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不想管。
自觉无望的秦云舟悲愤交加。
一口猩红的鲜血喷了出来。
“舟儿!”
向南枝到底不忍。
尖叫着要冲进来。
却被秦时文死死拉住。
“大爷,那可是舟儿啊!冯家不要,难道咱们也不管吗?”
向南枝虽被刚才秦云舟的举动伤了心。
到底还保留着一颗慈母之心。
秦时文也是格外纠结。
他又何尝舍得下十几年的父子之情。
可一想到刚才被毫不犹豫的舍弃。
他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大爷!难道你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舟儿去死?”
向南枝涕泪横流。
几番恳求,秦时文神色终于有了松动。
早就在旁围观了许久的秦云川气的眼都红了。
“娘心疼秦云舟也得看看人家认不认你!”
向南枝抹了一把眼泪。
“我不管他认不认,他就是我儿子!”
凭什么?
难道在娘眼里,他还比不上一个野种吗?
为什么都到现在了,秦云舟这个野种还能得到娘的关心?
秦云川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对向南枝的怨恨达到了顶峰。
可他面上却不显。
“娘,我知道你想救大哥,可你不妨想想,冯利民好端端的当了冯家人那么久,怎么会被冯家逐出家门?”
秦时文眉头拧成了疙瘩。
“川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子只是觉得冯利民定有猫腻!爹娘贸然的与之牵扯上关系,只怕来日定会收到牵连!”
秦云川这话虽然只是为了让秦时文两口子放弃秦云舟。
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冯利民西夏暗探身份一旦曝光。
秦云舟也讨不到好。
秦时文陷入了沉思。
眼见冯家这讨不到好。
秦云舟惨白着脸朝向南枝求助。
“娘.......儿子好疼,您救救儿子.....”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舟儿在我面前被那个野丫头害死!”
向南枝受不住。
眼瞅着就要冲过去抢人。
却被秦时文再度拉住。
“周嬷嬷,还不快把你们夫人带回临风居!”
周嬷嬷哪儿敢违抗。
她不顾向南枝的挣扎,很快将她拖走了。
秦时文不忍在看,也很快带着秦云川离开了。
秦云舟彻底绝望。
眼底恨意浓烈。
恨不得将父子俩的背影盯出个窟窿。
秦时文口口声声说还会将自己看成儿子。
那些话全都是在骗他!
还有秦云川这个混蛋,巴不得他立刻被秦迦南这个贱人害死。
早晚有一天,他要让秦家这些人后悔!
梁慧星也很快离开。
秦迦南旋即让李溪将秦云舟吊在了院中的海棠树下。
直到次日一早,才让人将他丢回自己的院子。
李溪尾随而去。
若不是秋月察觉将人带回来。
秦云舟就要死在她的刀下。
李溪跪在秦迦南面前,凌厉的刀眼里杀意依旧未散。
“小姐,程昱伤的那么重,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个混蛋?”
秦迦南无奈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旦杀了他,你会面临什么?”
“我不管!我只要他死!”
“为了这么一个无足轻重之人丢了自己的小命,值得吗?”
李溪绷着脸不吭声。
“你若愿意信我,我可以跟你保证,不出三天,他的死讯就会传到侯府。”
她也很早就想解决掉秦云舟。
却也不想让这种人脏了她的手。
要知道。
有人可比她更想要了秦云舟的命。
没了侯府庇护。
秦云舟在外面活不过三天。
见李溪不再吭声。
秦迦南继续说。
“你找个机会将冯利民的身份传到秦云川耳中,他知道该怎么做。”
秦云川算是秦家这几个人中最有脑子的了。
得知冯利民是西夏人。
他吓得摔碎了手中茶盏。
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临风居,将此事告知了秦时文。
“......爹,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他在侯府了。”
秦时文惊得也瞪大双眼。
却没想通其中关窍。
“他伤的那么重,冯家又不要他,若是将他赶出侯府,他活不下去的!”
“他活不下去,就要拿咱们整个侯府垫背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家在大宁西部几代经营,如今却认了一个西夏人当养子。这件事不传出去便罢,一旦被冯家的政敌发现,给他们安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他冯家洗的清吗?”
唯恐秦时文听不懂,秦云川说的很细。
“还有,爹不妨想想,好端端的冯家为何要把冯利民驱逐出去?谁敢保证冯家不是想到了这些在及时止损?”
“秦云舟是冯利民的儿子,哪怕他从小在侯府长大,谁敢保证旁人不会因为他牵连到咱们府上?”
“爹,咱们侯府已经断了世袭罔替,难不成你还想让整个侯府给他一个野种陪葬?”
一番话说的秦时文心神俱震。
哪怕对秦云舟还有些不舍。
却也比不过自己的安危。
“你说得对,再不能留那个祸害在侯府了!”
说完秦时文就直奔秦时文的院子。
秦云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底闪过得意。
秦云舟!
这次我看你怎么躲得过!
秦时文很快冲到了秦云舟的院子。
不由分说就要将人送走。
向南枝拼命拦着。
“舟儿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将他送走?你怎能这么狠心!”
秦时文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打了秦云舟一个措手不及。
他不敢得罪秦时文,只能朝秦云川发难。
“二弟,我已经这副模样了,断不会威胁到你,我就只想守着爹娘,难道连这点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肯容忍吗?”
醒来之后的秦云舟没少给秦云川上眼药。
向南枝也因此迁怒到了秦云川头上。
“川儿,你何时这么不容人了?他可是你大哥啊!”
秦云川气的恨不能咬碎后槽牙。
“我大哥是清清白白的大宁人,可不是什么西夏野种!”
向南枝眉头紧锁。
秦云舟豁然抬头。
眼神中飞快闪过慌乱。
他自以为无人察觉。
却没逃过秦云川的眼睛。
“秦云舟!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是西夏人!爹娘对你这么好,你却恨不得拉我侯府万劫不复,你还有没有良心!对得起爹娘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吗?”
秦云舟不敢去看秦云川。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自家养大的孩子,秦时文如何猜不到此刻的秦云舟是在撒谎。
他内心后怕不已。
与此同时,对秦云舟仅有的那点父子之情也消弭殆尽。
“来人!将这没良心的白眼狼立刻给我抬出侯府!有多远送多远!再不许登我侯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