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舟和金子安放印子是在一年后才曝光的。
长公主有个男宠的家人在富平钱庄借了钱。
因没能及时还上。
被钱庄催收时意外身亡。
长公主为了男宠雷霆大怒。
那个时候,冯婉月借着林家的关系搭上了宫里的宠妃兰妃。
成功帮秦云舟甩锅给金子安。
长公主不仅将大宁所有富平钱庄收为己有。
还将金家从上到下杀了个干干净净。
若只是杀人偿命。
死的只能是金子安一个。
可偏偏金家人财两空。
说明长公主压根就不是为报仇而来。
目的就是富平钱庄。
这些年金家并无在朝堂上有所建树。
怀远伯这个爵位也是最后一代。
可以说长公主想拿捏他们。
耗费不了多大力气。
金子玉也是意识到这。
所以才会这般惊慌失措。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秦迦南告别。
就匆忙的离开了茶楼。
秦迦南站在窗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富平钱庄可是会生蛋的金鸡。
要是能连人带窝端到安顺就最好不过了。
金子玉第一时间赶到了富平钱庄。
如秦迦南所说。
他真的查到了钱庄一位管事受金子安指使,偷放印子给外人。
短短两个月就已经牵扯了十几万两。
涉及到的不只有的普通百姓,更有很多达官显贵。
他也根据秦迦南的提示找到了那位男宠的家人。
可那位家人分明就不缺钱。
偏偏来了钱庄借银子。
不只是这一位。
同样情况的还有六个人。
他们都和长公主府或多或少都有联系。
金子玉倒吸一口凉气。
他当即让人抓住了管事,带着账本直接回了伯府。
听儿子说完,怀远伯吓得脸上肥肉都跟着颤了好几下。
“这天杀的小兔崽子,这是要把咱们伯府彻底给毁了啊!”
“父亲想要指责二弟也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接下来如何做!”
“你不是找到了长公主那位男宠的家人吗?给他钱!哪怕是花多点,也得堵上他的嘴。”
“难道父亲还不明白?长公主看中的从来不是什么男宠,而是咱们伯府和钱庄啊!”
怀远伯还想挣扎。
“会不会你想多了?”
金子玉冷笑。
“当年的陈家、柳家大抵也是父亲这样的想法,可长公主可曾放过他们?”
陈家和柳家一个是京城有名的皇商,一个是大宁最大的粮商。
可两家仅仅因为得罪了长公主。
就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京城谁人不知长公主嚣张跋扈。
做事全凭个人喜好。
可明眼人都清楚,长公主的跋扈每次都是向着巨额财富而去。
而这些财富,她不可能一个人全部收为己有。
最后这些财富的大头流向只能是皇宫里的那位。
毕竟,宫里那位炼制一颗丹药就得耗费上千两银子。
只靠内务府,怎能不得上这么大的窟窿。
怀远伯急的直搓手。
“要不然我找找人,跟长公主疏通疏通?大不了送她一半身家。”
“父亲可曾见过豺狼吃肉只吃一半的?”
“那你的意思呢?”
金子玉沉声。
“断尾自保。”
怀远伯唰的一下抬起头。
“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金子玉:“父亲误会了,不只是二弟,只怕京城的钱庄也未必能保得住。”
从茶楼回来,秦迦南顺便买了些纸笔。
无他。
近日入账这么多,她的小账本得赶紧记起来。
入府第一日,祖父就给了她一千两。
她打了秦云舟一耳光,对方赔给他一百五十三两银票。
第二日。
她将两套头面卖给了冯婉月,折价两千两。
为了让她松口,秦时文给她两千两买头面。
第三日,也就是今天。
为了让秦云舟今天出来。
秦时文再度贴补一千两。
大牢里,秦云舟给了五百两卖/身钱。
她又拿着信物支取了金子安的四千四百二十三两。
后来她又在金银楼典当了六百五十两。
这些进项加起来一共是一万一千七百二十六两。
至于花销。
除了给京兆府捐款的两千两。
剩下的就是给王老头的三两好处费。
三天算下来。
她赚了一共有九千七百二十三两。
秦迦南笑的牙不见眼。
都说京城富贵迷人眼。
这话果然不虚。
按她现在赚钱的速度。
再有六天,她就能完成自己的小目标。
当然,这也只是她最美好的愿景而已。
再想这么赚钱。
还得想法子。
秦迦南琢磨了半宿。
第二天早上都起来晚了。
等到了花厅吃饭,才发现大家都在等她。
向南枝早就等急了。
她一来就开始发作。
“都什么时辰了,全家都等你一个,你也睡得下?”
