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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VIP】

作者:花与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9章


    一夜无梦,沈朔醒来后只觉浑身轻松,下床穿衣洗漱,顺手就将窗边的那包松子糖揣进了怀里。


    “殿下,福公公已安排好车马,咱们辰时便动身。”谢辛楼一早就在楼梯口守着,见到沈朔后同他说了安排。


    “福公公安排周到,也给咱们省了力气。”沈朔对他一笑:“昨夜多亏有你,本王一觉睡得踏实,身心也畅快。”


    谢辛楼眸子不觉闪了闪:“殿下高兴,属下亦是高兴。”


    “路上换你歇息,有事我看着。”沈朔拍了拍他的肩,同他一块儿走下楼梯。


    整间客栈都被福安包下,因此盛宣也在大堂,沈朔和谢辛楼一到楼下就和人对了个照面。


    原本畅快的身心这一下又堵住了,沈朔立即收敛了好脸色。


    “殿下早,昨夜睡得可好?”盛宣倒是个脸皮厚的,昨天还被人拒之千里,今日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立即凑了上来。


    沈朔不想理他,但有福安在,也不能闹得太僵,于是看着他似笑非笑:“你希望本王如何?”


    盛宣从容应对:“自是希望殿下休息得好了,毕竟接下来路途奔波,还有好一阵辛苦。”


    “那你怕是失望了。”沈朔摇摇头道:“昨夜不知哪儿来的水滴声,吵了一夜,本王翻来覆去睡不稳。”


    果然,此话一出,盛宣情绪微变。


    “系统,你不是说沈朔一向睡眠不好么,昨晚的催眠白噪音居然没有用?”他在脑海里质问系统。


    系统回道:“经检测,沈朔昨晚的状况良好,宿主看看是不是别的方面出了问题呢~”


    盛宣呵呵道:“那就是这狗男人故意的。”


    一人一统对话时,沈朔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只见盛宣的微表情从意外再到鄙夷,很难不怀疑他暗地里说了自己的坏话。


    沈朔已经习惯了这帮人莫名其妙的行为,总之他们做得越多,自己对他们的厌恶只会增不会减。


    他眸中露出厌恶之情,不待盛宣再说什么,便带着谢辛楼坐去一旁用膳。


    沈朔的命令,谢辛楼本就不会违背,更何况二人不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因此沈朔让他坐下用膳他也就坐了。


    一张桌子可以坐四人,盛宣和谢辛楼占了两个,还剩下两个空位。


    福安自守规矩,另外坐了一桌,盛宣见状,挥挥衣袖来到沈朔那边,刚准备入座,忽然从天而降两个黑衣人,不打招呼就占了位置,端起碗筷兴奋道:“哇!河鲜粥!给我一碗尝尝!”


    沈朔也由着他们,就见盛宣被松山轻舟挡在身后,气得脸色微红,最后只得去和福安一桌。


    畅快了。


    “殿下。”谢辛楼一眼制止了松山和轻舟的动作,先给沈朔盛了一碗。


    沈朔这一顿吃得舒服,饭后散了会儿步,便溜达到了门口准备坐上马车。


    河边小镇车马不多,福安挑挑选选,只挑出一辆坚固的马车,和十几匹快马。


    沈朔才踏上台阶,就听见车厢内传来细微的声响,心里一堵,扭头就走。


    “殿下。”


    盛宣撩开车帘,从车厢内探出身来:“福公公只寻到一辆马车,我先前落水伤寒未愈,殿下应当不介意我在车上吧?”


    沈朔下台阶的步子没停,听到人这么说,微微一笑:“当然不。”


    盛宣暗自得意,沈朔虽然坏但也还算有些绅士风度,正对着他莞尔一笑,然而下一秒,沈朔转身就上了马背。


    “马车闷热,还是骑马畅快。”沈朔笑着对谢辛楼道:“御林军手脚粗笨,怕颠坏了病患,你去帮他驾车。”


    “是。”谢辛楼利落跳上车辕,熟练接过缰绳。


    沈朔收紧缰绳,一夹马肚,便哒哒地走了。


    盛宣见他远去,心下一横,跳下马车也上了快马,去追赶沈朔。


    作为完成了不少世界任务的优秀老员工,骑马这一技能他还是会一些的,于是很快赶上了人。


    沈朔见他改换了骑马,回头看去,谢辛楼驾着马车稳稳跟在身后,唇角微微一勾:“病患怎的不坐马车了?”


    盛宣驱使马与沈朔并骑,回道:“路上乏闷,我想同殿下说会儿话。”


    沈朔道:“想说在王府便可说,何必大老远跑来此地。”


    盛宣道:“那也得有命才好开口,殿下将我一关便是十天半个月,我就是想说也无处可说。”


    “所以你就原地消失了。”沈朔偏头看了他一眼:“本王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难不成你当真会什么妖法?”


