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至极!我可没见过哪个姑娘作秀,会替自己祖父挨鞭子的!”
“家有男丁,却让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出头,也好意思!”
“人前唯唯诺诺,人后诋毁诬陷,两面三刀! 真当旁人都是傻子,随你们糊弄?”
四面八方的嘲讽让秦时文三个脸上挂不住。
“你们懂什么!那丫头一向比狐狸还狡猾!没有好处的事她能干吗?”
当即有人反驳。
“懂不懂的谁心里都有一杆秤,就是见不得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丢不丢人!”
向南枝听不下去了。
“我侯府之事也轮得到你们这些下贱的泥腿子掺和?一群无知刁民!”
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
“你高贵?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替你公公挨鞭子?”
“我们身份低又怎么了,可谁家也做不出像你们这种不孝不慈的恶心事!呸!”
有人带头朝秦时文三人吐口水。
自然就有人朝他们扔烂菜叶。
秦时文三人惨叫连连。
伸手就朝百姓打了过去。
百姓也不是吃素的。
仗着人多,将这一家三口团团围住。
撕扯拳击,十八般武艺纷纷齐上。
秦家三口子哪里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惨叫连连。
好在此地是皇城门口。
还有禁军把手。
杨统领上前,沉声呵斥。
“都给我住手!皇城门口不得吵闹!否则一律鞭刑五十!”
百姓们一哄而散。
秦时文三个也终于获救。
身上各个都挂了彩。
尤其是刚才叫骂的最厉害的向南枝受“优待”最多。
精心打理的发髻乱糟糟。
保养得当的脸上不知被谁抓出三道血痕。
她养尊处优惯了。
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赤红着眼对百姓们又是一阵大骂。
秦时文和秦云川则不敢再和百姓们对上。
反而朝杨统领大吐苦水。
“大人,您看到了,这些刁民实在过分!他们又哪里懂我们的苦楚?他们亵渎皇城,藐视皇家,定要严惩!”
十鞭过后。
秦迦南全程一声不吭。
杨统领早就为之动容。
听父子俩说完,眼神鄙夷。
“秦家无儿郎,出头竟是一女娘。这便是你们的苦楚,对吗?”
秦时文羞愤难当。
霎时间脸红到了脖子根。
可杨统领是御前红人。
他得罪不起。
只能咬着后槽牙,掩面离去。
向南枝还想反驳几句。
也被秦云川一把拉走。
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
杨统领学着百姓们的样子。
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皇城边上人群散了。
可秦迦南代祖父受刑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街小巷。
人们一边夸赞秦迦南至纯至孝。
一边鄙夷秦时文和秦云川这两个秦家男丁无能。
当然冲击最大的还是那些高门贵女。
她们扪心自问。
同样的情况自己可否站出来,为家中长辈撑起一片天。
现实却在提醒着她们。
秦迦南唯有一个。
自从秦迦南入京。
很多贵女都看不起她在边关长大。
如今破天荒的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当然,也不乏有人对其生出崇拜。
其中便有周明珠。
听婢女说完,她脸皮子上火辣辣的。
当初她怎么就昏了头,非要跟秦迦南作对?
这样的秦迦南。
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最崇拜的那种姑娘?
周明珠羞愧难当。
打定主意以后不再和秦迦南作对。
更不会和沈盈盈一起,将秦迦南视作仇敌。
崔氏。
崔明烨也在拿贵女们的自问来打趣崔莺莺。
“莺莺,若是为父也落入那般境地,你可敢站出来?”
崔莺莺微微怔愣。
还来不及回答,就被李氏没好气的打断。
“你又不是秦城,莺莺也不是秦迦南。何苦做这样的假设?再说了,崔氏鼎盛千年,怎么可能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崔明烨看着窗外的远山,幽幽回了一句。
“世事无常,谁又能保证一直站在巅峰不败?”
良久之后,他又看向李氏。
“这丫头品性不错,对自己也够狠,我当初倒是没看错她。明日你便借着探伤的缘由去一趟东平侯府。告诉她,她的条件我们崔氏应下了。”
秦迦南受伤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
唯恐旁的大夫不行。
秋月第一时间叫回了秋容。
秦迦南摇头。
“我不过是些皮外伤,你先去松鹤园,祖父怕是受不住这顿鞭子。”
秋容拗不过她,刚要离开。
秦迦南又想起什么,叫住了她。
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眼见秦迦南受伤。
孙嬷嬷心疼的直掉眼泪。
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两盒玉痕霜塞给给秦迦南的处理伤口的元宝。
要知道沈苍梧才给一盒。
秦迦南都惊了。
“嬷嬷这是哪儿来的?”
“太医院骆御医派人送来的。”
秦迦南瞬间了然。
祖母在没嫁给祖父之前,前夫是如今的左佥都御史骆锋。
她和骆锋的儿子便是骆宁安。
如今身在太医院任职。
只是平日里两家素无交往。
好端端骆宁安为何要给她送来玉痕霜?
秦迦南想不明白。
就没动玉痕霜。
只是琢磨着要送些东西还回去。
既然祖父和祖母已经和骆家断了联系。
她没必要再与之多些不必要的瓜葛。
两盏茶后。
秋容回了锦绣堂。
秦迦南趴在床上看她。
“如何了?”
秋容回道:“侯爷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还不如小姐伤的重。”
秦迦南心下狐疑。
在她去之前,祖父就已经受刑四十。
伤的却比她还轻。
莫非是有人放水?
秦迦南想到了杨如礼那张严肃持正的国字脸。
会是他吗?
紧接着又听秋容继续说。
“小姐猜的不错。”
秦迦南看了过去。
秋容压低声音。
“侯爷的腿,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