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完秦迦南刀斩郡王。
徐宁天还顺便听了听市井言论。
这才急吼吼的回了刑部。
一见徐尚书,就热火朝天的说起当时的场景。
可他说的唾沫飞溅。
徐尚书那张老脸始终平静。
徐宁天不干了。
“爹!那可是林玉霄啊!就这么被人砍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不然呢?难道还要跟着一起去起哄吗?”
“我知道了,肯定是有嘴快的率先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对不对?”
徐尚书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再说了,这样的结果有脑子的都能猜得到。”
“啊?”
徐宁天一愣。
徐尚书看着大堂外阴沉的天色。
“敢来我刑部大门口劫人,不是傻子就是做足了准备。显然,那个东平侯府的丫头不是前者。”
“那您都猜到了,为什么不早说?”
“我为何要掺和到他们这些烂事里?你真当这件事只是那丫头和长公主斗法?”
“爹的意思是?”
“陛下早就想拿世家开刀了,别忘了你我是什么身份。”
徐宁天还是有些担心。
“可是人毕竟是在刑部门口被劫走,您就不怕陛下迁怒,长公主记恨您?那个女人一向很猖狂的。”
“且不说从林玉霄走出刑部,案子在刑部就已经结了。公主府派来了那么多精锐都没能拦下,咱们刑部又有什么本事出这个头?”
徐尚书说完,就有差役进门汇报。
“大人,属下亲自盯着,那两具尸体被运回了杏子巷。”
徐尚书抬抬手。
差役退下后,他又看向徐宁天。
“看懂了吗?”
林玉霄当众承认自己是纵火案主谋。
又承认长公主参与其中。
杏子巷的人接回尸体。
就会发现尸体脖颈上的勒痕。
这就是铁证。
有了证据,就能验证林玉霄的话。
他的罪名不可能洗干净。
长公主也要被问责。
又哪里经历管得了其他?
徐宁天在心里暗骂自家老爹一声老狐狸。
不过,依旧有自己的担忧。
“就算如此,难保证长公主不会借纵火案拉咱们下水。”
毕竟范里长和钱大刚是死在了刑部。
“纵火案刑部尚未过堂,就收到陛下秘旨,处死那二人。人也是林玉霄带人勒死的。从始至终,我们刑部依令行事。何错之有?”
甚至于范里长和钱大刚的尸体被杏子巷的人带走。
既符合刑部规定,又是林玉霄主动要求。
“论狡猾,儿子甘拜下风。”
徐宁天朝徐尚书拱手,表示拜服。
心头却始终难忘秦迦南挥刀斩郡王的场景。
他已经很久没遇上这么有趣的人了。
听说她和郑知秋私交不错。
郑知秋应该能想法子保住她吧?
京兆府大牢。
郑府尹眼巴巴的坐在牢房外唉声叹气。
已经足有半盏茶。
眼神幽怨至极。
身后的石头墙有点凉。
秦迦南抓了把稻草塞在了垫子底下。
见他这副模样。
无奈劝说。
“郑叔,你就别在这后悔了,您就算是把肠子都悔青了,事已至此,还能时间倒流不成?”
郑府尹恨铁不成钢。
“你说说你这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大?那可是一品郡王啊!你怎么能把他杀了呢?”
秦迦南反问。
“难道他不该杀?”
郑府尹一噎。
小声蛐蛐。
“就算是你要为民除害,也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就没别的法子?”
秦迦南摇头。
“我可不是那些喜欢藏头露尾给人随意定罪的权贵!”
“我就是要光明正大!我就是要让人看到!凭什么他们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又凭什么,他们做了恶事得不到惩罚?”
“大宁律法杀不了他,那就由我来杀!”
她不是不知道在京城人命分贵贱。
但这不代表着底层百姓的命可以随意让人剥夺。
贵人的命是命。
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大家的命都只有一条。
贵人老爷可以随意屠戮百姓。
照样有人敢拿他们开刀。
她的手刀能斩西夏鬼。
照样能屠京城狗!
“你......”
郑府尹不知说什么才好。
良久之后,才闷声开口。
“可今日有上百双眼睛看着你杀人,我这京兆府拖不了多久的。”
“郑叔不必为难,按你们京兆府的规矩来做就成。”
“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呢!在京兆府我尚能保你性命,一旦案子移交上去,你可就......”
秦迦南将郑府尹的急切看在眼里。
细究起来。
她和郑知秋认识还不到三个月。
她只不过给京兆府送了点银子。
给郑知秋送了几回六坊斋的羊肉萝卜馅包子。
求得不过是为自己行个方便。
郑知秋却切切实实的将她当成了自家晚辈。
不但数次给予方便。
今日为了她,也是力抗公主府。
甚至于还想用拖字诀来帮她找机会翻案。
秦迦南心头泛暖。
“郑叔放心,我不会死的。您已经为我付出良多,我心中感激,岂能再劳您为我操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生分起来了?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叔叔,那就是我的亲侄女。你放心,郑叔绝不会让你为了那么一个人渣去死。”
“郑叔......”
秦迦南还想再劝。
这时,王牢头白着脸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长公主带人来了大牢,已经冲破了大门口杨班头等人的阻拦,扬言要秦小姐给清平郡王偿命呢!”
郑府尹脸色一沉。
“她好大的胆子!敢来攻打我京兆府大牢,罪同谋逆!”
“大人现在说这些没用,眼瞅着人就要来啊!”
郑府尹倒也没拖延。
“我这就过去!你们在这看好迦南,断不可让一个人接近!否则,我拿你们是问!”
交代完,郑府尹匆匆走了。
秦迦南想劝都没机会。
她深知长公主有多嚣张。
也见过擎苍那伙人杀人时有多狠辣。
依着景宁帝对长公主的爱护。
就算郑府尹有个闪失。
只怕也得以意外结案。
秦迦南不放心。
“王牢头!你现在立刻去门外茶摊找到摊主,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郑大人。”
“秦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时间了,你赶紧去!否则郑叔会有危险的!”
“可是大人要我在此保护秦小姐。”
“犯人都在大牢好好关着,能有什么事?快去吧!”
见秦迦南神色焦急。
王牢头也不敢拖延。
拔腿就跑。
可他人刚走。
“轰”的一声巨响在巷道最深处的牢房骤然响起。
手臂粗细的木栅栏碎裂。
一个身穿囚服,虎背熊腰的死囚犯走了出来。
沿着甬道,他一直走到了秦迦南的牢房外。
站定,目露凶光。
“臭丫头!林玉霄当真是你杀的?”
秦迦南眸色晦暗。
“你是谁?”
话音未落,有狱卒闻声而至。
见此形势,大声怒斥。
“杨兴宽,你敢越狱,滚回牢房,否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