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不敢隐瞒。
一五一十将林玉霄算计秦迦南之事说了出来。
长公主听完就砸了茶盏。
“又是那个狐媚子!本宫说了多少次美色误人,他就是不听!如今给本宫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他倒昏迷了事,本宫怎会生出如此愚不可及的蠢货!”
长公主砸了整整一套价值千金的青花瓷盏。
才暂时歇火。
“说!霄儿好端端的又怎会癫狂?”
随从战战兢兢。
“小的不知,郡王就突然像失了神智一样......”
“你不知道?那本宫让你在霄儿身边还有何用?”
长公主当即下令。
“来人!将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殿下饶命!小的真的不知啊!”
随从惊骇异常,连连求饶。
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很快就在院中被小厮们压着乱棍加身。
不到半盏茶就断了气。
不用长公主吩咐。
便有丫鬟婆子麻利的开始清理地上的残血。
血渍擦净。
随从留在世上最后一点痕迹消失的干干净净。
片刻之后,公主府的府医赶来汇报情况。
得知林玉霄是中了剧毒玉骨香。
才扰乱了神智,做出赤身杀人伤己之事。
长公主脸色越发冷沉。
“可有解药?”
“玉骨香虽罕见,但老朽多年前就曾对此毒有过研究,只要配齐解药所需药材,解毒不在话下。”
说到这,府医顿了下。
“只不过,解药之中有味六千花对身体损伤极大。若是寻常人服下也只是对身子有损,可郡王本比寻常人子嗣艰难些,若服下解药,未来只怕再难绵延子嗣......”
林玉霄是长公主和林驸马唯一的儿子。
他断了生育能力。
相当于绝了长公主未来的传承。
长公主眼皮剧烈的颤抖了下。
良久才咬牙切齿的开口。
“旁的先不要管,你先给霄儿祛毒。”
府医应声称“是”。
长公主又凌厉质问。
“刚才你说玉骨香颇为罕见,什么人才能做出这种毒药?”
“据老朽所知,三十年前的医仙谷最擅制毒,可自从医仙谷覆灭之后,那些侥幸逃过追捕的大夫纷纷改名换姓,投奔世家豪族。若问起如今谁能制得出这种毒,非他们莫属。”
和寻常大夫不同。
医仙谷的大夫人医毒双绝。
毕生都在攻克最高级的病症和毒药。
他们花费颇丰。
等闲也养不住他们。
“所以,本宫也算歪打正着,一点也没冤枉他们!”
长公主冷笑。
“想对付本宫,也得看你们自己干不干净!本宫定要在皇兄面前好好参你们一本。”
说到这,她顿了下。
“对了,这玉骨香你可做的出来?”
府医摇头。
“老朽无能,只偶然得了如何解毒。 ”
见长公主眉眼不耐。
他又话锋一转。
“不过老朽可以尝试做一做。”
长公主神色这才缓解。
“好,给你一天的时间。”
府医很快制出了解药。
两盏茶后,床上的林玉霄幽幽转醒。
他捂着发胀的脑袋。
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上扎满的银针。
“我这是怎么了?”
候在旁边的随从很快上前。
“回郡王,您、您刚才癔症了。”
“你在乱说什么?赵博呢?他滚去哪儿了?”
林玉霄不耐。
“被、被公主乱棍打死了。”
随从被林玉霄阴沉的脸吓到。
小心翼翼的端来茶水。
“郡王,廖大夫说了让您醒后多喝水,您......”
随从话音未落,手中茶盏就被林玉霄挥手打翻在地。
他通红着一双眼扬声怒斥。
“王长期她看不上,赵博她又要乱棍打死,口口声声会放手让我去做,如今我连个随从的生死都没法左右,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她手里的提线傀儡!”
随从噤若寒蝉。
这时,长公主冷着脸走进门。
“你若当真有本事,我又何须事事为你操劳?你知不知道,今日你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我倒宁愿生个傀儡!起码我想让他做什么,他就要做什么!”
“而不是像你这样成日里给我找麻烦!”
林玉霄不忿。
“不就是一个用来消遣的女人,这算得了什么麻烦!”
长公主冷笑。
“直到现在还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她看向随从。
“你告诉他,今日都发生了何事!”
随从旋即战战兢兢的将林玉霄假装遇刺昏迷之后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当得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还蓄意伤人自残。
林玉霄眼睛瞪的像铜铃。
不可置信的大声反驳。
“不可能!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母亲,这些都是这随从骗我的对吧?”
他不过是昏迷了一小阵。
怎么可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做出那种丢尽脸面之事?
定是这刁奴伙同母亲在骗他!
眼见林玉霄不肯相信这样的结果。
长公主冷嗤。
“那么多人有目共睹,就算你不信也得信!从今日开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晓峰园,哪儿都不许去!直到此事彻底平息下去!”
“不要!母亲,我不能留在这,我在京城还有大事没有处理完......”
林玉霄刚说到这,就被长公主粗暴打断。
“不想死你就现在回京!”
“母亲......”
林玉霄怔愣在原地。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非你诓骗于我,我怎会对那些世家宾客下手?你不会觉得他们今日吃了这么大的闷亏就会息事宁人吧?”
“可......”
林玉霄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只能默认了长公主的决定。
“还有,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想,到底得罪了谁,竟要人这么对付你!”
林玉霄一脸茫然。
“那些贱民也值得我用得罪二字?母亲,要论得罪也是他们先得罪的我......”
秦迦南回府没多久。
秋月就从外面打探来了消息。
崔家、郑家以及今日梅花宴上的几位身份较高的宾客联手参奏。
长公主伙同其子,设局算计宾客,蓄意羞辱,逼人至死。
景宁帝大发雷霆,当场就让人去宣召长公主进宫。
直到黄昏日落。
对于长公主母子的处决依旧没有下达。
而崔明烨等几人则被送出了宫外。
听到这,秦迦南感慨一声。
“拉锯战就要开始了。”
次日一早。
秦迦南原本还在等宫中消息。
秦时文和向南枝两口子就先后来了锦绣堂。
都在追问昨日梅花宴之事。
秦迦南理都没理。
直接让人拒之门外。
秦时文也就算了。
向南枝却还在拿她的及笄礼威胁。
“野丫头!还有五天你就要及笄了,你若不想成为京城笑柄,立刻就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秦迦南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
“你有时间跟我在这叫嚣,还不如好好去哄哄秦时文,听说他都把你的管家之权交给了姨母。啧啧,主母当到你这个份上也是独一份了!”
杀人诛心。
向南枝气的跳脚。
“你果然和那个贱人联手了对不对?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孽障!”
又是这老一套的说辞。
秦迦南摇头。
顿时失了与之辩驳的心情。
她抬眼看向远处的秦云川。
扬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