成了橘皮香,最下面是甜的蜂蜜。
蜂蜜黏稠难化,可能是没太搅开,也可能搅开后又沉底了,总之这碗难喝的汤,越喝到后面还越好喝了。
最后一口是纯粹的甜,没有姜的辛辣,也没有橘皮的酸苦,只有蜂蜜带着槐花香的清甜,完全把前面糟糕滋味全压了下去。
陈则眠喝得急,鼻尖额角冒出层细汗。
他放下汤碗,感慨道:“人生就像这碗醒酒汤,只要最后一口是甜的,前面的辛酸苦辣就都能不作数了。”
陆灼年眼底露出笑意,用手帕擦去陈则眠鼻尖的汗:“喝个汤还喝出人生感悟了。”
陈则眠看着陆灼年,声音中带着含混的酒意:“陆灼年,你不让我出门,是不是怕我跑了。”
许是因为陈则眠醉了,而且有一醉就断片的前科,陆灼年并未设防,没有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他像是在哄人顺着醉鬼往下说,又像是用玩笑表露真实想法,竟然应了声:“是。”
陈则眠轻哼:“我就知道。”
陆灼年半真半假地问:“你会跑吗?”
陈则眠说:“我要真想跑,你以为你能关得住我吗?”
陆灼年眸光微暗:“这里关不住,就换一个地方,天大地大,总有你没法逃脱的缧绁。”
陈则眠只看着陆灼年,没说话。
陆灼年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寒意:“怎么不说话了,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陈则眠挠了挠下巴:“啥叫缧绁。”
陆灼年:“……”
看到陆灼年无语的样子,陈则眠又笑了,忽然倾身凑上去,嬉皮笑脸地亲了亲陆灼年脸颊。
陆灼年心念微动,垂眸看他。
陈则眠说:“逗你的,我又不傻,还能不知道什么叫缧绁吗?”
陆灼年看陈则眠也不太聪明,多问了一句:“那你说说缧绁是什么意思。”
陈则眠:“……”
其实他并不知道,只是联系上下文猜测应该是‘牢笼’之类,但要让他说文解字,详细讲什么意思,他就说不上来了。
陈则眠自以为隐秘地用手机去查
,输入‘léixiè’的拼音,结果输入法词典里只出来个‘累些’。
妈的,他都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陆灼年轻笑一声:“你还是不知道,所以才不怕。”
陈则眠说:“那你告诉我,我就知道是该不该怕了。”
陆灼年沉默几秒,在陈则眠手心写下两个字:“缧、绁,原指捆绑犯人的黑绳索,借指监狱,囚禁。”
陈则眠手心麻酥酥的发痒,蜷起手指握住陆灼年食指:“你还想囚禁我。”
陆灼年又沉默了几秒:“我一直在囚禁你。”
陈则眠见陆灼年神色认真,强压下疑惑的神情。
他没想到陆灼年病得这么严重,控制欲强到了这个地步,都在心里将不喜欢陈则眠出门的行为定义为‘囚禁’了。
难道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
陈则眠想说自己不会跑,又觉得口说无凭。
毕竟陆灼年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如此偏执,若是一两句话就能劝慰,便也不会病了这么多年。
他说是囚禁就是囚禁吧。
陈则眠不和病人计较。
为了坐稳自己‘被囚禁’的人设,陈则眠从那晚以后再也没出过门。
他都是翻窗。
从他卧室也能翻,从陆灼年卧室也能翻,从二楼小天台也能翻。
最好翻的是地下室,推开玻璃天窗,直接就能跨出去。
只要在陆灼年回家前,再偷偷翻回来就行。
神不知鬼不觉的。
陆灼年公司事务繁忙,大多数时候都是早出晚归,陈则眠出去也不知道玩啥,甚至还上了几天班。
他的工作不需要坐班,只要按时交游戏策划案就可以,去上班大多是开会或者汇报工作。
只是常在河边走,总有纰漏的时候。
这天,陈则眠和他爸去吃火锅,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起车祸,陈则眠帮着搬车救人时划伤手臂,在胳膊上留下好大一条口子。
陈则眠只能去医院包扎,打破伤风和免疫球蛋白。
好在衣服穿得厚,挡了下铁片的锋芒,伤口割得不算深,免除了缝针之痛。
这样一来,想要准时回家是绝对来不及了。
别墅那边如何人仰马翻自是无须再提。
陈则眠回去时已是深夜。
别墅灯火通明,院内却是一片漆黑,月亮高悬在天,投下些微冷清清的银光。
陈则眠计划摸黑翻地下室天窗。
结果才走进院子就看到中庭站着个人。
月色如冰带着凛冽冷峭的寒意空荡荡地落在陆灼年肩头像是一层白茫茫的寒霜。
他脚下没有光独自站在黑暗中像一只阒然无声的鬼魂浑身上下透露出森森难鸣的深重怨气。
陈则眠:“……”
又犯病了这是。
亮橘火光夹在修长指间明灭闪烁很快又熄灭了。
陆灼年捻灭手里那支烟抬步走向陈则眠:“今天怎么回来晚了。”
陈则眠愣了愣:“你知道我每天都出去?”
