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秦时文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拉着她好一顿耳鬓厮磨。
向心柔温柔的推开他。
“好了,文哥,现在还不是时候,婉月的事你怎么想的?”
秦时文脸上有些不自然。
“柔儿,你都知道了。”
向心柔颔首。
“文哥,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想让婉月嫁到林家对吧?”
秦时文眸底多了几分心虚。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想必你也听说了侯府的处境,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不过你放心,就算是婉月嫁过去,我也会跟林家提条件,绝不会让他们伤到婉月分毫。”
“文哥,你糊涂!眼下就算婉月不过去,他林家又能如何?”
秦时文不解的看着轻声斥责他的向心柔。
向心柔起身。
“据我所知,除了林尚书和长公主一派,朝堂之上还有其他官员已经准备要上书陛下参奏侍郎府和三皇子,最快不超过三日,林向恒就要被处理,最好的状况也得是流放。”
“待侍郎府大势已去,接下来更要面对的是长公主一脉的疯狂反击,自顾不暇。又哪里还会有时间理会侯府?”
秦时文追问。
“消息准确吗?”
向心柔反问。
“我何时骗过文哥?”
“可万一林家腾出手来非要婉月嫁过去呢?”
“那就赶在林家动手之前,想个法子为婉月安排好一个去处,让林家没有反驳的理由。”
秦时文眼前一亮。
“你有法子?”
向心柔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时文喜上眉梢。
“柔儿,我就知道你向来聪明,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要快,否则迟则生变。”
吃过晚饭,秦迦南就得到消息。
秦时文改了主意。
并不打算让冯婉月嫁到林家。
她心中狐疑。
依着她对秦时文的了解。
这个男人胆小怕事,还在意侯府胜过一切。
这次怎会突然想到硬扛?
还有京兆府大牢里的秦云舟他也不管了吗?
听人说秦时文是收到了一封信就出了门。
莫非是有人给他出了什么好主意?
次日,秦迦南在茶楼听说了朝堂之事才终于理解了秦时文的突然转变。
今日朝会一开。
以林尚书为首,除了徐成耀在内的长公主一派。
朝中三分之二的官员都开始弹劾三皇子和林侍郎。
这些朝臣不止借着怀远伯府安家大肆弹劾。
还拿出昔年三皇子在户部任职时徇私舞弊的证据。
一时之间,三皇子一派被打的节节败退。
而林向恒的处决也毫无征兆的下达。
三日后他要被流放至岭南。
永世不得回京。
秦时文的转变跟朝局有关。
是什么人可以先一步得知这些消息?
还这么大方的将消息分享给他?
看来要找个机会好好查一查了。
她可不希望哪天自己和秦时文不死不休的时候被人突然背后捅刀子。
当然,她对林向恒的处决也是不满意的。
朝堂博弈已是定局。
想要惩治林向恒就只剩民间审判一途。
秦迦南叫来了元宝。
“去跟陈秋和王大宝说一声,三十冤魂不可负,不留恶者在人间。他们知道该如何做。”
今日朝局如何,秦迦南还是想听亲历人详述。
她找到了郑府尹。
郑府尹倒也没避忌着她。
将朝中诸方态度说的清楚。
说到最后,郑府尹笑眯眯的看着她。
“还有一派,你应该也能想得到。”
“郑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迦南一愣。
“以前这种事向来都是文臣打破头颅来争个你死我活,可这次不下三分之一武将参与。而其中便有南疆之人。”
秦迦南恍然。
“是外祖母。”
郑府尹颔首。
“自从南诏之乱平息之后,镇南郡主解甲归府,已经不参与朝事多年,这次她突然插手,想来就是为了你这个外孙女。不得不说,你这丫头面子不小啊。”
秦迦南心头一暖。
她习惯自己解决问题。
如今背后有人撑腰。
这种感觉好像也挺好的。
这时,王牢头走了进来。
说是冯婉月来看秦时文了。
“应该不是她主动来的吧?”
