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侍郎依旧没打算放过他。
将其叫到书房,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林向恒跪在地上一脸不忿。
“全都是秦迦南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我怎会被算计的这么惨?我早晚要收拾了她!”
林侍郎恨铁不成钢。
“现在放狠话有什么用?若想动手,当初为何不做的干净?留下这么大的把柄给人家,我怎么会生了你这种蠢货?”
“老爷,也不能全怪恒儿,实在是那秦迦南狡诈的很。还有那个冯婉月,表面上和秦迦南互为死敌,谁知道暗地里她们姐妹有没有联手?”
沈云华替林向恒鸣不平。
“您知道,恒儿生性纯良,平日里对人就不设防,被人算计了也正常。”
林侍郎冷哼。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又如何?他自己犯蠢,就只是旁人的问题?”
林向恒看不清形势,还在为冯婉月开脱。
“不可能!婉月怎么会和秦迦南那种贱人狼狈为奸?她一心想嫁我为妻,绝不会害我!”
沈云华:“恒儿,我知道你不愿相信,可你又了解冯婉月多少?东平侯偏疼秦迦南,假若秦迦南以逼她离开侯府为由,她敢不从吗?”
林向恒怔愣住。
林侍郎也沉声开口。
“我不管你怎么想,那丫头绝不能做我林家的少夫人。”
林向恒一脸苦涩。
“可是我已经在人前放话?”
沈云华冷哼。
“既没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不过是口头应承,又算的了什么?你若实在放不下,就等事态平息,找个日子把人抬进来便罢了。”
林向恒还尚未表态。
便有小厮捂着染血的额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老爷,夫人,出事了!”
“大房的林尚书带人堵了咱家大门口!”
林侍郎顿时色变。
“怎么回事?”
小厮缩着脖子看了眼林向恒。
“林尚书说大公子在宝相寺杀了文公子,要大公子出去偿命!”
林向恒惊骇的瞪大眼。
“不可能!林方文那混蛋明明早早下山了!”
林侍郎猛地回头看他。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听到林向恒曾在林方文死前跟他打过一架。
林侍郎一耳光甩了过去。
“看你干的好事!”
林向恒被打的没脾气。
捂着脸报冤。
“爹,我真的没有!”
林侍郎深吸一口气。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现在立刻走,去京郊的庄子上躲躲,什么时候我让你回来,你再回来。”
“爹,我又没有杀人!我为何要躲?”
“不想死,你现在就走!”
林向恒被林侍郎骇人的目光吓到。
在沈云华的催促下也只能拿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林侍郎这才沉着脸去了府门口。
出门就被林尚书的阵势惊到。
林家大房来了足有二十多人。
为首的是林尚书父子。
身后跟着的仆人各个身形矫健,手持利刃。
杀气腾腾。
林侍郎深知自家已经落了下乘。
哪怕对林尚书这个大伯厌恶至极。
也只能捏着鼻子放低姿态。
“大伯是稀客啊,怎的今日想着来我府里坐坐了?”
林方文之死,相当于挖了林尚书一块肉。
什么体面寒暄,林尚书早已抛在脑后。
他红着老眼瞪着林侍郎。
“林旭,你少跟我在这废话!林向恒那个小畜生呢?把他交出来!”
林侍郎皱眉。
“大伯这是什么意思?我家恒儿可曾惹到你了?”
林父怒斥。
“林旭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不是你儿子杀了我家文儿?今天他必须出来给我家文儿抵命!”
对林父,林侍郎就没那么客气了。
“林青!说话要讲证据,侍郎府可不是你能随意泼脏水的地方。”
林父当即将一支染血的断箭扔到了林侍郎面前。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就是你儿子的这支箭杀了我家文儿,你抵赖不得!”
林侍郎心头一沉。
“我家恒儿已经被东城兵马司停职许久,难道就没可能是弓箭被人偷了,故意栽赃陷害?”
“哼,在宝相寺,你家那个小畜生为了一个叫冯婉月的女子,对我文儿大打出手。若非我文儿的仆从忠心护主,文儿早就遇害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林尚书沉声。
“多说无益,你现在就给我把那小畜生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带人闯府!”
人证物证皆在。
林侍郎气急不已。
同时也在庆幸自己刚才的当机立断。
“大伯,我可以跟你保证,恒儿绝不会做这种同门相残之事。可他现在不在府中,等他回府,我定会带他去您府中对质。”
林父高声反驳。
“你撒谎!刚才分明有人见了林向恒回了府!”
林侍郎恨得咬牙。
却也知晓今日若是拦着,只怕难以善了。
正好恒儿从后门走,他还能将人拖一拖。
“大伯若是不信,现在就可带人去搜府!”
林父恶狠狠的瞪着他。
“这可是你说的,若回头搜到了人,你别后悔!”
林侍郎让开了路。
“你们若不相信,现在就可以进门。”
林父看向林尚书。
林尚书颔首。
林侍郎当即便要带人往里冲。
人还未冲进去。
便听有人在不远处大声提醒。
“看!林向恒在后门,他要跑!”
呼啦啦。
门口众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林向恒惊慌失措的回头。
刚好被逮了个正着。
林父咬着后槽牙。
“去!把那小畜生给我抓过来!”
林侍郎也没想到林向恒还没走。
看他身边随从身上的包袱便知道他刚才定是为了些金银细软耽误了时间。
他在心里暗骂一声蠢货。
他知道大房是奔着杀人来的。
急忙吩咐左右。
“快!去把公子抢回来!”
一时之间两房人马为了争夺林向恒混战成一团。
作为被争抢的对象。
处在风暴圈的林向恒惨叫连连。
林侍郎急了。
“大伯,当真要闹得你死我活吗?”
林尚书冷眼看他。
“我家文儿已经死了!”
林侍郎断不可能看着林向恒去死。
急切之下也只能冲了过去阻止。
双方都打红了眼。
怎么可能听他的威胁。
直到半盏茶后,杨班头带人过来才结束了这扬混战。
人被拉开。
双方都挂了彩。
林父和林侍郎一个伤了腿,一个伤了手。
当然最惨的还是林向恒。
他被打的头破血流。
额角鲜血哗啦啦的往下流。
满身的脚印子。
狼狈至极。
见杨班头是京兆府的人。
林向恒还想抢占先机告状。
林父自然不服。
当即说出林方文之死。
杨班头惊骇不已。
只说让所有人去京兆府,由郑府尹来判案。
沈云华心疼儿子,出声阻拦。
“我家恒儿伤的这么重,就算要判案也得让大夫给他看过再说。”
“只怕不行。”
林侍郎摆起了官威。
“你这是何意?”
杨班头解释。
“半个时辰前,林大公子去了怀远伯府,肆意打砸。怀远伯夫人不堪受辱,留下血书,自缢而亡。”
“我京兆府已收到怀远伯府报案,特来将林大公子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