    怎么做到的,当然不能说,盛宣随便编了个理由道:“很简单,我收买了看守趁夜深人静时跑了,之后看守再将一切都复原,看起来就像原地消失,同时再散些谣言,就可以帮我多拖一些时间。”


    “本王的人因为你选择了背叛本王?”沈朔的语气听着像说笑,嘴角依旧是上扬的,但眸子却是死水般平静。


    盛宣看出他的不满,放柔了声线:“偌大的王府,殿下本就无法做到让每个人都忠诚如犬。”


    “这倒是实话。”沈朔肯定道,所以他只要保证忠诚的人足够压住不忠诚的那批,这也是影卫在府内地位高的原因。


    盛宣见他承认了自己的观点,意味着他开始接纳自己了,于是再接再厉,试着勾起他的情绪:“再者依着殿下的气性,也不是谁都能理解殿下,更不用说主动献上全部真心。”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配旁人的理解。”沈朔果然收敛了唇角。


    盛宣道:“殿下还记得你我在太学的日子么。那时殿下并不服祭酒的管教,授课时带头顶撞,课后又偷他的酒,平日同窗惹恼了你,你便将人高高举起扬言要摔他,便是夫子来了也不肯饶久而久之,太学的同窗见了你便是点头哈腰不敢招惹,如此距离,还会有谁愿意理解殿下。”


    听完他的讲述,沈朔也沉默了,儿时自己确实与其余世家子弟不同,往往会闹出些许动静,惹得祭酒头疼,抄书不止。也正因如此,他彼时最亲密的玩伴只有谢辛楼一人。


    “但即使所有人都对殿下避之不及,我也会一直守在殿下身边。”盛宣看向他,温柔道:“就像儿时替殿下抄书、陪殿下受罚那般,不论是苦是甜,我都愿陪殿下一同承受。”


    沈朔看向他,眼中情绪不明:“即便我将你监禁,要你的命,你还愿跟着本王?”


    “早在太学,我便将你视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盛府惨案后,你便是我在世上唯一珍惜的人。”盛宣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满是对他的深情:“澜夜,不论你如何待我,我都不会放弃你。”


    沈朔认真听完他的剖白,愣怔片刻后,嘴角缓缓上扬:“很好。”


    盛宣莞尔,在心中给自己点赞。


    面对性格恶劣的攻略对象,直击痛点,再进行pua,是最有效的方法。


    在经历一套组合技后,攻略对象往往就会卸下心防,流露出对自己的愧疚和感恩。


    所以盛宣面上保持着深情,内心期待着沈朔的回应。


    只见沈朔操控马匹往他身旁逐渐靠来,上身向他这边偏倒,直到两人的肩膀只间隔一拳距离。


    沈朔微微低头靠近,盛宣侧耳去听,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连带着他的半边身体跟着微颤。


    沈朔:“控制住马,别摔残了。”


    “什么?”盛宣疑惑转头,沈朔却突然跃起,手掌撑了下盛宣的马鞍,整个人翻身越过了他,稳稳落到了马车上。


    谢辛楼驾着马车一直在等候时机,终于等到了沈朔的眼神示意,立即驱车上前,控制好速度完美将人接住。


    沈朔扶了把谢辛楼的肩稳住身形,谢辛楼一甩缰绳,马车加速将盛宣甩在了身后。


    盛宣被他这么一甩,整个人包括马都懵了,一个急刹险些被马摔下,他好不容易稳住后左右看看,其他御林军也是一脸茫然,而等他再一回头,马车直接没了影子。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盛宣不知道沈朔这是什么情况,一口气闷在肚子里,急得一甩马鞭沿着车辙追去。


    马车上,沈朔不急着进车厢,而是和谢辛楼并肩坐在车辕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眉眼间有些怅然。


    “辛楼。”他靠着车厢,胳膊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无精打采道:“我是不是很招人讨厌。”


    “殿下何出此言?”谢辛楼否认道。


    沈朔转述道:“我自小便品性恶劣,顶撞师长、欺负同窗、招惹事端还时常连累旁人一起受罚,人人避我如蛇蝎。”


    谢辛楼皱了眉:“殿下莫听信外人所道。殿下并非顶撞师长,只是有独到见解同祭酒论述罢了,祭酒也并未阻止殿下,只是在某些观点上有所出入,难免有所争论;裴侍郎家的公子欺凌同窗,屡次挑衅,夫子不愿得罪任其不管,殿下也只是出手给他个教训;世上本就不存在纯净之地,太学日日有事端,总不能都是殿下一人所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抄书也不过是巩固学识,祭酒从未为难我们。”


    “最重要的是,非是他人回避殿下,而是他们不配入殿下的眼。”谢辛楼一口气将盛宣的指摘都辩驳了回去,语气还带着一丝愠怒。


    沈朔抬眸看向他:“不论如何,也只有你愿意待在本王身边。”


    谢辛楼立即道:“是殿下只信任属下,愿意让属下近身随侍。”


    “前头的话你说得都对,但最后这句,本王不同意。”


    沈朔脸色转阴为晴,开怀大笑:“朔月犹可蔽,明珠藏心楼。”


    “世间污言多如浪涌,有你在一日,本王便不会被其裹挟。”沈朔伸手接过缰绳,将人赶进车厢歇息:“你放心睡,本王的路,本王走得清楚。”


    谢辛楼没有推拒,躺在车厢的软垫上安心休息。


    马车在道上行驶得飞快,身后盛宣他们赶了半天,还是落后一些。


    松山他们在暗处跟随,更是追得口干舌燥:“不是,殿下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他到底在兴奋什么?”


    轻舟掠至身旁的树梢,喘了口气,摇摇头。


    马车一路飞驰,等到达驿站后,赶了一路车的沈朔反而神清气爽,睡了一路的谢辛楼也恢复了精力。


    两人利落地进了驿馆休息,驿卒为二人备了酒水吃食,帮二人收拾房间,不多时盛宣他们赶到,一个个跑得脸色通红,驿卒不由愣住:“诸位是同二位大人一块儿的?”


    福安用手绢擦了擦汗,给他看了眼宫里的腰牌,驿卒们立即跑去为众人安排食宿。


    盛宣一下马就脚步不停地跑到沈朔面前的桌子,急切地占了一个座位,怕被人夺去一般,坐下后才放心,喘着粗气一口灌下好几杯水。


    沈朔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听着一旁呼哧带喘的声响,不紧不慢,浅浅酌饮一口。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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