这几日冯婉月在侯府一直都在装鹌鹑。
不可能应该也没脸来见林向恒。
王牢头惊讶不已。
“秦小姐怎么猜到的?是林向恒找到我们,让我们去给冯婉月送信,若是她不来,就将她二人的私密之事传到大姐小巷。你家那位表姑娘听到这话,脸儿都绿了。这才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秦迦南相当无语。
这么没下限的法子,也多亏林向恒能想的出来。
不过冯婉月也是心里有鬼。
一个没道德底线,一个心里有鬼。
也算是王八看绿豆,相看两生臭了。
要知道当初二人在祠堂里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秦迦南忽然想看这二人翻脸是个什么扬景。
当即表示要去观摩一番。
郑府尹自然没有拒绝。
很快,秦迦南就跟着王牢头先一步抵达了京兆府大牢。
林向恒身穿脏兮兮的囚服。
披头散发,神情麻木着靠在墙脚。
哪儿还有初见时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的肆意张扬。
见此,秦迦南也只能说一句,还是过得太舒服了。
且不说她和林向恒的恩怨。
单单是江大海和病鸡案里死掉的三十个人。
他就该以死偿命了。
须臾,冯婉月狱卒被带到了大牢外。
一见冯婉月,林向恒整个人像活了过来。
他忙不迭的来到了牢门口。
“婉月,你终究还是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来时冯婉月做过无数心理建设。
可在见到林向恒心头还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所谓的侍郎府大公子也不过如此。
不过侍郎府势大。
只要林向恒活着一天。
侍郎府就会记恨她一天。
若能借着林向恒减轻侍郎府的针对。
她还是愿意与她虚以逶迤一会儿的。
冯婉月眉眼染上心痛。
“向恒哥哥,你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你不知道,我在侯府亦是如此,若是可以,我宁愿替你受这些苦楚,也好过你遭这些罪。”
一墙之隔的秦迦南当即扯了扯唇角。
她可算是明白林向恒为何会栽在冯婉月手里了。
就这漂亮话,谁听谁不迷糊?
林向恒亦是如此。
“我就知道,婉月你最是重情重义,怎么可能会弃我而去。”
冯婉月嗓音哽咽。
“向恒哥哥知道就好。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护我的就是你,我最舍不得的也是你。”
谁知林向恒忽然来了个大转折。
“既然你舍不得我,为何不跟京兆府的人说实话?为何要屡屡拒绝我林家的亲事?婉月,给我一个答案。”
冯婉月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突然变脸的林向恒愣了两息。
好在反应快。
当即为自己开脱。
“向恒哥哥,并非我不愿,可你也知道,姨父姨母一向对我诸多管制,很多话我想说,可他们不许我说,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又能怎么办?”
“所以你的意思是秦时文在阻止你?”
冯婉月咬着唇角默认了。
林向恒却忽然笑了。
“好一个巧言善辩的贱人!秦时文要真的管得了你,你会跟我私相授受?”
冯婉月眼泪唰的一下落下。
“向恒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一切都是别人逼我的。”
林向恒冷笑一声。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我娘说的对,你从头至尾就是个谎话连篇的贱人!我对你那么好,我得到的是什么?反手背刺,两面三刀。”
“一想到跟你这种人曾经翻云覆雨,我浑身都觉得恶心!”
“难怪有人说你不如秦迦南,这话是一点都没错,她是可恶,可她坏的坦荡!”
“不像你,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杀人诛心。
冯婉月最恨的就是有人说她不如秦迦南。
她气的浑身哆嗦。
“那你又能好到哪儿去?明明已有未婚妻,却非要与我勾勾缠缠!”
“你说秦迦南好是吧?如果她知道,当初你想要毁了的不是她的清白,而是她的命,你以为她能饶得了你!”
“我是可恨,可你背信弃义,何尝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听了这些话,秦迦南都想当扬叫好了。
不愧是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
用来讽刺对方的形容词用的也格外贴切。
林向恒黑了脸。
“贱人!你想死吗!”
冯婉月已经被气疯了。
俨然不惧他的威胁。
“哦对了,除了无情无义,你还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其实当年救下你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一心想杀的秦迦南。”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喊打喊杀,这世上也就只有你这种白眼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