陆灼年:“知道。”
陈则眠十分无语:“那你不早说看我天天翻窗好玩吗。”
陆灼年似是笑了一下又似没有。
庭中幽暗清绝北风呼啸寒意料峭刺骨。
陡然安静下来后陷入一片寂然仿佛连空气都凝住了只有风声无休无止。
陈则眠率先打破沉默:“先回屋吧好冷。”
陆灼年说:“好。”
嘴上应着好但脚下却没动。
陈则眠只得去拽他一伸手先摸到透骨的寒意。
“怎么穿这么少?”陈则眠捏了捏陆灼年身上的衣服:“我以为你就出来抽根烟才没穿外套你在风里站了多久?”
陆灼年风轻云淡:“没多久也就两三个小时。”
陈则眠:“……”
那不就是自从发现他不在家就一直在外面站着吗?
管家和佣人也不管管?就让陆灼年这么站在风口吹风连件大衣都不给送。
进了家门屋里也静悄悄的。
陈则眠想叫人给陆灼年煮驱寒汤绕了一圈才发现屋里没别人奇怪道:“人呢?”
陆灼年语调依旧没有情绪:“我让他们回去了。”
陈则眠走向料理台:“那我给你煮姜汤吧。”
陆灼年如影随形始终跟在陈则眠身后:“我不觉得冷陈则眠我有话想跟你说。”
陈则眠抽出刀:“你说。”
陆灼年声音淡漠用近乎陈述的语气说:“陈则眠我很想你。”
陈则眠心脏蓦地一软。
明明只晚回来了几个小时陆灼年却说很想他。
陈则眠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灼年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
陈则眠把姜片扔进砂锅里:“那你
没良心我表现得都这么明显了你竟然还觉得我会走。”
陆灼年眸底如暗河涌动:“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算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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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则眠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鲜奶和砂糖一起倒进锅里:“我给你做个姜撞奶吧。”
陆灼年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陈则眠一边洗手一边扭头看他:“干什么笑得这么瘆人阴恻恻的。”
陆灼年说:“我不想喝姜撞奶我只想知道……在你心里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陈则眠甩了甩手上的水抽出两张餐巾纸擦手听到这话动作微顿回身正视陆灼年:“你这个问题我听着倒有点奇怪了。”
陆灼年也看着陈则眠:“我也觉得很奇怪你应该很讨厌我但看起来又接受得很坦然。”
陈则眠伸手摸了下陆灼年额头觉得有点热就问:“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陆灼年没发烧也不会说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话。
他沉默着久久不语。
陆灼年早就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沟通可能出现了些许断层但他们两个的关系本来就是不清不楚是开始又暧昧不明的发展好似一串全是BUG却又能诡异运行的代码经验告诉他不要轻易改动任何一处细节。
一点细微零散的调整都可能迎来全面彻底的崩盘。
陆灼年以为自己是个耐心的猎人。
然而并不是。
他认输了。
剧烈的情绪起伏勾出了多日未犯的性瘾。
他清楚自己应该去压抑、去抵抗病症的应该远离令他患得患失、意乱情迷的根源在理智冷静的状态下处理与陈则眠的关系。
可是他没有。
陆灼年握住陈则眠的手轻轻贴在唇边。
他的呼吸很烫很烫眼神却渐渐迷离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落下一记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的吻。
动作越轻越反衬出那种炙热真挚的缱绻。
陈则眠微微动容不由叫了声陆灼年的名字:“你怎么了。”
陆灼年嘴唇凉得像冰吐出的气息却有种奇异的热他定了定神用极寻常的语气说:“没事就是犯病了。”
陈则眠又摸了摸陆灼年额头只觉格外烫手。
比刚才热多了。
只是短短几分钟体温就快速升上来了。
陆灼年强忍着肌肉的颤
抖垂眸问陈则眠:“你知道我有病吗?可颂应该告诉你了吧。”
陈则眠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没关系这很正常现在社会压力那么大谁没有点心理问题况且你还有病理的缘故。”
“从来没人说过这很正常”陆灼年瞳孔缓慢放大几乎难以捕捉到陈则眠的身影无数的光团在眼前交错闪烁像一场陆离的梦:“他们都说我很危险。”
陈则眠看着摇摇欲坠的陆灼年伸手扶住了他:“我不觉得你危险陆灼年你不要想太多我会陪着你的。”
【我会陪着你的】
短短六个字犹如钟鸣在耳边霍地炸响。
顷刻间云消雾散仿佛从万丈悬崖失足跌落不断沉沦下坠又在触底的瞬间被某种奇异的造化之力硬生生拉回。
有看不见的流光呼啸而过如同深海溺水之人冲破水面周围的一切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陆灼年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霎时清明反握住陈则眠手臂:“你说什么?”
陈则眠什么也没说
陆灼年虽然还在发烧可身上却很凉几个小时的寒风猎猎早就把衣服吹透了。
陈则眠抱着他像是抱了满怀冷月朔风。
“我会陪着你的”
陈则眠单手扣在陆灼年颈后低声允诺道:“无论你有什么病我都不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666个红包】
看到评论区大家都叫叶宸军师不禁想到了‘军师从不上战场上场必是joker王’的梗这位到了情场上应该也是[鼓掌][鼓掌][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