秦迦南打了个哈欠。
“母亲可不能怪我,我昨晚想了一宿,还是不能让大哥在牢里受苦。”
向南枝像掐住脖子的鸡。
脸憋得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秦迦南闷头吃的欢实。
向南枝却憋屈至极。
恨不能用眼神将她杀个千百遍。
秦迦南筷子都没放下。
就又收到了昭阳公主派人送来的请柬。
邀请她参加菊花宴。
单独下帖给东平侯府的某一个人。
这还是独一份。
不管是向南枝还是冯婉月都嫉妒的眼都红了。
对于昭阳公主,秦迦南还是很有好感的。
可一听到宴会上每个客人都要准备一盆菊花。
她就犯了愁。
公主举办的宴会,去的宾客肯定都是非富即贵。
带去的菊花定然也是百里挑一。
菊花贵重,意味着就要花不少银子。
秦迦南有点肉疼。
秦时文却看不懂她此刻的纠结。
建议向南枝带着她去买菊花。
向南枝当即推说自己头疼。
任务就落在了冯婉月头上。
“姨父放心,我肯定会带表妹选一盆好菊花,绝不会丢了侯府的脸面。”
一炷香后。
冯婉月带她来了一间名叫满园春的花圃。
如冯婉月所说。
这间花圃的确规模够大。
鲜花种类更多。
九月底,京城的气候还太凉。
木槿紫薇姹紫嫣红。
玉簪金桂黄白相间。
当然这个时节开的最旺的还得是菊花。
又有昭阳公主举办菊花宴。
故此,各色菊花齐聚。
或雅淡清新,或雍容华贵,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百菊争艳。
姿态最好,最名贵的几株菊花则是花圃中的焦点。
秦迦南跟冯婉月到的时候,已经挤满了衣着光鲜的夫人小姐。
她们中的很多人都是要去参加菊花宴的。
哪怕这些菊花最便宜的也得一百两银子往上。
竞争依旧格外激烈。
秦迦南是绝对不会为这种高溢价的花买单的。
就在兵部侍郎家的周明珠和临渊候府的梁莹月在为一盆名为香白梨的菊花竞拍的火热时。
冯婉月忽然出声,飙高了竞价。
“三百两!我表妹出价三百两!”
秦迦南还没来得及斥责。
周明珠已经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
先是飞快的审视了一下她身上朴素的穿着。
似是想到什么,眼含不屑笑了。
“冯婉月叫你表妹,你就是东平侯府从边关回来的野丫头?”
秦迦南对这姑娘印象极其不佳。
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
“那你又是哪里来的疯丫头?”
周明珠当即大怒。
“野丫头!我告诉你,这盆香白梨我要定了,识相的你现在就给我滚,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迦南对菊花不怎么感兴趣。
面对挑衅她是一刻都忍不了。
“哦,是吗?原本我还真看不上这盆,如今倒真要争上一争。”
话音未落,梁莹月也趁机嘲讽。
“就是,周明珠,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不许人家叫价?真当这花圃是你家的?”
周明珠气的脸红脖子粗。
“梁莹月,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梁莹月笑笑。
“那可不成,人家秦小姐刚回来,什么人都不认识,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你唬走?”
“表姐,你不要再说了。”
她身边一个圆脸姑娘小声劝着。
“那可不成,我这人就喜欢路见不平,就见不惯她周明珠嚣张。”
“你!”
周明珠气结。
直到二人的斗嘴结束。
秦迦南才幽幽回了一句。
“啧,闹了半天这满园春不是周小姐家的啊?”
她看着周明珠摇摇头。
“周小姐不是我说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在边关长大的野丫头,可我们边关也是有规矩的。”
“譬如说这反客为主,在我们安顺,被人兜头套麻袋打一顿都是轻的。”