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本郡王为什么会在这?”
“我是陛下亲封的清平郡王!郑知秋那混蛋怎么敢的?他不能这么做!”
林玉霄抱着大牢的木围栏好一阵发疯。
管家被拖进大牢之后,就明白了一件事。
郑知秋是不会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给他们任何脸面。
“郡王您少说两句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林玉霄怒气冲天。
“不过是是死了几个贱民而已,我凭什么低头?郑知秋就是在公报私仇!”
证据和证人都已经摆在了公堂之上。
何来公报私仇之说?
管家心中吐槽。
却也只能好言相劝。
“不管郑知秋如何想,眼下咱们被困在这,这就是京兆府的地盘。郡王若是不想遭罪,还是少说两句吧。”
林玉霄嗤之以鼻。
“是郑知秋的地方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给我用刑?”
管家看着他不说话。
意思很明显。
林玉霄深吸一口气。
“好,我就暂且先听你一句,等母亲将我救出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翌日一早。
秦迦南早早起来。
辰时一刻,她在京兆府终于等来了下朝的郑府尹。
朝堂之上,郑府尹率先上奏。
林玉霄纵火杀人,草菅人命。
长公主指使灭口,罔顾法纪。
崔明烨等人世家在朝中官员亦跟随其后。
群情激愤。
百官要求褫夺长公主母子爵位,按律法惩治。
景宁帝脸色很沉。
既没有听从百官建议褫夺爵位。
也并未为长公主母子开脱。
只是要郑府尹将人移交刑部。
由刑部复核案件。
太过平静的处理方法,让郑府尹心中狐疑。
连秦迦南买来的羊肉萝卜馅儿包子都没心情吃。
“此事我总感觉是陛下的缓兵之计。”
大理寺是崔明烨的地方。
自然不会出问题。
秦迦南想了想。
“郑叔的意思是案子到了刑部可能会出现变动?”
“你要知道,案件从京兆府送到刑部复核,足有一个月的时间。”
言外之意。
间隔时间太长。
长公主有充足的时间为林玉霄翻案。
然而郑府尹的担忧不止于此。
“若只是等待时间太久算不得什么,你还要考虑崔家等世家。”
“您这话的意思是?”
“郑叔虚长你二十多岁,在这京城看的最多的就是利益媾和,只要给出的诱惑足够大,你要小心世家可能会背刺一刀。”
秦迦南咬着唇角默不作声。
心里却是认可了郑府尹的说法。
她与崔家这些世家的合作无非是来源于世家想要一个来打压皇权的马前卒。
假若长公主为了林玉霄的小命,暂时和这些人达成短暂的合作。
她迟早会被世家献祭给皇权。
这也是一早她就预料到的事。
看来有必要随时观察崔家这些世家的动向。
才能不至于被他们埋进去。
郑府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林玉霄纵火杀人,证据确凿。
朝堂之上群臣激奋。
市井之间百姓唾骂。
尤其是得知自己因此案被唾骂昏君。
景宁帝脸色极为难看。
下朝之后就宣召长公主入宫。
提醒她皇族之威不可污。
长公主心有不甘。
却也明白了景宁帝的意思。
没多久就找上了崔家。
崔明烨避而不见。
长公主也只好派人在金银楼堵住了正在为女儿崔莺莺挑选首饰的李氏。
与晓峰园那日不同。
今日的春娘格外客气。
“崔夫人,我家殿下有请。”
长公主的身份到底还在。
李氏哪怕厌恶至极,也只能带着女儿去了金银楼的雅间。
行礼之后,李氏开门见山。
“不知公主有什么想要和妾身谈的?妾身家中事务缠身,还要尽早赶着回去。”
长公主看了眼跟在她身边的崔莺莺。
“听说三小姐和高家的二公子好事将近,相逢就是缘分,刚好我让楼中做了一套红宝石头面,如今想来,好像更适合三小姐这样的年纪。”
春娘将一套华丽的头面捧到母女二人面前。
“夫人若是不嫌弃,这幅头面就当是我为三小姐添的嫁妆。”
头面华丽却没引起母女俩顶点的兴趣。
谁都没看一眼。
李氏轻笑。
“多谢殿下为莺莺添妆,只是莺莺所有嫁妆皆由家中夫君定下,断不可差错分毫,殿下好心,妾身和莺莺心领了。”
长公主脸上笑容骤然消失。
“也对,你崔家流传千年,底蕴颇深,看不上寻常货色也可以理解。只是再平常的货色,那也是出自本宫之手,价值万金,你崔家确定要拒之门外?”
二人名义上说的是头面。
实则是长公主要跟崔家谈的筹码。
长公主本以为自己言尽于此。
李氏定会见好就收。
可李氏早就得了崔明烨的嘱咐。
自然不会应下。
“公主也说了我崔家底蕴丰厚,想来也不太需要锦上添花。”
长公主大怒。
一巴掌拍在桌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李氏,回去好好问问崔明烨!如果他不懂这句话,本宫不介意亲自跟他解释!”
“妾身记下了。”
李氏不咸不淡的说完就带着崔莺莺离开了金银楼。
看着母女二人离开的背影。
长公主面上一片狰狞。
她咬牙切齿的怒骂。
“要不是为了我霄儿,我会跟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逆臣低头?且等着,等我霄儿出狱,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长公主发泄了一通才离开。
可只不过那套红宝石头面却被其嫌弃廉价,留在了金银楼。
上等头面皆是订做而成。
长公主不要,对金银楼来说也是损失。
沈苍梧恰好在楼中。
孙掌柜将此事汇报。
“无妨,拿江南那批货来抵。”
长公主下江南,抄了不少世家。
很多她据为己有的东西。
都没法拿到明面上来说。
只好一股脑的送到了金银楼。
就等将那些金银首饰改头换面再拿出来戴。
孙掌柜点头应是。
沈苍梧又将早就写好的信递给孙掌柜。
“劳烦你去一趟东平侯府,将此信亲手交给秦小姐。”
东平侯府。
秋容正在汇报李溪的情况。
李溪已经醒来。
可是被折磨了许久的她,整个人都变得格外阴郁。
秋容颇为心疼。
“小姐,李溪的情况很不好,外伤好治,心病难医。就算我把她治好,只怕今后的她可能再也不会恢复如初。”
秦迦南没忘记自己在雁荡山庄里看过的那些残酷刑具。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万般怒火。
“会好的。”
只要林玉霄死了。
一切都会好的。
一炷香后。
孙掌柜赶来了侯府。
二人也算是老熟人。
见他来送信,秦迦南笑着调侃。
“啧,孙掌柜差事挺多,什么时候又开始扮起信差了?”
孙掌柜知道秦迦南这是拿他给黑玉阁的掌柜说事。
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